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的官道上一隊插著紅色騰龍旗的秦國騎兵快速的奔馳而過,卷起一陣陣塵土,因事關邊關安危,蒙恬不得不將自己的提議上報,嬴政接到卷軸的那一刻,眼光之中充滿了興奮,龍筆一揮批準了蒙恬主動出擊的提議,整個大秦帝國再次高速運轉準備著戰爭,在右丞相馮去疾的舉薦下,因為大意輕進慘敗於項燕,和蒙恬齊名年輕將領李信率領著藍田大營五萬精銳浩浩蕩蕩的趕赴北地,一時間長城邊關大秦將星雲集,天下仁人志士的目光也隨之而至…
長城外,往日吵鬧的匈奴大營此刻刀槍林立,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引來了不少捕食的飛禽,中軍大營的轅門上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觸目驚心的懸掛於上,頭曼的王帳中,各部落的大小渠帥大氣都不敢出坐在下面,頭曼高居首位,冷笑的搖晃著酒杯,果不出美人所料,借此機會殺了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定時炸彈的右賢王,還震懾了所有內心還有不服的各個渠帥,真是妙計!
頭曼沾沾自喜的以為胡姬給自己出的計策是為了他的王位穩固,悄悄相反雖表面上看起來匈奴大小首領被右賢王的死所震懾,但也埋下了日後眾叛親離的隱患。
“各位兄弟,我頭曼從不虧待過各位,昨日我派右賢王去偷襲秦軍守備薄弱的北原,本來應該信手拈來,可那個家夥畏秦如虎,居然又退兵返回,害的我們在正面不僅損兵折將,還差點要了本王的命,所以本王斬了他,以告慰我們死去的草原健兒的亡靈!”頭曼將自己調遣不利的責任全全推卸給了死去的右賢王,下首幾位平時跟右賢王親近的幾位渠帥是敢怒不敢言,隻得默默的低下頭,聽頭曼在哪裡得意洋洋的講著近日的作戰計劃。
後帳中,胡姬冷笑著的聽著頭曼傳來的聲音,不禁的罵道:“簡直就是蠢貨,這等智商能坐上這大單於之位,真是運氣,我也得快些為自己謀取後路了,反正目標已經達成,趙大人已經得到了軍權,已經不虛此行!”若是如風在此必然瞠目結舌,原來右賢王奔襲北原的目的就是讓王離帶著戰功和蒙恬分攤兵權,好一個漁翁得利!
秦軍大營此刻熱鬧非常,成批成批的物質在民夫的搬運下都抬上了城牆上,校場上士兵訓練所發出的廝殺聲一浪高過一浪,但明眼的人就看得出來軍中少了不少士兵,並且是火焰般的騎兵。
中軍大帳,扶蘇高居首位,左側落座著王離,而右側本該蒙恬所在的位置,由一名臉上非常謙卑但看上去都精明強乾的將領佔據,而他便是年少成名的李信,自伐楚失敗後,李信失去了嬴政的新任,被貶到西部邊陲在哪裡渾渾噩噩的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所幸此番匈奴的大舉入侵,又加上馮去疾的保舉,嬴政才想起了被自己冷落了許多年的李信,多年的沉寂的時光讓李信的桀驁變得謙卑,直白也變的圓滑,即使王離一再的暗中諷刺,李信依舊不溫不怒的坐著。
扶蘇對於李信的才能是絕對不會懷疑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那一戰是被內外夾擊才失敗,自己的位置從那一刻起也變得十分尷尬,昌平君,呵呵!也不知道蒙將軍已經到哪了?
一望無際綠油油的草原上,雄鷹在半空中盤旋著注視著下方這支從未見過的大軍在下面快速的奔馳著,但卻沒有發出任何多余的聲響,非常安靜的流竄而過。
蒙恬一馬當先的驅動著戰馬,十分警惕的巡視著左右的環境,左手一馬慢半頭靠近,陳平所假扮的老者喘著粗氣,
顯得有些疲憊,但卻沒有絲毫的叫苦,緊緊的跟住為首的蒙恬,右邊一騎身著和蒙恬鎧甲相似的軍服但卻十分年輕的小將便是蒼狼王所假扮的陳狼伢。 “老前輩,不愧是戰鬥經驗豐富,用布條纏繞著馬腳聲音便降到了最低,也不會驚動任何人。”蒙恬一邊巡視,一邊也不忘和陳平聊幾句,這一路上陳平是想了不少法子為了讓蒙恬大軍悄無聲息潛入草原腹地,所幸上天眷顧,目前為止還沒有被匈奴人的遊騎發現。
“將軍,頭頂的雄鷹很奇怪,一直在跟著我們,好似在監視我們一樣。”隨著陳狼伢的提醒,陳平暗叫不好“蒙將軍,將雄鷹射下來,我以前聽趙國的人說過,匈奴人放牧的時候,都是鷹在幫他們看著狼是否出現。”
蒙恬也不廢話,猛然勒馬呈人馬和一的姿勢,鞍下雕弓已被拉滿,伴隨著劃破空氣的聲響,一道黑影閃過,空中的雄鷹哀鳴著衰落在地上,被過往的秦軍鐵騎踩成了肉泥。
“將軍,雄鷹出現,必然附近會有匈奴部落,為以防暴露行跡,我們必須。”陳平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蒙恬稍許沉默便點下了頭,這讓每天和陳平接觸最多的陳狼伢不寒而肅,這些書生就是恨,比起自己以前的嗜殺,完全不在一個等級。
“報告將軍,前方不遠有一小部落,大致有三千左右的匈奴騎兵,其余都是老人和小孩。”聽完現行一步的斥候匯報後,蒙恬當即下令“陳校尉從右往左,我從左往右,先生跟著我,全軍聽令,將這部落迅速合圍。”
陳狼伢咽了咽口水“將軍,老人,婦女小孩也要殺嗎?”
