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兩個名字,十常侍眾人都露出鄙夷之色,這兩兄弟才十七八歲,哪裡有什麽用處。何況他們二人的立場也不太可能。
張讓就毫不客氣的說:“段珪,你糊塗了吧?”
趙忠也說:“他們兩人是郭翼的同鄉,郭翼對他們多有提攜,如何會為我所用?”
段珪卻不在乎嘲笑,低聲道:“你們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張讓道:“願聞其詳。”
段珪笑著說:“那兄弟二人,原本是縣令之子,在其父服罪之前就已經去勢,據稱是一個衙役所為。後來王家破敗,郭翼對王家多有照顧,博得了君子的名聲,也算是對這兄弟倆有恩。但事實並非如此!”
趙忠此刻急於想要扳倒郭翼的方法,趕緊催促道:“別說這些都知道的,爽快點!”
段珪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道:“至少有三件事,可以助我們一臂之力。第一,那王家的兩位夫人,與郭翼有奸情。她們可是立了牌坊的!乾出這種事,郭翼只怕要身敗名裂。”
“妙啊!”先不論真假,這至少是個攻擊點!張讓等人拍手大笑。
段珪繼續道:“第二,那衙役伏誅之後,他的妻兒卻在徐州過著好日子。必然是有幕後主使,他不過是個替罪羊罷了。依我看,前前後後這些事,必然是郭翼所為。那兩兄弟若是知道了,還會感恩郭翼?”
“第三,只要這兩兄弟能夠為我所用,那郭翼在掖庭的勾當,可就能抓到實錘了!”
“妙計!”張讓等人相視大笑,真是豁然開朗,這些東西別說把郭翼趕出雒陽,就算是治他死罪都綽綽有余!
“可有證據?”
段珪道:“何須證據?只要王連兄弟相信了即可,讓他們抓住郭翼在掖庭的把柄,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嗯。”張讓點點頭,躊躇滿志道:“既如此,我等就好好盤算一番,也好把他一舉拿下!”
“諾。”
是夜。郭貴人得到詔令,往西園侍寢皇帝。郭貴人喜出望外,自從郭翼回朝,一路高升之後,她就想聯系郭翼幫她盤算。沒想到信還未寄出,就得了喜訊。趕緊收拾妥當,坐著牛車去西園。
漢靈帝服了藥,這會兒又有了點氣色,見郭貴人千嬌百媚,頓時食指大動,一番蝕骨銷魂。
事畢,郭貴人要返回住處。張讓上前請旨,道:“皇上,可要留湯?”
漢靈帝此時已經心滿意足,無所謂的擺擺手,“嗯。”
張讓又問:“可要封賞?”
漢靈帝打著呵欠說:“全憑阿父安排。”
張讓點頭稱是,便把郭貴人的待遇提了上去,又將王連、王志兄弟倆安排到她的宮中。郭貴人不明就裡,千恩萬謝的領了賞。
五月初一,漢靈帝自稱“無上將軍”,騎馬、持劍,在雒陽平樂觀檢閱了駐京部隊。文武百官都能看出來,皇帝臉色不佳,騎馬的顛簸讓他有些接不上氣。
祭拜天地,百官慶賀之後,漢靈帝大宴群臣,大肆封賞。隨後召見兩位皇子,郭翼作為太傅在一旁作陪。
漢靈帝很高興,舉起酒杯對劉辯說:“吾兒工於詩詞,可賦詩一首慶賀今日之事。”
三天前,郭翼就曾提醒過兩位皇子,今天的宴會上可能會要他們在百官面前露一手。劉辯也果然做了準備,便寫了一首歌功頌德,祝福皇帝健康長壽的詩。
聽得漢靈帝眉開眼笑,百官也在何進的帶領下,紛紛誇獎劉辯如何如何。
何皇后把劉辯拉到懷裡,滿是喜悅的給他拿了一塊點心。 漢靈帝順手也拿起一塊點心,喂給何皇后吃,儼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景象。支持劉辯的人自然高興得很,又紛紛進言誇讚皇帝的恩德。
劉協站在郭翼身邊,有些尷尬,但他神色自若,全然沒有半點擔憂和焦慮。漢靈帝似乎也忘了他的事情,沒有點他的名,只是和百官飲酒作樂。郭翼便讓他回座位坐下,劉協低聲念了一句,“方今萬民於水火之中,天子卻尋歡作樂,不祥。”
郭翼聞言,低聲提醒,“皇子可別惹皇上生氣。”
劉協點點頭,不再言語。
宴席結束,漢靈帝特意留下郭翼,要他攙扶著回宮。路上問他,“依太傅所見,兩位皇子如何?”
今日不同往日了!在一個月前,肯定要誇獎劉協,這樣才符合漢靈帝的心意。而如今卻要誇獎劉辯,才算是識相。
正欲開口,卻瞥見了漢靈帝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一凜,話到嘴邊卻變了樣,“辯皇子精詞賦,協皇子通治國。”
選儲君,當然要選懂治國的!
漢靈帝聞言露出滿意的笑容,握著郭翼的手,欣慰道:“愛卿不忘初衷,朕甚是欣慰。如今賊子勢大,愛卿與朕都當權宜行事。”
這事情沒道理可講。劉辯可是嫡長子,按照禮法就該是太子。 可惜,東漢一朝太子即位的就那幾個,漢靈帝本人就是藩王之後,自然在立儲之事上有想法。
“臣蒙受皇恩,豈敢不披肝瀝膽。”
“嗯,好。”漢靈帝點點頭,摸著他的後背說:“愛卿如此用心,當為托孤之臣。”
郭翼趕緊跪伏在地,畢恭畢敬道:“臣雖萬死不能報陛下之恩。”
漢靈帝擺擺手,“退下吧。”
起身後,郭翼發現自己手心已經有了汗水。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差一點就著了他的道了。不過如此甚好,皇帝和百官還將繼續鬥下去,這對於自己渾水摸魚有著極大的好處。
翌日,郭翼依然如故教育兩位皇子。劉辯的興致顯然比較高,劉協雖然悶著不說話,但也表現的非常淡定。
半日課程結束,郭翼去蘭台歸還書籍,偶遇郭貴人也在借書。
“太傅安好。”郭貴人對郭翼盈盈行禮,郭翼也趕緊還禮。
兩人離開蘭台,郭貴人邀請郭翼一起走走,王志、王連兄弟抱著書,跟在後面。
“我能復得恩寵,全賴太傅大人。”頓了頓,又說:“太傅不在時,我在宮中吃了不少苦頭,心裡對太傅也是萬般想念。”
郭翼微笑著說:“貴人言重了。”
郭貴人看了看左右,沒有其他人在,便一把握住郭翼的手,湊到他耳邊道:“小女子無以為報,隻好以身相許了。不知太傅可願屈尊降貴?”
這麽主動?郭翼眉頭一挑,笑著說:“剛剛講完課,正好溫習一番。”
郭貴人輕呼一口氣,嬌媚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