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們自稱都是儒士,但我看各個牙尖嘴利言語刻薄,哪裡有儒雅風度?真是笑話!”
李斯見事不好急忙將話題轉移。
“我們儒家講的是忠孝仁義,對君主忠、對父母孝、對百姓仁、對朋友義,而你們這些人,法家不管百姓死活是為不仁、兵家刀刃天下是為不義、縱橫家搬弄是非是為不忠不孝,對你們這樣的人我們為何要客氣?”
叔孫通冷冷說道。
雙方辯論你來我往,顯然現在是儒家佔了上風,法家的李斯,兵家的張郃還有縱橫家的甘茂一時間都被對方壓製了下去,再加上外面那些儒士們不住叫好,似乎勝利的天平正向著儒家傾斜。
“你們這些家夥,怎麽不說話?”
李斯看向四周其他學派惱怒的大叫。
“我來!”
此刻一位年輕人站起身來。
“叔孫先生,在下仁義堂房玄齡,特有疑問向先生請教!”
“房玄齡,你也是我儒教中人,有何疑問盡管提來。”
叔孫通看到此人面平和了下來。
“老先生,儒家忠孝仁義那是不錯的,可是您又提出了個三綱之論,我卻有些不解了,尤其是夫為妻綱這這一條更是覺得荒謬,不知可否對晚輩解釋一下!”
房玄齡畢恭畢敬地問道。
“哦?這難道有何問題嗎?這天下都是男人的天下,你看數千年來,帝王、諸侯、士人,雖不說全部,但九成九都是我們男人,即便是那些法家、兵家和縱橫家也都是男人,這個世界原本就由男人掌控,女人只需做好侍奉男人的工作,讓男人們不分心就是最大的功勞,這本是世間的規矩,只是老先生將之總結出來罷了!”
叔孫通順嘴解釋道。
“你胡說!”
房玄齡沒有說話,他後面的一個低著頭的小童倒是喊了出來,此人一喊嚇得坐在暗處那孫權差點從簾子後面跑出來,因為此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妹妹孫尚香。
“哎呀呀,我這個妹子怎麽跑到這裡來了,快,快把她給我拉走!”
只見孫尚香一身男子打扮,還帶著一頂帽子把秀發遮住,她一直低著腦袋,孫權等人之前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叔孫通,你這是一派胡言,沒有女人你們男人從哪裡來的?難道是從石頭縫裡跳出來的?沒有女人誰給你們做飯帶孩子?你們能乾好這些事嗎?還說什麽夫要妻死妻不得不死,你怎麽不去死?”
孫尚香自然不懂什麽辯論之法,直接就開罵起來。
“你!”
叔孫通剛要怒斥對方,結果一下子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人家畢竟是長公主,自己當然不能用強。
“趕緊把她給我弄走!”
孫權氣的不行,立刻就有數位侍女跑了下來,拉住孫尚香就向外走去。
“你們幹什麽?給我松開!”
孫尚香雙臂一震,那些女子哪裡是她的對手,哎呦一聲紛紛倒地,不過一旁的孫霸也竄了過來,一伸手就將孫尚香給夾住向外衝去。
“哈哈,叔孫通,你這位儒教大家竟然被一個小女子給戲弄,真是笑話!”
李斯、張郃和甘茂大笑。
“真是胡鬧,真是胡鬧,看我不好好教訓她!”
孫權是真的生氣了。
“王爺,長公主說得還是有些道理,這儒教提倡忠孝仁義那是沒錯的,但這三綱之論未免有些極端。”
“我不是埋怨她對這三綱之論的看法,
是因為她太莽撞了,這公堂之上都是天下辯士,此等行為簡直是打我大吳的臉面,真是氣死我了!”
“這不過是個插曲罷了,不會影響大局,我看那法家幾位人物現在已經不敵董老先生了。”
孫尚香此舉讓劉越天感到了一股率真,就如童子般的無拘無束,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剛才那位仁義堂名叫房玄齡的年輕人,此人竟然也是位歷史級別的文官,治國那條屬性達到了六十五,足以執掌一座大城了。
這個房玄齡看來也是對這三綱之論有所不滿,但他自己又人言微弱,借著長公主的嘴說出了自己的心中的疑慮。
劉越天一下子就相中了這個房玄齡,決定等辯論大會結束後跟他談談,讓他跟隨自己到天水去。
雖然孫尚香胡鬧了一場,也不過是讓董仲舒等人有些尷尬而已,李斯等人如果沒有足夠的論據,這場辯論大會還是會輸。
此時那公輸班緩緩地站起身來。
“各位,在下公輸班,是墨家的代表,此番前來聽到各位大家高談闊論頗受啟發,你們的確是學識豐富, 我不過是個工匠的,口舌之道遠遠不如各位,不過我倒是有些問題,不知可否問一問。”
“墨家自古就非常神秘,你們能夠到此參加,我也非常榮幸,不管有什麽問題,盡管來問!”
董仲舒開口說道。
“這次的辯題是如何治理天下,沒錯,如今天下被各路諸侯把持,法家說國家要以強法治理,兵家說依靠軍隊,儒家又說要忠孝仁義,在我看來,都是有道理的,我只是個工匠,不懂治理國家的大事,但我問各位,不管你們是以法治國還是依靠軍隊,又或者忠孝仁義,你們總要吃飯吧,你們總要打造兵器吧,你們總要穿衣吧,這些工作是誰來做呢?軍隊還是那些權貴?不還是我們這些農戶工匠來乾嗎?沒有我們,你們能有吃能有穿?能有稱手的兵器?
可為何你們談起國家大事來就是沒有我們這些老百姓什麽事了呢?不知這個問題各位能否回答我?”
公輸班此話一說,公堂之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公輸班,英雄乃是上天所授,貴族則是上天眷戀,士人則是天下棟梁,他們生而就是要乾一番大事業,你們老百姓就是為了幫助這些人,此乃天經地義,根本無需探討。”
李斯看著公輸班一臉的不屑,他現在已經算是秦國的貴族階層,對方不過是普通的百姓,雙方的身份差距太大,要不是此番辯論大會,斷不會和對方坐在一起。
“上天所授?秦王的祖先當年也不過是為周王牽馬的奴仆,按照你的道理他就應該本分的做好工作,為何後來會成為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