陳森悠悠從昏迷當中蘇醒來時,頭頂上的天空已經是進入了夜晚,數不清的繁星在夜幕中閃爍,似乎在提醒著他到底昏迷了多久。
“呃!”隨著下意識的想要扶額揉眉,陳森忽感全身上下陣陣酸痛襲來,就像是幾十年沒有運動過的人,突然被人拖著跑了兩萬米一樣,仿佛身體中沒有一塊肌肉是屬於自己的。
“強行進入液丸境的後遺症太大了,也不知道這種傷勢要多久才能緩和的回來。”陳森暗自心道,強撐著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是什麽?”看到先前被凌無邪留下來的鐵錘,陳森好奇將其撿起,只見這柄鐵錘的造型十分精致華貴,錘柄有一條金龍盤旋,兩端錘面為八角滑平,錘頭分別雕成了熊與野豬的頭顱,製作者用紅瑪瑙鑲嵌作為眼珠,用白玉內砌作為獠牙,把根根毛發都刻的栩栩如生,非常逼真。
見這柄錘子如此有逼格,陳森心中不禁升起了佔有之心,看看四周無人,他便將拿在手中,筆直朝著顏信的屍首走去,此次來北方五州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獵殺顏信,取回他的頭顱以作為任務證明,雖然期間事情有變,消息不準,但好在陳森還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這個靈願。
“割你的頭顱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工具,就先借你的刀來用用吧。”看著顏信胸口插著的那把鐵刀,陳森直接一手握著,將其給抽了出來。
噗嗤,噗嗤。
雖然顏信已死去多時,但陳森此舉還是使得他的傷口大噴出幾沫鮮血,滋滋作響。
“說起來你應該算是我親手殺的第一個人。”陳森有些猶豫的看著顏信屍體,把別人腦袋活活剁下來這種事情,他以前可從未做過,這會細細想來不禁有些下不去手,雖然對方已是死人,有沒有頭顱並不受什麽影響,但陳森終究還是感覺怪怪的。
“算了,快刀斬亂麻,早動手早完事。”陳森咬咬牙,忍著身體內傳來的酸痛,用力一刀砍向顏信脖頸部位。
嘩!
乾脆利落,一顆人頭直接滾落到陳森腳邊,撒了一地的血。
陳森趕緊撕下自己的褲腿布料,動作利索的將顏信頭顱包裹起來,“咦!那個家夥的屍體怎麽不見了?”
看著附近空空如也的地面,陳森清楚記得自己在與顏信第二次交手的時候,明明看到凌無邪的屍首躺在附近,可是這會卻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難道是被那個大個子帶走了?”陳森用握著鐵錘的手撓了撓鬢角,思索無果之下,他便不再考慮這個問題,直接一手提領著布料,一手拿著鐵錘離開了這個地方。
誰也沒有發現,在砍下顏信頭顱後,被陳森隨意丟棄在地面上的那把鐵刀突然亮起一道紅光,很快則便又黯淡了下去。
——
玉衡星域內的某顆紅色星球。
赤如腥血,稠如淤泥,一泊望不到邊的血海當中,一根石柱傲然從血海之下凸起十丈高,石柱上方坐著一位黑袍老者,他眉角長至膝,耳垂過手臂,一臉慈悲憐憫,目光中盡是滿滿的不忍。
忽然,血海下方暗潮湧動,響聲陣陣,攪得海面上是波浪滔天,狂濤怒吼。
在黑袍老者的注視下,一座龐大的白骨道觀從血海下方破海而出,數十米高的血浪紛紛向周邊湧去,場面甚是駭人。
“血冥老祖!他又死了!”白骨觀中響起一聲哀嚎淒厲,只見由白骨疊層而成的道觀大門轟然打開,一顆數十米長的骷髏腦袋從中伸探出來,
對著石柱上的老者吼道。 “這世得了多少?”老者依舊是那副慈悲的表情,淡然問道。
“整整十三萬八千九百二十一人!”
骷髏腦袋話音剛落,血海下方突然又是一陣天翻地覆般的動靜,一座黑石高山從血海下方破出,揮灑起漫天血雨,血腥氣彌漫在空氣當中十分的濃重。
只見這座高山從下往上看一共有十八般不同的風景。
第一般惡鬼拔舌,哭嚎漫天。
第二般鐵剪斷指,血流成河。
第三般鐵樹成林,枝如利刃。
第四般鏡光幻影,虛妄無遮。
第五般烈火鐵籠,融蒸化體。
第六般通天銅柱,炮烙毒炙。
第七般長坡刀障,落腳刨皮。
第八般凜寒冰窟,霜氣灌體。
第九般熱霧油鍋,煮若爛泥。
第十般瘋牛石坑,哞吼萬裡。
十一般弱水方潭,巨石壓頂。
十二般飽腹奢靡,塞食舂臼。
十三般山澗血池,骨肉銷蝕
十四般割脈服毒,難得枉死。
十五般挖墳掘墓,凌遲分屍。
十六般灼油火山,飽受焚苦。
十七般巨人石磨,狗飲肉糜。
十八般心性不正,以刀鋸體。
整座黑石高山因為這十八般風景顯得陰氣森森,怨氣凌天。但老者明顯是看慣了,頗為淡然的說道:“沒想到他這麽一死竟然引得白骨觀和十八獄都過來了,兩位可是好奇他這次還能否成功的進入輪回?”
“血冥老祖,二十年前你向我討要了阿鼻道刀法,又向白娘娘索取夜叉摩羅體,試圖增加那人這世能夠進入輪回的幾率,而現在他提前夭折,必不可能入得輪回,你該把當初跟我們答應好的東西拿出來了。”黑石高山內傳出一陣威嚴的聲音。
“沒錯,血冥老祖,我要的女媧人泥你何時給我?”骷髏腦袋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