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黃沙席卷著邊城,伴隨著冷凜的秋風,給守城的士兵們增加了不少的負擔,但秦國的鐵甲軍們依舊面不改色的迎著風沙盡著自己的職責,城中因為上將軍王離的到來正再進行罕有的歡迎酒宴,老秦酒的香醇以及熟羊肉的香味混合在空氣讓這個整天只有血腥氣味的城池多了幾分別樣的韻味…
大帳中蒙恬和王離左右落座,居上的位置是空的,顯得格外的怪異,不懂得人以為是禮讓公子扶蘇特意空出來的,實際上究竟如何,在場喝酒的軍中諸將心裡明白的像鏡子。
“兄弟們,今日清晨上將軍率兵擊退了偷襲北原的右賢王部,讓我們沒了被左右夾擊的後顧之憂,我們敬上將軍一杯..”隨著一名副將開頭,將領們紛紛遙相舉杯,只有蒙氏一派的將領苦澀的低著頭悶悶不樂的喝著杯中之酒。
“上將軍一路風塵仆仆,恬還有軍務在身,就不奉陪了。”蒙恬一走,蒙家嫡系也都紛紛抱拳而去,隻留下了王離以及面面相覷左右搖擺的一些副將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王離得意的目送走蒙恬後,怡然自得的喝著醇香的秦軍啃著羊腿,還不時的和剩下的將領們推杯換盞玩的不亦樂乎。
“將軍,這個王離太不懂規矩了,居然在這個時候還要和您爭高下,這口氣我們咽不下。”
說話的是蒙氏子弟兵,全部都是憑著軍功一步一步從小兵升到這個位置的,所以特別不喜王離這種依靠父輩照拂便扶搖直上的人。
“此事到此為止,我們的對面還有虎視眈眈的匈奴大軍,窩裡鬥只會讓敵人有機可乘,我相信始皇帝陛下會有聖裁,陳狼伢留下,其余人等速速回營養精蓄銳。”蒙恬讓本家的嫡系都走了卻留下了剛剛加入的陳狼伢,足以說明了陳狼伢的表現很得蒙恬欣賞,同時也讓如風的計劃更加完善。
“狼伢,你剛才為什麽不說話?”蒙恬對面前這個稚嫩的小夥子很是喜歡,不僅作戰勇猛還能克制群狼,這就是上天賜給他蒙恬對抗外族的寶啊!蒙恬打死都不知道自己這個想法要是被給他下了套的如風等人知道,會不會笑死,真是被人賣了還給人家數錢呢!
“將軍,軍人只需要服從命令就可以了,沒必要說什麽。”陳狼伢說完後好似跟自己沒關系一樣,又靜靜的跟個柱子一樣站在那裡,蒙恬眼中的欣賞之色更加濃鬱,連連說了幾個好“你下去吧,讓陳老先生來我這裡一趟。”
“是,將軍。”
秦都鹹陽,猶如一隻生機勃勃的心臟坐落在關中平原牢牢的把控著天下命脈,莊嚴肅穆的鹹陽宮寂靜的一絲吵雜都沒有,能聽到的只有嬴政翻閱竹簡的聲響罷了。
許久,嬴政放下手中毛筆,活動了下有點僵硬的肩膀自言自語道,“蒙恬真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在野帶兵禦敵,在朝體察朕之辛苦,這毛筆真是不錯啊!”原來自從蒙恬將毛筆贈送給李斯後,李斯見其書寫流利便吩咐下面收集上等狼毛製作了有限的幾隻筆呈遞給了嬴政,嬴政用後讚不絕口,幾番詢問之下,才得知是自己的愛將蒙恬在邊關所製,僅僅一支,自己不用反而送給了自己的對頭,這種高風亮節讓嬴政感佩不已。
“陛下,邊關有急報送來。”伴著陰陽怪氣的聲音,趙高恭敬的呈著一封信件遞給了嬴政。
“哦?是蒙恬擊退匈奴了麽,這麽快?”嬴政迫不及待的打開卷軸後,原本有一絲絲笑意的臉上變得冷若寒霜,趙高佯作不知的問道“陛下,
蒙大將軍是否已經飲馬漠北,奴才這裡恭喜陛下了!” “哼!”嬴政此刻就想隻凶猛的獅子隨時都可能將一切撕成粉碎,趙高連忙跪倒“奴才該死,觸怒了陛下。”趙高還邊說邊扇自己耳光,在空蕩的大殿中顯得更外響亮。
“趙高你起來吧,你沒有錯。”嬴政對自己這個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奴才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感覺,玩伴?屬下?還是其他,嬴政也不清楚到底如何看待眼前的趙高。
“傳命,蒙恬與王離分統大軍,合力禦敵,今日之罪,還望慎之,如若再犯,依律處治。”嬴政大筆一揮,洋洋灑灑的便寫下了詔令,趙高恭敬的眼神中閃著莫名的光點,蒙恬啊,蒙恬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自己站錯隊,選擇了扶蘇。
“趙高迅速用印派發不得有誤。”
趙高再一次的五體投地跪倒在地“陛下,奴才懇求陛下收回成命。”
“何事?”嬴政的命令一向都是絕對不容置疑的,但整個秦國只有兩人可以改變,一個是丞相李斯,一個便是眼前的趙高。
“蒙將軍率黃金火騎兵大破匈奴主力在先,一時疏忽導致北原防守薄弱在後,陛下所判有失公允,況且蒙恬和王離分統大軍,誰為主,誰為輔,這個並沒有說明。”趙高言畢,嬴政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案,腦中不斷的閃過許多心思,“趙高,人言你和蒙恬一向不合,今日居然會因為此時為其說情,可見皆是謠言啊!”
“奴才就算是和蒙將軍有小過節,但對事不對人,更何況蒙將軍乃國之棟梁, 也是奴仰慕之人,故而請陛下三思。”
“也罷,蒙恬為主將,王離為副將,許蒙恬戴罪立功,這件事就這麽定了!”趙高躬身離去後,嬴政神色微不可查的閃過幾絲殺氣。
中車府令府,趙高為詔令蓋好印後,冷笑的看著手中的詔書“一切就這麽開始了!”“來人,將此詔書送往蒙將軍軍中,另外將此信轉交王離將軍。”
小聖賢莊後院,雖已入深秋,但竹林依舊青翠,一絲枯葉都沒有,林中小屋裡,荀況和如風正在你來我往的進行手談,如風憑借著後世不少棋譜可是把荀況逼的是冷汗直流,自從遇到天明以後,棋術一直高超的荀況便連番失利,也許真的是老咯。
“小友近來如此悠閑可不太好啊,年輕人就應該努力點,正所謂少時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荀況實在是想不出下一步該如何走了,隻好試著將話題轉移,好給自己留點臉面。
如風自然知曉荀況的意思,所幸賣了個小人情,“我這叫運籌於帷幄之中,決勝於千裡之外,荀兄要淡定。”
“呵呵,看來有人來找你了,你還不去?”荀況樂呵呵的轉身剛走進屋,一道黑影便竄了進來“主上,嬴政下令王離為蒙恬副將,分別執掌北原大軍。”
“看來王離巧合的擊退右賢王,裡面應該有趙高的影子,你去告訴陳平,現如今隻好救醒扶蘇了,只要扶蘇無事,蒙恬便不會有事,你去找端木姑娘拿點藥,就說,不需要治好,最好是不死不活,以免再生事端。”隱一走後,如風望著不遠處的池塘靜靜的凝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