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大雨滂沱的黑夜,桑海城郊鮮有人知的小草廬中,墨家一眾圍著黯淡的燭火席地而坐,一陣寒風吹得大鐵錘打了個哆嗦:“這天氣這麽冷,如風先生他們居然有事情出去了,還…”
裡屋床榻上焱妃靜靜的躺在那裡,旁邊的梅三娘和田言兩人坐在窗邊聊著家常,門口鐵塔般的身姿,典慶一動不動的護衛在那裡。
“如此夜晚他們有要事,自然不是簡單的事情,把焱妃托付我們保護,我們就要絕對保證她的安全。”
“這個我當然知道小高,可是旁邊那位是搞什麽來的……”眾人的目光時不時的瞟向一旁把草編織成的蜻蜓玩的不亦樂乎的田賜。“阿賜雖然武功高強,但心智還是孩子般,鐵錘大哥就別老是這般了嘛!”白衣給田賜端了幾份糕點很隨和的坐在旁邊。
“是是是,白衣妹子說的對,不過如風先生這麽晚到底做什麽去了呢,也不告知我們一聲,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高漸離望著滴水如瀑的屋外不由得出神。“多有叨擾,請幾位多多見諒!”
“姐姐,這位漂亮姐姐給我的糕點好好吃哦,你也吃一塊吧!”田賜瞬間將食盒送到了剛剛走出裡屋的田言旁邊傻兮兮的笑個不停,田言拍拍田賜的肩膀:“阿賜乖,先進去拿給典慶前輩喝三姨吃。”
“哦,好的。”田賜進去後,田言微微一福:“阿賜頑劣,各位見笑。”
“大小姐哪裡話,如風兄的事情就是我們墨家的事情,自然不用如此見外,請隨意!”高漸離轉過頭:“阿衣晚上寒意滲人,煮點薑湯給大家暖暖身子吧!”
“恩,好!”白衣很乖巧的應和一聲走到隔壁廚房去了,田言微微一禮回到了屋內。
瓢潑的大雨掩蓋了所有的氣息,幾道黑影快速的從林間閃過悄悄的潛伏到視線范圍內“這雨下的可真及時,時不我待,迅速靠近爭取一次性將墨家連根拔起。”
“細作上還說如風的家眷安置於此,等會記住留活口,陛下可是對這位如風先生很感興趣!”
隔壁屋內正在烹煮薑湯的白衣做夢也沒有想到危險已經悄然而至,“恩,手藝越來越好了,不知道小高會不會誇獎我下呢?”白衣臉頰上泛起一抹紅暈。
“嘭!”
散發著寒氣的水寒劍擋住了刺向白衣的致命一劍,高漸離單手環抱著昏迷的白衣目光冷冷的瞪著來人:“深夜造訪,你是何人?”
“哼,水寒劍,劍譜排名第七,不過這種表面的數據也只有你們這些沽名釣譽的劍客才會去在意!”黑衣人也不廢話欺身而上鋪天蓋地的劍氣湧向高漸離。
“這是!!!”高漸離感受著強烈的霸道之氣將自己一切退路堵死,隻好硬著頭皮一邊環抱白衣一邊和黑衣人展開了激烈的戰鬥,縱橫交錯的劍氣不斷的破壞著屋子。
“有敵人!”大鐵錘一錘砸向剛衝進來的黑衣劍客,不曾想絕對必殺的一擊,卻被輕巧的躲過,隨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連續在大鐵錘的身上留下了幾十道不淺不深的傷口。
“哼,最後一擊!”紅光閃過後,黑衣人重重的一擊卻隻泛起了星星火光。典慶猛然用力一拳打擊在黑衣劍客胸口後拔出雙刀將重傷的大鐵錘護在身後:“你還好吧,這裡交給我!”
大鐵錘艱難的站起身子重重的喘著粗氣“我還可以繼續,別管我,嘿!”夾雜著風雷之音的一錘拉住了刺向班老頭的長劍後,大鐵錘再次加入了戰鬥。
碰,碰,碰!
破碎的木門瞬間化作齏粉,高漸離和白衣的身體重重的砸在桌上,一口鮮血噴出後,高漸離放下白衣,緊緊的握住水寒:“你手中之劍莫非就是上古名劍霸道之劍工布!”
“哼,還算你識貨,不過見過這把劍的人都死了,你也不列外!”成蛟露在蒙面外的雙目殺意強烈,手中工布劍纏繞著深紅色的劍氣“受死吧!”
“嘭!”劍氣交錯之後,一紅一藍兩把劍刃接下了這一必殺。田賜好奇的眨眨眼睛:“哇,你的劍也會發光哎,寶寶好喜歡,你叫什麽名字啊?”
“恩?這是!!!”雙劍出現之後,成蛟的目光便再也離不開那一紅一藍。“居然是乾將莫邪,真有意思,很好,殺了你這兩把劍就歸我了!”
