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外蒙在各個方面受到的高度俄化,其現在的官方語言新蒙文,也是一種基於俄語改造之後的蒙文。
林寒閑暇時倒是學過一點俄語,但對新蒙文卻基本一竅不通,只能借助翻譯軟件的幫助來溝通,他剛才喊得這句話大致就是讓對方停一下車的意思。
他喊了幾聲之後,貨車隨即便靠在路邊停下,一個留著胡子的中年司機從車窗探出頭來:“嘰裡咕嚕嘰裡咕嚕?”
林寒一陣抓瞎,隻好在手機翻譯軟件上打字,然後翻譯成新蒙文給對方看:“這位大叔,我想去一趟「達蘭扎達嘎德」,麻煩你捎帶一程,錢我會付的。”
中年司機眉頭一皺,目光盯著他:“嘰裡咕嚕?”
林寒:“……”
“嘰裡咕嚕嘰裡!”說這句話時,中年司機的表情、語氣明顯變得不善起來,似乎是在喝罵,但林寒卻完全聽不懂。
林寒正要說些什麽,司機卻忽然打開車門,先是下車左右望了望,然後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陣林寒,嘴角露出冷笑。
他上前幾步,隨即竟抬手就朝著林寒胸口一推,用明顯的挑釁語氣道:“嘰裡咕嚕!”
這一下雖然來得猝不及防,但林寒如今的體魄是何等強悍,中年司機這麽一推搡,他連動都沒動一下。
司機不由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似的,不知罵罵咧咧了一句什麽,手裡跟著又是一陣推搡。
然而,他還是沒能推動林寒分毫,收手之時還被林寒一把抓住。
“嘰裡嚕!”中年司機面色大變,同時使勁往後一拽試圖讓自己的手掙脫,然而他被抓住的手腕卻仿佛嵌入水泥一般,怎麽掙脫都沒用。
林寒此時的臉色有些陰沉。
他不知道這個司機剛剛為何會突然做出推搡這種挑釁的動作,但眼下這情況,如果不教訓一下,恐怕是沒法搭車了。
他當即抓住對方衣領,單手就將之提了起來,仿佛拎了隻小雞似的。
看著單手就將自己輕松提起來的林寒,中年司機臉上終於露出驚恐神色:“嘰裡……”
林寒壓根不管他說什麽,而且也根本就聽不懂,甩手就將之扔了出去。
“砰”的一聲,司機倒在旁邊的土地上,扭著身子呻吟起來,掙扎著起身,顯然這一下摔得不輕。
林寒用翻譯軟件寫出「你剛剛是什麽意思」,然後走過去,將翻譯過後的新蒙文亮給對方看。
中年司機先是臉上一白,隨即才看向屏幕,神色一陣變化,嘴裡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堆,語氣起伏,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意思。
林寒直接寫道:「因為你看出我是華夏人?」
中年司機語氣一滯,雖然沒說話,但流露出來的意思,卻大致是默認。
林寒見狀,不由皺起了眉頭。他雖然知道兩國關系不好,但卻沒想到外蒙人對華人的敵視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面對一個素不相識的華夏人,上來就是一番挑釁。或許這只是有些極端的個例,但外蒙人對華夏的排斥,由此也可見一斑了。
林寒再次把司機拎起來,在對方的驚呼聲中,將之直接塞到了副駕駛座上,然後自己則坐上駕駛座,關上車門二話不說就開動卡車,沿著公路前行起來。
他來外蒙是“取水”的,懶得管這些糟心事,所以直接開到南戈壁省偏北部的地區繼續收集水氣就行了。
以防萬一,他將司機塞到副駕駛座上之後,就直接讓其昏睡過去,自己開著車一路向北,晚些時候就抵達了南戈壁省的一個小城「達蘭扎達嘎德」附近。
將停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林寒倚在座位上,開始調集達蘭扎達嘎德的水氣,在他正上方的天空匯聚。
從進入外蒙國境內一直到現在,林寒就不斷地聚斂水氣,以至於此時此刻在他頭頂正上方的天空,赫然懸浮著一大塊白雲,而且面積還在不斷擴大。
大氣中的水氣、塵埃等凝聚到一定程度,才可能會觸發降雨。在此之前,“雨”則都表現為浮雲形態,雲層淺薄就是白雲,凝厚則是烏雲。
瑜林市兩萬平方公裡的黃土地,在外蒙境內額外調集個兩萬平方公裡的水氣估計也就夠了。
高級氣象權限的覆蓋范圍只有三百多平方公裡,也即他能攜帶的雲只有三百多平方公裡。
所以想要高效地調動水氣,林寒就必須將收集來的水氣凝聚成雲,挪到陝北瑜林之後,再將雲重新散為水氣,均勻分到黃土地各處,由增雨彈觸發降雨。
簡單說,其實也就是將外蒙國南戈壁省的水氣打包帶走。
開著車,圍繞達蘭扎達嘎德轉了一圈,當天后半夜的時候,在林寒頭頂正上方,就有了一眼望不到邊的大片雲朵,仿佛隨時都可能掉下雨來。
他心裡算了算,估摸著收集的水氣應該已經差不多了,當即便調轉車頭,往來時的方向去,最終回到他最初上了這輛車的位置。
停下車,看著昏睡在副駕駛座上的中年司機,林寒不由陷入沉思。
在他看來,外蒙國整體對華夏的敵視,應該是以政治因素為基礎的。
比如說外蒙政客對國內民族主義的刻意迎合、通過樹立外敵轉移國內矛盾之類。
但他實在想不出,究竟是什麽具體的理由,讓一些外蒙人對華夏有著強烈的排斥情緒,簡直比華人對日國人的排斥感還要強烈。
要知道,外蒙曾經也是華夏領土的一部分啊。
林寒打算問問司機具體緣由,但轉念想到交流上的種種麻煩,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喚醒對方。
將對方重新拉到駕駛座上,他就直接下了車,牽引著天空中的巨型雲朵,經越境地道,再次穿越中蒙邊境……
第二天上午,奧其爾巴特被有些耀眼的陽光驚醒,一個激靈從方向盤直起身,四下一陣張望,看著窗外的景致,他眼裡不由透著迷茫。
“我睡著了?”
奧其爾巴特想起那個令他感到厭惡與不寒而栗的、戴著墨鏡、力量大到奇幻一般的神秘黑衣男子,臉上不由一陣驚疑。
難道是……做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