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付局長啊。【】”
來電的卻是江浙省的農業局副局長,姓付。各地方的野生牛蛙收集工作,就是由他主持負責。
付局長在diàn huà裡笑呵呵地說道:“林總,我這是特意來跟你說一下。沆州東部、扈州、家興、邵興這幾個地方的收集點附近,農業局的同志都已經安排好了。”
“現在就等萬象做出安排,各地隨時都可以展開收集工作。”
一般來說,汙染水體附近的收集點,都是由當地農業局負責協助。
對於這些受過汙染的牛蛙,收集起來之後就會進行高溫蒸煮,殺菌滅活,然後當做有機垃圾用於製肥或者發電。
清潔水體附近的野生牛蛙,由協會方面全權負責,包括收集、xiāo shòu等等。
林寒說道:“等我稍後詢問一下協會那邊安排得怎麽樣了,如果沒問題,今晚就開始收集。”
付局長笑道:“好……”
“誒對了,有件事要跟林總說一下。”他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有些試探著說道,“我有個老部下,他現在在乘州縣農業局,對於牛蛙治理工作頗有幾分心得,希望能和林總見一面,溝通溝通,你看……”
工作心得……溝通溝通?
聽了這個說法,林寒不禁皺起眉頭。
他和guān fāng打交道,差不多也算是身經百戰、見得多了。這類閃爍其辭的說法,多半要跟一些灰黑色的人情世故,搭上幾分關系。
他笑了笑,似有些歉意地說道:“那真是抱歉,這段時間公司很繁忙,在今年的入侵物種治理完成之前,恐怕沒有多少空閑。”
“畢竟是環境事業關乎國民利益,我既然受了委托,當然不能苟且了事。”
付局長哈哈一笑:“沒事沒事……我那個老部下還是太年輕,做事情老是想當然,沒有大局觀,我這回去就批評他。”
……
老武坐在家中,一邊抽煙,一邊拿著shǒu jī有些心不在焉。他時而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一會,shǒu jī忽然響起來,來電顯示正是“大表哥”。
老武連忙掐了煙,接通diàn huà,笑呵呵地說:“表哥,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沒見到人,也沒要到diàn huà。”大表哥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快。
老武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
大表哥卻接著說道:“為了你這點破事,我還給老上司嗆了一頓。”
老武忙說:“表哥,這怎麽能叫破事呢。到時候要是不行,家裡的牛蛙養殖場就算廢了,那得損失多少錢呐。”
diàn huà那頭,大表哥沉默了一會,隨即問:“我問你,你跟那個馮世平有什麽大仇嗎?”
老武一愣:“這個……沒有。”
“又沒仇沒恨的,shàng mén道個歉、陪個不是、服個軟,不就完了嗎。你跟錢較個什麽勁?”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是一頓燒烤不能解決的,是不?”
“可是……”
大表哥打斷道:“如果有,那就兩頓。”
老武半晌說不出話來。
“人家萬象的老板,看不上我這個地方小局長,我沒法幫你說什麽。就勸你一句話——別跟錢過不去,更別跟自己過不去。”
“表哥……”老武似乎還要辯解。
“行啦行啦,我真無能為力,你另請高明吧。”
說完diàn huà便被掛斷。
……
當天馮世平向林寒匯報,說養殖協會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開始收集野生牛蛙。
各方都已準備完成,於是林寒當即通知出去,今晚十點正式開始收集野生牛蛙。
雖說大白天也能收集,但眾目睽睽之下,趴著一大堆鮮美肥嫩的野生牛蛙,絕對會吸引一大波人來圍觀,說不好還會引起些sāo luàn。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
隨著各地人流漸漸稀少,尤其農村的家家戶戶,大多都已熄了燈光入睡。
農業局的工作人員,以及各養殖戶,紛紛趕到計劃中規定的地點,每人都戴著皮手套,還拿著一個dà má袋,準備用來裝牛蛙。
某個鄉鎮附近的收集點,兩個年輕的農業局科員,穿著一身仿佛農夫似的打扮,提著dà má袋,邊走邊談。
“農業局真是苦逼,抓個牛蛙,加班加到夜裡十點。”一個身材較胖的科員說道。
“不有補貼嗎。反正你也沒老婆,回去也沒什麽事乾。”旁邊身材較瘦的科員說道。
“而且我覺得,抓牛蛙也挺有意思的,畢竟好多年都沒抓過了。”
胖子撇了撇嘴,隨即說道:“你說咱們這一身行頭,能抓得住牛蛙嗎?就一雙手套,還有個麻袋。”
“主任不是說,咱們這次不是抓牛蛙,而是‘撿牛蛙’嗎。”瘦子笑道,“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個撿法。”
胖子想了想:“聽說是萬象能讓牛蛙自己跑到指定地點,然後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兩人邊走邊聊,半晌瘦子一指:“就是那個橋墩,咱們過去。”
兩人心中都有些好奇,當即快步走到橋墩附近,四下張望起來。
“牛蛙呢?”
胖子掃視一番,忽然目光一凝,幾步走到旁邊的草叢,伸手就抓起一隻蛤蟆,正準備往麻袋裡扔。
“咕——咕——”蛤蟆一陣掙扎。
瘦子跑過來:“等會,你手裡的這個是牛蛙?”
胖子提起手裡的蛤蟆,仔細一看:“這是……黑眶蟾蜍?”
學名黑眶蟾蜍,俗稱癩蛤蟆,因眼睛附近的黑色骨質脊棱而得名。
其黑色的眼眶, 看上去仿佛就像是一雙黑框眼鏡。
“趕緊扔了,好歹也是益類。”
胖子當即把黑眶蟾蜍扔進草叢,蛤蟆如蒙大赦,連忙蹦了兩下,不見蹤影。
瘦子掏出shǒu jī,看了看時間:“再等幾一會吧,還沒到十點。”
胖子看了看四周,忍不住說道:“現在一隻牛蛙都見不著,一到十點就能都出來?這也,太誇張了吧。”
“誰知道,要是十點半還沒有,咱們就直接回去。”
兩人隨即走到附近的石橋上,倚著欄杆等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夜色愈發深沉。
“咕——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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