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沒有急著言語,而且看了看劉琮身邊的幾個從人。劉琮就明白了,一揮手幾人就下去了,現在屋裡只有王威和劉琮。
王威這才說:“公子,既然你已經投降曹操,而且劉皇叔也走了。曹操欺負你年幼,身邊無人,必然對你不會有戒備之心。你為何不借此機會,假意迎接曹操進襄陽,然後安排刀斧手,埋伏於城內,等曹操一進襄陽,不由分說就把曹操給剁了。這樣你不但保住了荊州,更會名揚天下,威震四方。到時候你再把公子劉琦和皇叔請回襄陽,輔佐於你,你就可以收服四海,面南背北!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可不能錯失啊!”
劉琮這段時間盡是擔驚受怕和受窩囊氣了,他也讀過春秋,很崇拜書裡面的英雄人物,經常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他們一樣,威名揚於天下,現在一聽王威這話,他是熱血沸騰,但是他又害怕萬一失敗,那自己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他問王威:“先生,世人都說曹操狡猾奸詐,他能上當嗎?”
王威一看劉琮心動,趕緊回答:“怎麽不能?我料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你一個小孩也能有此心計。”
劉琮大喜,剛想請王威督辦此事。可就在這時,門外闖進來一人,他咬牙切齒,怒目圓睜,大喝:“好你個王威,竟然趁我不在,來哄騙公子!”
此人正是蔡瑁。他剛走出去沒多遠,就想起有點事要問問劉琮,於是就返回來,一到門口就聽到了王威的那番話,把他氣壞了。
他就闖進來,大罵王威,然後蔡瑁拔出佩劍,想要一劍刺死王威。王威也不示弱,他拔出自己的佩劍,和蔡瑁就戰在一處。嚇得劉琮趕緊躲到柱子後面,一個勁的勸說兩人:“二位,你們怎麽可以在這裡打呢,快快停手!”
蔡瑁根本沒聽劉琮的,非要殺了王威。王威早就不滿蔡瑁專權,也要殺了蔡瑁不可。劉琮一個小孩,又沒有魄力,所以他的話說了等於沒說。
幸好這時候蒯越來了,在他的苦勸和調解之下,蔡瑁和王威才各自收好佩劍,相繼憤憤離開。
第二天,蔡瑁、張允就渡江來到樊城拜見曹操。曹操對他們還是挺好的,給他們都賜座。眾人一看蔡瑁的坐姿,差點沒氣樂出來。你看他的坐姿,屁股隻坐了凳子的四分之一,虧他能坐住,兩腳並攏,雙手放於膝蓋之上,規規矩矩老老實實,跟個做錯事的小學生坐在老師面前似的。但是你再看他那張臉,滿臉的媚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曹操和他在場的所有文臣武將,沒有一個瞧得起蔡瑁的,都對此人極為不屑。
但是曹操還得對他和顏悅色,畢竟看在荊襄九郡份上,還得如此。
“蔡將軍,今天怎麽是你來了,你家公子劉琮呢?”曹操說。
蔡瑁一聽曹丞相問話,趕緊站起來回話,說:“回丞相,公子劉琮他偶感風寒,不便來見丞相,故此差我前來!”
曹操點了點頭,然後示意他坐下,說:“荊州現在有多少人馬和糧草,你可知道?”
蔡瑁又站起來回話,說:“回丞相,荊州現在有馬軍五萬,步軍十五萬,水軍八萬,共計二十八萬。糧草大部分都在江陵,夠丞相的大軍吃個幾年也沒有問題;其余各處,也能夠供個一年半載的。”
曹操一聽,高興得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沒想到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荊州這麽多人馬和糧草,看來平定南方,一統天下,指日可待!他強壓內心的興奮,
還跟剛才一樣平靜的問蔡瑁:“那荊州的戰船有幾隻?都歸何人所管?” 蔡瑁還是站起來回話,說:“回丞相,大小船隻七千,都歸我管。”
曹操聽了很滿意,又詳細的詢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蔡瑁則每次有問必答,每答則必站起來,盡顯殷勤媚色。氣得兩旁文武眾將恨不得跑過來扇他兩耳光,吐他一口痰,心說:來降我家丞相的人不少,但是像蔡瑁這樣不要臉,一點骨氣都沒有的,他還是第一個!
曹操最後還封蔡瑁為鎮南侯、水軍大都督,張允為助順侯、水軍副都督。蔡瑁和張允一聽,喜出望外,趕緊跪拜於地,響頭嘣嘣直磕,千恩萬謝。
曹操還說:“你們回去告訴劉琮說,他是個很識時務者,我一定向天子保奏,使其永為荊州之主!”然後又賞了蔡瑁、張允,讓他們回襄陽,做好一切準備。
蔡瑁、張允走後, 很多人都不服曹操給蔡瑁、張允加封的官爵,曹操也看出來了,但是他覺得現在還不是很眾人解釋的時候,就讓他們各回崗位去了。只有荀攸一人留下。他就問曹操:“丞相,難道您沒有看出來嗎?蔡瑁、張允滿臉媚色,乃是阿諛奉承獻媚之徒,您怎麽可以給他們封侯和那麽大的官職呢?”
曹操撚須一笑,說:“蔡瑁、張允是什麽人,難道我會看不出來?我知道你們都不服,但是你想想,這荊州的軍馬本來就是他們兩管理的,我只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給他個虛名罷了,如果我一來就撤換了他們主將,恐軍心不穩,這是其一;其二,我們雖然曾在玄武池練過幾天水兵,但是根本拿不出手,更別說和人打仗,而蔡瑁和他的水兵熟悉水戰,打東吳,我們還得靠他。等事成之後,我再這樣!”說著曹操用右手做了個向下劈的動作,意思就是砍了蔡瑁。
荀攸這才恍然大悟,拜服說:“丞相之周密遠慮,我等果然不如也!”曹操聽後,撚須仰笑。
蔡瑁、張允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呢!心裡對曹操是真心的感謝,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他們樂呵呵的就回來見到劉琮,大大稱頌曹操的好,最後說:“公子你盡管放心,曹丞相說了,他要向天子保奏,讓你永為荊州之主!”
聽了蔡瑁對曹操的這番吹捧,劉琮的心裡多少也有點踏實了,心說:也許真像我家舅舅說的,曹操確實是個好人,是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故意黑曹操而已。
次日,劉琮和母親蔡夫人捧持著綬印兵符,親自渡江拜迎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