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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揚帆》第三十五章 遷界禁海令
江南省,揚州府,海門。

 一隊江寧駐防八旗闖入縣衙,像拎條狗一樣把知縣董常裕拖出來,後院傳來數個女子的哭聲。

 這位縣太爺私給船批,違反禁海令,以通賊名被剁,倒不冤枉。

 他留在縣衙中的妻妾成了八旗兵的玩物。八旗兵玩膩後,帶到南京賣到妓寨。

 ……

 杭州城外,人市。

 衣衫襤褸的人群擠滿了市場。

 “行行好吧,我兒子賣1鬥米。”

 “老板,我女兒只要一百錢。”

 “我女兒不要錢,送給你們了,只求給她一口飯吃。”

 妓寮老鴇在人群中穿梭,挑選中意的女孩子帶走。

 旁邊不遠處,有一戶海寧原本士紳之家。

 全家人端坐在父親周圍。

 最後1斤糧吃完了。衣服也賣完了,只剩隨身穿的,錢更是早就花乾淨。

 老父親慘笑道:“親戚視如泥沙,全無周全之誼。如果不想淪入人市,我們自己了斷吧。”

 媳婦理了理頭髮,大約是眼淚哭幹了,此時反而帶上了一點笑意,“爹,我們全家一起來,也要一起上路,誰也不能分開。”

 老父親拿出3個箱子,每個箱子裡盛著一條江南地區常見的銀環蛇。

 銀環是天朝第一毒,嗜吃其他蛇。銀環為神經毒素,毒牙細小,人被咬了幾乎沒有疼痛,隻想睡覺,在睡夢死於神經毒引起的呼吸麻痹。

 老父親顫抖著把手伸進銀環蛇的箱子。

 大媳婦毫不猶豫地照做了。

 動亂年代,女人最慘,家主沒把媳婦賣到妓寨換糧食,死是唯一的出路。

 這一家人熬過兩次韃靼人南下,熬過海寇侵襲,卻沒熬過遷界禁海令。

 幾小時後,一群流民將他們的屍體推進路邊的溝壑。

 溝壑裡,滿是死人,抑或慘白的骷髏,向遠方延伸,一直到海邊。

 ……

 福建,八郡。

 韃靼人逼迫沿海居民拆掉祖居、祖墳,將建材運到指定地點,挖壕溝,築界牆,五裡一墩,十裡一台。燒毀莊稼,片石不留之余還要抓壯丁,派兵派糧。十日不遷,八旗兵和綠營兵立即過來進剿屠城。

 官員視百姓為螻蟻,老弱者填溝壑,婦女賣身,死者數十萬。

 有忍不了貧苦,敢越界耕種、下海的人,被逮拿後立即處死。

 在邊牆尚未修築完成的地方,不知道規矩,誤出界外的百姓,抓住也立即被處死,沒有商量的余地。

 最慘的是一些服從統治,老實耕種的百姓,因為得罪官兵,被拖出界外,掛個通海寇的罪名殺了,官員們根本不問。

 官兵抓住內地一些比較有錢,跟海貿沒關系的商人,按上一個通海的罪名,抄家,男人殺掉,女人抓去做軍妓,官員們樂此不疲。

 八郡之地,界外縣城、衛所、巡檢司、村鎮、鹽場,全部放火焚燒,隻余下一片瓦礫。

 累累白骨在草間隱現,幾匹野狗在荒野中遊蕩試圖尋找下一頓人肉大餐。

 ……

 廣東,沿海一片廢墟。

 澳門通過尚可喜和耶穌會兩條門路,被北京允許不遷界。

 廣東官腦子活不少,有尚可喜、耿繼茂兩個藩王罩著,膽子肥的很。地方官以方便官軍運糧為借口,給於驗票,設立數處邊牆開口,撥官兵防守,查驗票放行。

 說是如果官兵縱容商人通過口子走私,以同謀處斬。這條命令不值一個大屁,尚可喜耿繼茂用藩下兵做走私,別說廣東,北京都不敢管。

 膽子肥的不止平、靖二藩,廣東巡撫,漢軍鑲白旗盧興祖上任帶了100戶下人,100馬,不要朝廷一分錢。他帶這些兵當然不是打仗,也不是用來好看的。

 盧巡撫敏銳地盯上了澳門,他保舉姚啟聖為香山知縣。香山基本一座空城,這個破知縣沒什麽民政可管,專為盧巡撫辦海貿。

 葡萄牙人向盧興祖請托海貿,盧巡撫開口便是不管結果成與不成先給5萬兩上本費。若成,葡萄牙人再付20萬兩。另外,盧興祖提出,出入澳門的貨物,葡萄牙人與盧興祖四六分帳,廣東拿4成,葡萄牙人拿6成。

 第一單生意,姚啟聖搞了6條船的瓷器、綢緞、茶葉、鐵絲和銀兩出界,回程則是檀香、胡椒、天鵝絨,姚啟聖這王八蛋還代盧興祖笑納了13000兩白銀及其他洋貨禮物。廣東百萬白骨,養肥了這條老狗。