“要搶寶寶的兵器,你是壞人,寶寶要打死你。”田賜一抖臃腫的身軀,像一顆炮彈一般的彈向成蛟,兩人你來我往的互相激烈的顫抖在一起。
“好機會!”兩名最後進來的黑衣劍客一前一後湧入了裡屋,梅三娘鐮刀揮出將自己和田言護在其中,短短三招,若非銅皮鐵骨,梅三娘必定重傷。
“魏國披甲門的人,難怪有如此體格。”黑衣人對同伴對視一眼後,默契的刺向梅三娘身後的田言,疲於應對眼前敵人進攻的梅三娘,一時無法脫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劍刃就要刺傷身後的田言。
千鈞一發之際,拖著傷痕的高漸離拚命擋下這一劍:“快帶她走!”
“自身難保還有心思管別人,不自量力!”黑衣人一招快過一招,很快將重傷的高漸離壓製,本就傷勢頗重的高漸離身上又多了不少的傷口,殷紅的血跡映紅了白袍,但高漸離依舊沒有放棄。
這些到底是什麽人,單單隨便一個武藝都屬於當時超一流高手的行列,一次居然出動八名,能有這樣水準的也只有帝國了!想到這裡,高漸離眼睛一紅,不要命似得攜帶著強烈的寒意一躍而起:“風蕭蕭兮易水寒!”
“哦!看起來威力不錯,可惜太慢了!”黑衣人無比自信的一劍刺向高漸離的後背露出猙獰的笑意:“從此以後江湖之上不再有風蕭蕭兮易水寒!”
不好!黑衣人下意識的低頭,躲過了突如其來的劍氣,連續後跳幾步後來到大廳,“他們有幫手,而且是...”手持淵虹的蓋聶走出屋子只見墨家眾人幾乎人人帶傷,大鐵錘和盜蹠兩人苦苦的抵擋著兩名劍客,將徐夫子和班老頭護在身後,典慶同時被兩名劍客圍困,根本沒有回旋的余地,倒是和手持特殊長劍對抗的田賜雖嘴角留著血跡,所幸只是小傷。
“蓋聶!”成蛟一劍逼退纏人的田賜後,一個眼神除卻圍困典慶的兩名劍客外,其余五人紛紛擺開陣勢將蓋聶圍在其中。
“以多欺少就是嬴政的特色嗎?”成蛟一劍格擋下泛著紅色劍氣的鯊齒,“縱橫的兩人都來了麽,很好!”
“成蛟,多年不見,居然還活著,可真是讓我意外,新鄭城外那場沒有完成的戰鬥今天讓我們做個了結。”衛莊鯊齒刺出,成蛟微微身體後傾躲過鯊齒的襲擊,一腳踢在劍身之上,手中工布同時逼向衛莊的胸膛,兩人戰鬥所散發的劍氣逼的眾人紛紛後退。
“速戰速決,贏二你來幫我,你們幾個斬殺蓋聶,今夜就讓鬼谷派消失吧!”成蛟話音剛落,紫色長劍纏繞著強烈殺意直逼後心,一招格擋迅速後跳之後,成蛟緊握工布:“果然出現了麽,如風先生!”
“左手劍法嫪毐的弟子,你讓我很感興趣,還有近千條性命的血仇我要跟你算算!”如風雙眼通紅,猶如魔鬼般露出讓人窒息的殺意,衛莊鯊齒揮出:“他和我還有場未完成的戰鬥,他是我的!”
面對衛莊的霸道劍技以及隨時都有可能偷襲自己的如風,成蛟暗叫不好,“兩人對付一個,放棄對典慶的圍攻。”
“你有人,以為我沒有?”如風鬼魅一笑,金,藍兩道光暈過後,曉夢和逍遙子攔住上前幫忙的兩人也加入了戰鬥。
“可惡!”眼看著手下一個個個被壓迫,成蛟壓力倍增,手中劍勢也隨之減弱,短短失神之間,衛莊便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幾道傷口,所幸並未傷及要害,但長此以往必然殞命。
“當日對戰我師兄赤松子,想必是你兩人前後夾擊,才得以僥幸,今天同樣對你來一次如何?”紫光閃過,一條手臂飛出,一名黑衣劍客捂著血湧如注的左臂護在成蛟身邊。
“倒是忠心,成蛟你今天不覺得很詫異麽?我會如何這麽精準的得知你們的行動?實話告訴你,給你這條信息的那人已經背叛了你們,所以我和師兄們才得以知曉這一切,布下這個局,等你們來往裡面跳!”如風刺耳的話語讓成蛟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你以為這種低級錯誤我會犯?想借我之口套出消息,你做夢!”
“是麽,既然如此,你們就留下吧!”
“哈哈哈,你以為我這麽愚蠢,單單幾個人就敢前來?”成蛟狂笑的同時,箭如飛蝗般射入屋內,如風不得不迅速的用內力形成屏障護著自己,其余幾人也紛紛脫離戰鬥,開始抵擋箭矢,趁此機會,成蛟迅速脫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