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露出燦爛的朝霞,醉夢樓的安靜也被勝七練劍的呼喝聲所打破,如風打開窗戶撇了一眼將巨闕舞的虎虎生威的勝七,原本暴戾的劍氣也變得緩和許多,想必是心境的問題吧,黑劍士是搞定了,接下來就是六賢塚的六長老了,兵主?應該會很有意思吧!
日上三竿,眾人都已經準備妥當即將出發,而此刻朱家卻左右找了半天都沒看到劉季的人影,頓時有點犯難了“劉季跑哪去了,你們誰看到了?”
勝七和吳曠紛紛搖頭表示不知,但如風卻心底跟明鏡似得,漢高祖大哥春宵一夜自然瀟灑呢!
“大哥,抱歉啊,我起來晚了…”姍姍來遲的劉季春光滿面,整個人都好似年輕了許多。
朱家也是過來人自然明白了為什麽,只是鄭重的拍了拍劉季的肩膀“劉老弟,要多多節製,對身體不好。”聽得如風想笑又不能笑,憋得臉紅脖子粗。
劉季背起熒惑之石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往六賢塚,六堂之爭結束後,這片大地也安穩了許多,一路平安無事的抵擋了農家的聖地六賢塚外。
巍峨的神農祖師石像依舊高聳,幾日前章邯在此留下的血跡也已經消失,空氣也沒了那種讓人感到壓抑的感覺,微風輕拂著枝頭,好似在歡迎著誰似得。勝七和吳曠激動不已,對視一眼後,雙雙走進了闊別多別的地方,如風環顧四周也沒有發現什麽陌生的氣息後,懶洋洋的坐在石頭上。
今天是朱家人生最高興的一天,臉譜從出門到現在一直洋溢著笑容“如風老弟,不知道有沒有興趣進去一觀?”
如風一喜,其實自己很想進去看看這個神秘的地方的,可是比較是農家的聖地自然也是別人的禁地了,隨意進去那就是入侵者搞不好就會和兵主展開戰鬥,那樣就有些麻煩了,朱家邀請自然再好不過,於是也不推辭稍微整理下衣物以表示對神農祖師的敬意,朱家也是十分滿意如風的行為,一馬當先,在典慶的護衛下,走進其中,如風示意蓋聶衛莊跟進,季布英布韓非留守,以策萬全也緊隨而入。
常年沒有陽光的山洞黑漆漆一片,幸得幾人都是當世高手不至於出現兩眼一抹黑撞倒牆壁的尷尬,很快朱家輕車熟路的按動機關,牆壁一連串的火光瞬間點亮,如風借著微弱的火光看著古老的遺跡,牆壁上鐫刻著類似於耕種,樂器,兵刃,等一系列圖案,看的幾人好奇心大增,朱家見狀解釋道“這上面鐫刻的就是我們農家六賢,分別是弦宗,兵主,歷師,藥王,谷神,禹徒。”
另一方面,先行一步進入六賢塚的勝七和吳曠猶如故地重遊般,心中充滿了回憶“記得小時候來這裡的時候都是偷偷跑來的,然後被師傅抓住罰跪。”
吳曠忍住哽咽“小時候我身子骨弱,跪倒後半夜就堅持不住了,是大哥一個人替我將剩下的時辰跪完,到最後兩條腿都站不起來。”
勝七爽朗的拍拍吳曠的肩膀“那算什麽,為了兄弟就是腿斷了我也心甘情願!”
突然六道強勁的氣勢將兩人卷入一旁空地上,隨後六團篝火熊熊燃燒映照出六位長者的身影,勝七和吳曠已經持劍戒備。
“春蠶不念秋絲,夏蟬不知冬雪,枯榮不為人命,盛衰不由王權,你們可解著話中的意思?”
聽到蒙著黑色眼罩老者的提問,吳曠上前一步,行一大禮“前輩們是說,春夏秋冬四時運轉自有其規律,好比這人世枯榮盛衰,
並非人力所乾預,有些事情的結果早已注定,強求不得。” “既已知曉,為何要來?”灰色眼罩老者問道。
吳曠心驚不已,“莫非前輩們已經知曉我們的來意?”
“這裡只是埋葬過去的地方,不管來意如何,你們都不會找到你們想要的答案,還是快走吧!”
