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乃是大周的國都,自商朝到現在已有千年歷史,千年的時間不斷修建,如今的長安城佔地方圓五十裡,高大的城牆即使是在數裡之外也看的清清楚楚,城裡的居民多達百萬,四通八達並且寬敞的道路上終日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密密麻麻的房屋數都數不過來,一些實力雄厚的商戶更是把店鋪修建成三四層高的樓房以吸引全國各地的客商。
這還只是城內,城外居住的百姓比城內還要多,長安周圍方圓一百裡之內就有三座大城,分別是右輔都尉府、左輔都尉府和京輔都尉府,東南方向二百裡之外還有弘農郡,這四大城市將長安包圍形成一個巨大的城市圈,足有三百萬的居民居住在這個城市圈中。
別看如今的大周已經逐漸衰敗,可是千年帝都不是白叫的,即便是最富庶的大吳與之相比依舊要相形見絀。
大周的皇宮就建在長安城的中心位置,足有四丈多高的城牆通體金黃,顯得莊重威嚴,要是沿著皇宮城牆行走,就是三四個時辰也走不完一圈,但城裡的居民都知道,皇宮如今可不是城內最雄偉的建築,位於長安城東南,渭水之邊有一座比之皇城還要雄偉的建築,那就是大將軍梁冀的將軍府。
這座將軍府實在是雄偉,渭水之邊依山而建,進入大門就要如爬山一樣向上行走,一直攀登到登峰數百丈的高度才能抵達梁冀的住處,府邸之內亭台樓閣數不勝數,還有數條山泉從山上流淌下來,或是匯聚成潭,或是穿府而過,光是石橋就有數十座,水潭之上還有還有小船,閑來無事可以乘船在府內遊玩,至於蒼天大樹珍惜花卉,乃至珍禽異獸隨處可見。
府內有大量的車馬,梁冀和他的親信出行都是駕車,無需耗費體力,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即便你是朝中重臣,想要面見梁冀也要爬山。
府中的房間超過五百間,傭人守衛等人加起來足有五千多人,如果外人進入,沒有向導引領,都能迷失在府內。
這座將軍府花費數以千萬計的銀兩,光是勞工就動用了數十萬,用了三年時間才修建而成,為此數萬勞工累死累殘家破人亡。
石勒此刻就站在府門前,門房的守衛聞聽秦宮被殺的消息嚇得差點癱倒,他們誰也不敢做主只能上報大管家,很快一位肥胖如豬的男子就來到了石勒面前。
“秦宮侯爺被馬匪殺死?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位大管家名叫梁達,是梁冀的一個侄子,別看只是區區管家,但即使是朝中三公級別的官員來此也要對他奉承,如不給些好處,那你想要見梁冀可是難了,所以梁達現在那是囂張的很,食邑六百擔的官員想要見他都是很難,可是現在,他聽說秦宮竟然被馬匪殺死,天水郡的劉淵派人將秦宮屍體運來,這可是大事。
“這位大人,秦大人的遺體就在這裡,您可以親眼看看。”
石勒身後是數十位士兵,中間就是秦宮乘坐的那輛馬車,車廂內停放著一個碩大棺材,這還是劉淵特意花了百兩銀子買的一口鐵木棺材,分量十足,一路走來壓得六匹青驄馬氣喘籲籲。
“打開看看………!”
梁達站的老遠命石勒的人打開了棺材,只見秦宮的屍體放在裡面,被割掉的腦袋被金絲縫在了身上。
“我的媽呀!”
梁達嚇得差點坐在了地上。
“你們……你們在這裡等著!”
梁達坐上馬車向山上飛奔而去。
山頂之上,
一座巨大的宮殿金碧輝煌,整個建築全部是由山石雕砌,外面鋪著如檀木硬木這樣的珍惜木材,飛簷拱頂之上都是金紅色的琉璃瓦,這種材料即便是皇宮之中都很少見。 門窗之上還有貼金裝飾,光是這些貼金當初就耗費了千兩黃金,在宮殿門口兩側各有一兩丈多高的玉石獅子,昂著頭顱氣勢逼人。
而此刻宮殿之內十幾名妙齡美女正跟隨這悅耳的音樂跳著曼妙舞蹈,一顰一笑都能把人的魂魄勾走,梁冀則坐在主座之上,旁邊是他的親信,他們一邊聽著歌舞一邊喝著美酒。
梁冀此人身材瘦高,鳶肩豺目,雖然此刻品著美酒看著美人,可那眼睛之中還是散發出一絲冷冷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此時,梁達急匆匆地從側門進來,來到梁冀身後附身低語幾句。
“什麽?秦宮死了!”
梁冀突然大喝道,這一喝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那些跳著舞的美人頓時撲倒在地,嚇得渾身顫抖不敢言語,她們知道,這位大將軍喜怒無常, 剛才明明還興高采烈,轉眼之間可能就要殺人。
“你們都下去!”
梁冀一擺手冷冷說道,舞女們立刻如獲大赦一般站起身來,低著腦袋飛快的離去。
“梁達,這一次天水那裡是誰來的?”
梁冀瞬間就恢復了一副冷酷樣子。
“大將軍,是一位叫做石勒的人,這是他的信票。”
石勒這樣的參將那都是有明示自己身份的信票,上面蓋著吏部的大印。
“哼,竟然派了個食邑百擔的芝麻小官來,這劉淵看來是越來越狂妄了,你叫他進來。”
梁冀冷冷說道。
很快,石勒就來到了宮殿之內,跪在了堂下。
“說吧,秦宮是怎麽死的?”
石勒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這麽說,不光是秦宮被那馬匪殺死,連那錢糧也被馬匪搶去了?”
“是!”
“大膽,我看這背後就是那劉淵所為,他不想拿出錢來用來賑災,假借馬匪之名殺了當朝的侯爵,這錢糧必定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腰包,你這個芝麻小吏也敢再此欺騙於我,來人,將此人推出去砍了!”
梁冀一聲大吼,周圍武士呼啦一下衝到近前,不由分說就拉起石勒向外走去。
“大將軍,聽說您禮賢下士,天下英雄紛紛歸心,怎麽現在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殺死壯士,如果傳出去恐怕會讓天下人寒心。”
石勒不卑不亢大聲說道。
“嗯?且慢!”
梁冀最願意聽別人說他禮賢下士,對方的話正中他的心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