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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揚帆》第七章 強渡
雷州半島是台風頻繁襲擊地區,其時颶風大作鹹潮泛漲海水倒灌,沿海農田收成就完蛋了。

 為抵禦海潮侵襲,自宋朝起,雷州人民修建大量河堤海堤,明朝修得尤其多,雷州人口也是在明朝快速增長。

 在海堤保護下,雷州東西洋萬頃鹽鹵地成為肥沃的水稻田,雷州府從糧食輸入府變成輸出府。

 海堤從南渡河口向南北海岸延伸幾十公裡,向內陸延伸10余公裡。

 雷州港,又稱南埔津埠位於南渡河與其右岸(南)支流花橋水交匯的河口,距南渡河入海口大約2公裡。

 南渡河在這一段寬約400米,此時正值漲潮時分,南渡河口地區潮水落差較大,近期潮差在2米至3米之間,是軍隊強渡南渡河的主要障礙。

 河道蜿蜒,如果沿堤壩布防,戰線將寬達十幾公裡,耿繼茂的人再多也不夠鋪開的。所以韃靼軍第一線防禦支撐點自西向東是麻演渡、南渡、嘉禾渡三個渡口以及大埔、麻亭仔兩座北岸港埠。

 守序選定的突破點在大埔港,那裡殘存的碼頭設施便於後續進攻發展,耿繼茂應當也能想到這一點,大埔港守軍實力不弱。

 戎大帥走上船頭,在他身後是80艘沿花橋水兩岸停泊的舢板,所有舢板上都鋪著蘆席和纏繞草葉的漁網。

 岸邊的親兵舉起副總兵大旗,1200明軍水兵掀開遮覆舢板的偽裝物,解開錨纜,向5公裡外的下遊劃去。

 明軍在花橋水與南渡河之間挖開一條長2公裡,半米深的水渠,戎大帥的船隊不必再沿彎曲的河道從海港繞進南渡河。

 強渡發起地點位於水渠開口處。

 月朗星稀,南渡河潺潺流進大海,耳邊只有海浪的聲音。

 第1團的士兵掐滅煙頭,上好刺刀,乘上舢板。

 團長徐定和靜靜地看著懷表,等待出擊命令。

 如果此時有綠營兵登上東面的海堤,他將會看到綿延近1公裡的刺刀反射出的寒光。

 凌晨2點,3發紅色信號彈升上天空。

 徐定和抬頭看向天空,一輪圓月高掛天穹,撒下銀光。

 “這該死的月亮。”

 如果只是1團渡河,徐定和會等待烏雲遮住月亮再開始,但現在一萬多大軍整體行動,每個步驟一環套一環,進攻開始時間容不得更改。

 副官提醒道:“團長?”

 徐定和站起身,“出發。”

 沒有炮火準備,先頭2個擲彈兵連與水兵一起劃動舢板。

 月亮倒映在河面,河水反射著粼粼銀光。

 河堤上有嘈雜的人聲傳來,接著亮起3團炮口焰,炮子在舢板附近紛紛落水,濺起的水花多而小,是霰彈。

 海堤上的敵軍巡邏兵應當是發現了渡河船隊,大埔港的守軍出來迎擊了。

 前鋒1艘舢板上似乎有人受傷。

 老兵立即出聲安撫同伴,“垃圾虎蹲炮,不要怕,被那玩意打中屬於倒霉到極點。”

 排長撇撇嘴,“連老子當年的水平都不如,弟兄們加緊劃,過會用刺刀挑了他們。”

 聯邦陸軍步兵連長以上才要求士官生出任,連長以下崗位各部可自行提拔老兵。這個排長當年也是個明軍。

 虎蹲炮戰場再裝填非常麻煩,響過一次後就啞了。

 士兵盯著對岸的河堤,使勁劃動船槳。

 接著在堤壩上爆發的是鳥銃射擊,耿藩的兵當年受過葡萄牙訓練,會擺排槍齊射。

 一排鳥銃響完,綠營兵退回裝填,另一排上前射擊。

 火繩槍隊形松散,有空間讓士兵前後輪轉。

 徐定和仔細觀察綠營射擊頻率,敵軍分為3排,每排約有60杆鳥銃,火線拉得很開,密度很低。3排輪轉不可能形成綿密火力,綠營繼承自明軍,這種盡力伸展兩翼,增加前後縱深的軍陣不知是從哪學的。相較而言,八旗6排火繩槍隊和長槍陣威力更大。

 考慮到敵軍必然有部分冷兵器士兵,徐定和估計敵軍總兵力約有大半個營。

 敵軍總共180杆鳥銃,撐死打20發歇火,其間還必須輔助濕布強製冷卻槍管,否則炸膛概率很高。

 3600發子彈,以綠營射擊命中率,估計對移動目標百發中一,最多只能造成20來人傷亡。

 這點火力不夠看。

 海軍其實給徐定和配備了單桅臼炮艇,但他沒把臼炮艇用於先頭部隊登陸,有用臼炮打海堤的工夫,步兵早衝上去了。

 戰況與徐定和設想的差不多,10余條舢板陸續靠岸,綠營火力攔阻造成的影響僅僅是迫使後續船隊向敵軍兩翼略作伸展。

 利用漲潮時分渡河的好處是不用面對落潮後堤壩下的泥濘,擲彈兵下船,在臨近軍官組織下,各自列成大小不一的隊列,向堤壩頂上齊射一輪,接著便挺著刺刀衝了上去。

 上面爆發了肉搏戰,這股綠營看來是精銳。

 擲彈兵三四人一組,刺刀此時就像短矛。

 綠營藤牌兵舉著盾牌和腰刀,在堤壩上粗粗結成戰陣,有的鳥銃手棄槍拔刀,有的緊張裝填。

 一隊新登陸的線列步兵越過擲彈兵,繞到堤壩另一面,包抄敵軍退路。

 綠營兵終於放棄抵抗,一聲大喊後,轉身就跑。

 有的步兵槍管裡還有子彈,不管他們原本屬於哪個連,此時在一個上尉指揮下列隊。

 上尉舉起指揮刀,“全體都有,舉槍!”