“你們已非農家弟子,快些離開,我等還可留你們的性命。”褐色面罩老者剛說完,勝七眼瞳一縮,雙膝跪地“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黑色眼罩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溫情但很快語氣冷凜不帶絲毫感情的呵斥道“你認錯人了。”
勝七磕完頭後,直起身板“師傅傳我武功,養我成人,何況剛才出手,分明可以傷我等要害,卻有意避開,深恩厚德在上,陳勝怎能認錯。”
“過去的身份,名號,於我等而言,恍若雲煙,這裡只有司掌兵殺的兵主,沒有你的師傅,不必再多糾纏,念在往日情分上,可不追究擅闖之過,快走!”
雖然老者言辭犀利,但勝七卻能感受的到那濃厚的保護之意,頓時進退兩難,吳曠躬身一禮“昔日阪泉之野,神農六部決議與皇帝言和,蚩尤桀驁不願遵從,更離部落而去,然炎帝宅心仁厚,為勸其回頭,留下一條規矩,任何失去農家身份的弟子,都有一次找回身份的機會。”
“規矩雖有,但流傳至今,已遠非當初那般簡單,你們應該清楚!”褐色眼罩老者好意提醒到,兩人望著高聳的神農石像相視一笑“我們想一試,來獲得我們重回農家的機會!”
“為了籌備獵殺百萬人屠白起,六位堂主磨練陣法一整年而自我入塚,已經過了整整十個春秋,你們可明白其中的差別?”兵主說出陣法的威力也想讓勝七知難而退,卻不曾想兩人連眉頭都為皺一下,依舊坦然的立於陣中。
“我和大哥重歸農家心意已決,只要能接下你們這一招是不是就可以獲得重歸農家的機會?”吳曠與勝七雙雙蓄勢待發。
兵主長歎“生死由命,這既是你們的選擇,也或許原本就是注定好的!”這一刻六長老中四位運動功法,在兩人周圍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內力圈,頃刻間周圍的飛沙走石,樹枝綠葉全數卷入著強橫的內力圈中,形成了一道屏障將兩人困在其中。
快速流動的內力圈夾雜著雷鳴之聲,形成的高壓將勝七和吳曠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但兩人依舊面不改色的觀察著陣法,隨著歷師的運轉,內力圈化作一柄巨劍,砍向兩人,吳曠和勝七紛紛跳躍而起,在空中不斷的翻滾躲避,與此同時手中的巨闕和寒蟬相互配合與歷師的巨劍是不是的碰撞在一起,爆發出地震般的震動,連正在沉思“六賢”的如風都不禁腳下搖晃起來,真不愧是農家的隱世長老,僅僅只是運轉內力,就有如此強悍的威力,不知道我和兩位師兄能否戰勝他們六人呢?如風有此想法,蓋衛兩人同樣心照不宣,心中也有些躍躍欲試的感覺。
地澤陣中,心思縝密的吳曠很快發現了陣法的異樣“大哥,四位長老身上的顏色恰好正對了春生,夏榮,秋枯和冬滅,四季之氣,六位長老,各自掌管四個節氣變化, 恰好是四六二十四,但是…”
“不錯,四個季節,卻有六位長老!”此時的勝七已然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會蠻橫四處挑戰的愣頭青,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強者。
“大哥,趁現在!”吳曠一隻腳為鉺引誘巨劍,而劍柄恰好暴露下勝七的眼前,紅光閃過,巨闕的劍刃伴隨著強橫的內勁將市委長老凝聚起的巨劍擊成粉碎,化作漫天綠葉。
“斂其鋒,避其芒,你們沒有選擇和陣法對抗,反以自身對地澤陣法的參悟,融入進來,呵呵呵小聰明!”
雖然被歷師誇獎著,消耗了許多內力和體力的兩人雖然一臉的疲倦,但依舊恭敬,“一招已過,我們是否已經通過了考驗?”
“小聰明可以僥幸,但卻走不長遠,你們既然接的了這麽一招,那麽接下來就是真正的地澤大陣。”
“什麽?”吳曠和勝七震驚不已“這樣的威力還不是真正的地澤陣法!”
“不錯,如你們所見,四個季節,六位長老,也就說剛才陣法運轉時,同時出手的只有四人而已,我和弦宗長老隨機而動,並未發力,農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四季變化加上晝夜更替才是真正的地澤陣法,而我和弦宗長老正是執掌這陣法中的日作和夜息,至於因此產生的威力,你們馬上就可以感受到了!”
隨著內勁再次的凝聚,陣中的吳曠和勝七額頭上豆大的汗水如水般的流下,可想而知壓力是何等的駭人,不遠處的如風衛莊蓋聶三人很清楚的感受到裡面氣勢的變化,對農家的博大精深感到十分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