 平、靖二藩好說,藩下有數萬兵在前線,北京不敢拿他們怎麽樣。盧興祖和姚啟聖倆奴才膽子這麽肥,那是在北京有大佬罩著,海貿收入大部分流進北京。高官只不過是權貴家的一等奴才。

 ……

 惠州府,碣石衛城,碣石鎮,廣東綠營水師第一大鎮,官兵家屬過萬。

 蘇利與海南和李定國都有聯系,他與李定國聯系的綾書還被廣東督標緝獲了。

 這事報到北京,順治下兵部議,兵部從言辭上判斷蘇利反正一事為真。但碣石鎮是韃靼人手下最強的水師,碣石衛城負山控海。

 兵部建議真事當成假事辦,把綾書當成李定國的反間計。八旗議政王大臣會議早沒了入關時的雄心,同意兵部建議,順治發上諭,派欽差來廣東安撫蘇利。

 蘇利於觀望中,維持不變。

 但,這會手下報告,“總戎,科爾坤又逼著咱們遷界了。”

 韃靼水師最高軍銜,水軍左都督,碣石總兵蘇利砸碎酒碗。

 “這條韃狗是他媽不想活了,派人去瓊州,老子反正。”

 ……

 基隆城。

 守序打開關於中國事務的簡報。

 韃靼人在禁海之後,推出了遷界令。

 韃靼欽差大臣,工部尚書蘇納海坐鎮江南,分遣四名滿大臣分赴江南、浙江、福建、廣東四省,逼迫沿海遷界。

 最初的遷界令是遷徙沿海20裡內的居民,繼而30裡,第三次遷50裡。

 滿官滿兵用腳量,每到一地焚燒住宅,盡夷其地,空其人民。

 最王八蛋的是,韃靼人隻管遷,不管安置。當然,內地基本也無地安置。韃靼人就沒想過沿海人民死活。被逼遷移的人民在路上丟下家資,野外露宿,死亡沒法統計。

 被迫遷移初期,移民以為熬幾個越就過去了,不忍骨肉分離,漂泊日久後,養生無計,父子相棄,夫妻相離。

 百姓謀生無策,丐食無門,賣身無所。

 禁海很正常。

 遷界這種出門被雷劈、生兒子沒**,十萬頭草泥馬踐踏過去都不夠,冚家鏟的缺德玩意是兩個包衣搞出來的事。

 直接誘因是鄭成功兩年前無意間犯的個錯誤。

 1654年,漳州城守營守門千總劉國軒與鄭軍聯系,打開防守的城門。鄭藩進入漳州府,韃靼漳州總兵張世耀、知府方星燁及其兄方星華以城降。

 方家兄弟原本是北京酒鋪老板的兒子,崇禎年間,方星華被韃靼人虜去,分到索尼家做奴。

 方星華可能是運氣好,也可能本身確實有點本事,在索尼家奴中地位比較高。

 韃靼人入關後,方家兩兄弟相認,方星燁通過哥哥的關系做官。

 一般進士做官10年都升不到知府的位置。一介酒家子通過一個包衣奴才,就搞定了漳州知府這種要害職位。進京趕考的舉子不如旗人大爺家的三等奴才,這話並不是吹牛。

 方家兄弟被俘期間在廈門島上待了一段時間,注意到鄭成功海船所用釘、鐵、麻、油,神器(火炮)所用焰硝,以及米、布等補給,島上所少。皆沿海居民闌出(走私)貿易,交通接濟。

 鄭成功很快釋放了方家兄弟,兩人回北京後,給主子索尼打報告:

 “若盡遷其民入內地,斥為空壤,畫地為界,仍厲其禁,犯者坐死;彼島上窮寇內援既斷,來無所掠,如嬰兒絕乳,立可餓斃矣。”

 索尼深以為然,這老狗是正黃旗,順治親管的奴才,上疏立準。

 於是,韃靼人動員全部國家機器,在中國沿海最富庶、人口最密集的地區,搞了一片近20萬平方公裡無人區。

 北起直隸,南至珠江口,控制的海岸線上修築一道長達10000裡的海岸邊牆。護壕寬2丈,深2丈,牆高1丈,厚4尺。遷界同時搞這麽大工程,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寧可死在貝勒爺的刀下,也不肯兩岸骨肉分離”的真面目。

 很多沿海地區的綠營兵受不了遷界,舉旗反正,大股的有蘇利、疍民周玉、李常榮,小股零散投效的難以計數。

 明朝是很操蛋, 但明朝絕搞不出來遷界。只有殖民政權才能如此不在意百姓死活。

 守序冷笑幾聲。

 歷史上的鄭成功被遷界禁海令逼得去打最大的貿易夥伴,海上霸主荷蘭人,走上自殺之路。

 荷蘭人連派艦隊攻打廈門,沒有夾板炮艦壓製海面,韃靼人想佔領廈門那是做夢。遷界禁海令在軍事上是成功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上川。”守序喊著自己的副官。

 “在,老師。”

 “把韃靼人全**隊駐防圖拿來,我研究一下。”

 ——————

 注:歷史上鄭成功就沒去山東打仗。順治被百把個真正海盜,三五條破船嚇得在山東遷界,真有點腦殘。 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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