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子一手拿著相片,一邊繞著我上下打量,我被他兩眼盯著發顫,說道“梁司令,你丫的這是想幹嘛呢?”
寬子厲聲說道“別叫我梁司令,說,你是不是敵特分子安插在我們這支革命小分隊中的特務!”
我聽了怒道“你他娘的是不是剛才烤火烤多了,燒壞腦子了”
寬子說道“那這張相片什麽解釋?你說,他是誰?和你什麽關系”
我這時候心中是一盆苦水倒不出來,我長這麽大也是第一次到這個村子,什麽可能認得出一個90多歲的老奶奶擺放在供桌上的照片。
鐵英見我滿臉的委屈,就對寬子說道“咱們先別妄下結論,還是先問何奶奶看看。你把照片給我,我來問她。”
寬子聽了,就把照片遞給了鐵英。
鐵英拿著照片仔細看了一會,又看了看我,柔聲笑道“你還別說,長得還真是很像,都那麽的帥!”
說實話跟鐵英接觸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她開玩笑。平常她都是顯得高傲而冷漠,讓人望而遠之。但這會我真的是想笑但是笑不出來。
正好這時候何奶奶手上拿著香燭,走了出來。
我們幫著她擺好貢品,點上香燭,這才回到火堆前坐下。鐵英這時候才拿出照片,問道“何奶奶,我見你在供桌上擺了兩張照片,他們都是您什麽人啊。”
那何奶奶說道“一個是我的丈夫,另一個就是潘同志了。”
鐵英、寬子、小雪三人聽了,都是一臉疑惑的望著我。
這照片裡的人竟然也是姓潘,這也太巧合了吧!
隻聽鐵英繼續問道“那這個潘同志是您什麽人?”
鐵英這一問,就把老奶奶的話匣子給打開了,隻聽她歎了一口氣,說道“這都怪那座大墓,把人都害了”然後就開始述說起來。
原來這寨子名叫月牙寨,最鼎盛的時候,曾經有三百多戶人家。四周的山腳下,都是苗家人的獨角樓。
大約在六十多年前,那時候陳奶奶20多歲,正值風華正茂的時候。有一天村子裡突然來了一支隊伍,大概有三千多人,領頭兩個長官一個姓梁,一個姓潘。那隻隊伍在村子裡駐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把全村的人都集中了起來,其中那姓潘的說道,自己精通八卦玄門之術,算出這深山老林之中,有一古墓,墓中有財寶無數,但隻恨眼下自己糧草不足,人手不夠,因此號召大家捐糧捐物,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好助他們取了這唾手可得的財寶,如若成功,回來之後一定將墓中的財寶平分給大家。
她的丈夫那時候是這月牙寨的寨主。其實這寨子中數百年來,一直流傳著山中有座大官之墓的傳說。此刻加上那潘師爺添油加醋的一翻演說,寨子裡的人十有八九都動了心。陳奶奶的丈夫也沒能抵住誘惑,兩天之後就領著村中的青年跟著那支隊伍進山挖寶去了。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過。
經過此事之後,這寨子因為失去了很多的青壯年,一下子沒落了。
陳奶奶此後就開始漫長的等待。
大概是那支隊伍進山後二十多年,有一個由三男三女六人組成的考察隊來到了山寨中,照片上的潘同志,就是這隻考察隊中的一員。
那時候他們也是借宿在陳奶奶家中。陳奶奶看著他們更像是三對夫妻。這六人白天忙著在寨子裡拍照,測量,晚上就進到寨子中的村戶家中,跟人們聊著20年前進山盜墓的那支隊伍,聊著寨子中關於那座古墓的傳說。
他們雖然口頭上說著是來做地質考場的,但是陳奶奶看得出來,這幾個人也是衝著山中的古墓來的。
這六個人在寨子裡呆了差不多一個星期,這才往大山裡面走去。走的時候那位潘同志說道“一定會幫她找回他丈夫!”
陳奶奶還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畢竟過了二十多年,希望渺茫得很。
沒想到二十多天后的一個夜晚,那個潘同志就帶著一個人回到了陳奶奶家。進門之後, 陳奶奶這才看清,跟著潘同志回來的,正是自己的丈夫。眼見自己失蹤了這麽久的丈夫回來了,陳奶奶當然是驚喜交加。這時候陳奶奶已是年近50,而她的丈夫看起來卻和進山的時候一點都沒變,還是二十幾歲的樣子。
她丈夫回來後的第二天,潘同志就走了。
潘同志一走,陳奶奶的丈夫就把自己關在一間屋子,白天黑夜從不離開房間一步,也從不開口說一句話。
寨子中的居民很快知道了這件事,都說陳奶奶的丈夫是鬼不是人,一個人哪有二十多年都不變老的。大家因此都對陳奶奶一家敬而遠之。
這樣過了半個月,有一天白天,寨子的天空中突然聚齊了一片黑壓壓的黑雲,跟著就是一陣狂風暴雨夾著雷電,整個村寨就猶如進入地獄一樣,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寨子中的人,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大家都很恐懼,都說是女神娘娘發怒了。這場暴雨下了一天一夜這才停了下來。寨子中的每戶人家都不同程度的受災,何奶奶的家,還被雷劈去了一角。暴雨一停,族長把陳奶奶叫到家中,讓她第二天搬出寨子,要不然寨子中的人把他們一家都燒死,大家都覺得,是他丈夫惹怒了女神娘娘。
陳奶奶聽了又是傷心又是無奈。回到自家的門口,卻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往大山中走去。她喊了一聲,那兩個人回過頭來,正是自己的丈夫和那個潘同志。
隻聽丈夫說道“我走了,你不用再等我了!我們下輩子見”
說完兩人就轉身離去了。
陳奶奶起身去追,卻哪裡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