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所受的劫難嗎?”算命先生胡圖微微一笑,手中捏了兩個奇奇怪怪的法決,隨後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我觀公子氣象,乃屬五行缺水,正似那卦經中所雲‘其於地也,為剛鹵’。這剛鹵之象對應的乃是兌卦,兌卦為少女,為虎。那麽想來公子的這一劫,或當是和這少女與虎有關。”
蒲小傑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差點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可不是嗎,這一次的劫難雖然看起來好像是因為蒲小傑大開殺戒將羅老子爵父子誅殺,但事實上真正的起因蒲小傑心中乃是明鏡一般,那絕對是因為白虎堡知道了琪琪就在蒲小傑的身邊,這才派來費正奇準備對蒲小傑痛下殺手。
如此一來的話,這少女(琪琪)和虎(白虎堡)可不就都全部對應上了嗎?
蒲小傑深吸一口氣,雖然心中仍然覺得算命先生屬於不靠譜的職業,但是這胡圖所說的東西,也未免太正確了吧?
更重要的是這些信息除了蒲小傑自己之外,蒲小傑是真的想不出來別人怎麽能夠掌握到的。尤其是那個蒲小傑心中最關鍵也是最重要的秘密——穿越!就連這穿越都被胡圖用“命格突變逆轉”的說法猜到了。
難道自己今天真的撞了大運,碰到了傳說中的算命仙人?
蒲小傑想了一下,運起了望氣術朝著胡圖看去。
這一看蒲小傑不由再吃一驚。
胡圖的頭頂上,竟然空空蕩蕩的,連一絲一毫的氣都沒有。
蒲小傑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向了胡圖的頭頂。
這一次的結果仍然和上一次一樣,可當蒲小傑看向自己和身後的屬下乃至經過的路人之時,都能夠在這些人的身上看到氣的出現。
蒲小傑的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一個無氣之人?這怎麽可能?”
蒲小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接觸並且用望氣術觀察過的人不知道有幾千幾萬,但這還是蒲小傑第一次看到,竟然有人連一絲氣都沒有!
到了這個時候,蒲小傑心中的所有藐視之情終於盡數消失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胡圖的身上完全沒有氣的存在,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這算命先生胡圖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蒲小傑翻身下馬,朝著胡圖一拱手,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認真:“敢問先生,我如何才能夠擺脫此劫?”
既然這胡圖看起來似乎有些本事,那麽向他請教一下倒也無妨。
胡圖微微一笑,伸手抬了一下臉上那副看起來有些可笑的圓墨鏡,不急不緩的繼續說道:“世人分男女,天地有乾坤,男者乾也,女者坤也。在下觀公子坤位危火雖旺,然兌者金也,正所謂真金不怕火煉,因此想必公子此難雖然驚險,但卻必將安然無恙。且危火者,真火也,真火於公子來說乃屬極佳之輔相,得此真火淬煉之後想必公子必能更上一層樓,在下在此先提前恭喜公子了。”
蒲小傑一陣啞然,好半天之後才從懷中拿出了自己的錢袋,數了二十個金幣出來放在了胡圖的手裡,十分鄭重的朝著胡圖道:“先生請說人話。”
“呃,好吧。”胡圖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命格者天機也,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在下雖然得窺些許天機大道,但具體詳情卻不便透露,還請公子見諒。”
說到這裡,胡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二十個金幣,猶豫了一會之後似乎下定了決心,道:“但在下卻有一言可贈公子,
古人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以在下看來,公子若是想要渡過此劫,或許需要來自盟友的幫助。” “盟友?”蒲小傑皺起了眉頭,道:“什麽樣的盟友?”
胡圖搖了搖頭,道:“這便不得而知了。好了,今日和公子緣盡於此,希望他日還能與公子再度重逢,告辭。”說完朝著蒲小傑拱了拱手,又拿起了方才落地的那面旗幡,施施然步行遠去了。
蒲小傑看著胡圖遠去的身影, 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心中也是有點搖擺不定。
說這胡圖是江湖騙子嘛,他說出來的東西倒是都能夠應驗得上。可要說他不是騙子是那種隱於江湖之中的卦仙之類的人物,感覺又不太像。
“希望他說的都是真的吧。”蒲小傑搖了搖頭,朝著身後的幾名護衛道:“我們走吧。”
蒲小傑並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和胡圖交談的這副情形,已經完整的落入了不遠處一個小巷內某人的視線之中,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白虎堡的情報主管,白虎公爵的得力助手費正奇。
看著蒲小傑策馬而去,費正奇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泥腿子果然就是泥腿子,都已經病急亂投醫到要求助這些江湖騙子的地步了嗎?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小一名男爵,到底要如何逃出我費正奇的手掌心!”
讓蒲小傑和費正奇都沒有想到的是,當眾人都離去之後,那位算命先生胡圖也施施然的走進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小巷之中。
片刻之後,一位衣著華麗、看起來頗有幾分儒雅之氣的中年男子不急不緩的從小巷之中走了起來,“唰啦”一聲展開了手中的折扇,露出了一絲風流客特有的笑容。
“已是幾日不去光顧那紅花樓了,那樓中頭牌清姬倒是頗為令人想念啊,如今我懷揣二十金幣,正好去風流快活幾天,哈哈!”
說來也怪,這中年人明明看起來和那算命先生胡圖毫無相似之處,但說話時的腔調卻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中年人得意的遠去了,小巷又一次的回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