 士兵抬起步槍抵肩。

 “放!”

 擲彈兵排長獰笑著下令,“追,捅他們的屁股。”

 徐定和跟隨2營登陸。

 團部兵點起信號彈,向後報告強渡成功。

 徐定和舉起望遠鏡,月光如水,能見度良好,大埔港在西側一裡位置。

 1營追下海堤,迂回港口東側翼。

 徐定和以2營沿堤壩向兩翼展開,留2個連控制登陸點。

 瓊州分艦隊司令,海軍少將科蒂尼奧指揮7艘槳帆戰艦和10艘火炮長艇駛過登陸點,水兵們齊聲向岸上高呼,得到陸軍更大聲的回應。

 雷州府近海水淺,水下密布淺灘。

 足夠戰列艦、巡洋艦表演的深水航道遠在海堤以外3公裡,大型戰艦即便吊射效果也不會好,把這些大家夥開過來只能嚇人。

 在海堤與海面之間是一片紅樹林和泥濘的灘塗,輕型戰艦很難越過紅樹林接近海堤,船上的加農炮更會被海堤阻擋射角,從海上登陸不現實。

 因此海峽艦隊未參與行動,瓊州分艦隊派了幾艘吃水淺的槳帆船停在南津港,支援本次渡河。輕型戰艦與火炮長艇最明顯的區別是前者有甲板,後者無甲板。

 10艘火炮長艇各裝了1門4磅鐵炮,4艘槳帆戰艦裝了2門6磅鐵炮,另3艘裝了10寸臼炮。

 16艘船在南津港外下錨,船頭朝岸,列成一道弧線。

 科蒂尼奧頭戴三角帽,一身將軍禮服,端坐在船尾。

 很遺憾,瓊州分艦隊第一次實戰是毫無榮譽可言的岸轟。

 “長官,您要的咖啡。”

 身穿燕尾服的仆人左手端著潔白的瓷器飲具,微微躬身。

 科蒂尼奧端起咖啡杯。

 潔白的釉面反射著溫潤的月光,科蒂尼奧微微歎息一聲,“瓷器,真美啊。”

 小粒咖啡苦澀中略帶酸味,鮮果的芬芳在唇齒間回蕩,科蒂尼奧對這種味道簡直著了迷。

 “長官?”

 上尉船長等待命令。

 科蒂尼奧將杯子輕輕放在托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命令開炮。”

 “是。”

 “派人提醒陸軍,還有3個小時落潮,界時戰艦將退出內河,他們最好在那之前拿下大埔港。”

 “是。”

 船長轉身走到炮位。

 以臨時旗艦為首,炮口焰亮成一線,十幾團硝煙升上天空。

 實心彈飛進大埔港內,在耗盡動能前碾碎遇到的一切。

 三艘臼炮戰艦發射的聲勢最大。

 10寸臼炮連底座重達3噸,固定放於船身前部靠近中央的位置,甲板下的承重結構很堅固。

 在炮長命令下,所有炮兵面向臼炮。

 四名炮手拿起鐵製杠杆,插入炮座槽口,調整炮管至豎直。

 裝藥手填入火藥,用通杆搗實。

 這種新型臼炮與舊炮最大區別在藥室,由圓柱型藥室改為圓錐型室。錐型藥室穩定了作用在炮彈表面上的推進力,提高射程的同時增強了火力。

 4名炮兵抬起帶鐵鉤的炮彈,小心翼翼地放進炮膛中央,炮彈重49公斤,十分沉重。

 原有的臼炮需要分別點燃炮彈引線和火炮引線,新型臼炮給炮膛裝了支撐結構,在藥室與炮彈之間留下遊隙,火藥燃燒的火焰通過遊隙足以點燃炮彈引線,這樣發射過程就簡化到一步,安全系數大為提高。

 炮長用尺規測量射角,炮手根據炮長的命令用杠杆調整炮身。

 一個炮手用裝滿濕泥土的布包封住炮口,另一個炮手急忙用掃帚清掃臼炮周圍的甲板,確保沒有散落的火藥。臼炮發射火星四濺,萬一有火藥落在甲板上,可能會發生事故。

 炮長最後檢查炮彈是否在炮膛中央,沒有問題,命令所有人後退。

 點炮手左腳後退一步,右膝向後彎曲,右臂向前伸展,火繩懸於火門上方30厘米處。

 “放!”

 臼炮擊發,灼熱的火焰從火門噴出,如果不小心,甚至會灼傷點炮手的手臂。

 49公斤重的炮彈飛出炮口,軌跡呈拋物線,落進大埔港。

 爆炸的火光後是一聲巨響,鮮紅的火光中,幾根房梁帶著雜物飛上天空,清晰可見。

 榴彈一發發射進大埔港,爆炸的火光倒印在河水中,就像節日的焰火。

 科蒂尼奧高估了韃靼軍堅守的決心,一個小時後,大埔港守軍潰散。

 第1團的金雕軍旗在大埔港升起,被硝煙染黑的軍旗在火光中隨風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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