蒙恬瞪了一眼自己歡喜的小將“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軍孤軍深入,一旦暴露位置,我們這三萬多兄弟便會陷入重重包圍。”蒙恬放心不下,隻好示意身後蒙氏一族副將領著初次率軍的陳狼伢以免出現差錯,此番出征,蒙恬為保萬無一失,蒙氏子弟基本都留在了北地軍中,隨時聽後扶蘇調遣,而自己隻帶著陳平和陳狼伢已經兩名副手伸入到茫茫的草原之上。
一座座冒著炊煙的蒙古包外,一名名身著奇裝異服的女人圍著篝火跳起了舞蹈,哪裡知道滅頂的災難正在快速的逼近。當一名匈奴遊騎看到大規模騎兵來襲要提醒的時候,一支羽箭便穿透了他的脖頸,無力的栽倒在馬下。
“全軍弓弩齊射。”伴隨著蒙恬的話音,滿頭密密麻麻的羽箭射在了絲毫沒有防備的匈奴人身上,一時間留守的匈奴人四處奔逃,哭聲,喊殺聲都被這滾滾鐵騎碾壓而過。
半個時辰後,確定戰場沒有任何匈奴人存活後,蒙恬舔了舔濺在嘴角的鮮血,而面前簡直就是人間地獄,手無寸鐵的老人小孩婦女,橫七豎八的散落一地,全軍除卻陳狼伢以外全部一臉的冷漠,靜靜的等待著蒙恬的命令。
而陳狼伢捂著嘴,一副想要嘔吐的樣子,蒙恬見之,丟過一水袋“去吐吧,這種場面你第一次見,自然不適應,以後慢慢會習慣的!”蒙恬長槍一揮“全部下馬收拾戰場,羽箭全部回收,屍體全部就地掩埋。”
陳狼伢剛喝一口水,便噴了出來,頓時便傻了,以後要天天這般殺戮?陳平拍了拍陳狼伢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好似再問“你這個家夥以前殺人都不眨眼的,現在居然會吐出來,這演技很不錯!”
陳狼伢苦悶的回了一記冷眼分明是在說“我殺人也沒有將所有人全部殺乾殺盡,你這種場面要是被主上知道了, 你看你怎麽處理吧!”
陳平沒有再去理會陳狼伢的冷眼,掃視了一圈戰場,黃金火騎兵正在快速的打掃著戰場,蒙恬聞著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不禁皺了皺眉頭“先生,氣味太重,短時間內不會散去,可有辦法?”
陳平思考的時候,蒙恬沒有去打擾,而是下馬來到蹲在旁邊的陳狼伢身後,“好些了吧,我記得我十四歲上戰場那年,目睹了一隊不願意投降的趙軍被屠戮的場面,我那時候比你現在還要差很多。”
陳狼伢勉強一笑“多謝將軍。”
“先生,還沒有辦法嗎?”
陳平一臉色苦澀“將軍我們輕裝簡行,可以清除氣味的東西根本沒帶,著草原之上,可是….”陳平走了幾步撿起了一酒囊,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將軍,用奶和羊奶。”
蒙恬接過陳平遞來的酒囊一經打開,衝鼻的氣味便撲面而來,“味道的確夠了,傳令,迅速收集馬奶和羊奶,全部灑在這裡。”
蒙恬的一舉一動,全數被隱藏在不遠處的墨鴉和白鳳看在眼中,墨鴉一臉的平靜,而白鳳卻是一臉的嫌棄“陳先生居然讓蒙恬如此做法,是不是太殘暴了,主上那裡…”
墨鴉示意白鳳別激動“你這麽多年進步還是這麽慢,這都看不明白?即便陳先生不提這個建議,蒙恬會想不到?目前只有這個辦法才能隱匿蹤跡,完成迂回目的,至於主上那邊,你回去匯報下。”
白鳳巴不得早些離開這種人煙罕見的地方,三兩下便消失在天邊,墨鴉頭疼的搖搖頭“這家夥還是這麽愛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