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心裡不住的讚歎程昱,心說 : 仲德果然有辦法,說只要事情交給他辦,徐元直不久就會來許都,他還就果然來了。
“仲德,你做得非常好!”曹操說。
“都是托丞相的洪福!”程昱說。
“嗯,元直到了許都之後,你再將他帶來見我!”曹操說。
“遵命!”程昱說。
大概過了幾天,徐元直就來到了許都,他並沒有直接去丞相府,因為安書信所說,是程昱救了自己的母親,所以按理他應該先來謝謝程昱。
跟看門的人通稟了姓名,說明了來意。程昱早就和看門人打過招呼了,所以看門人一點也不敢怠慢,飛快的就進來稟報給了程昱,程昱聞言撚須而笑,整了整衣襟就來到門前,親自把徐元直迎到了會客廳,分賓主落座,沏了上好的貢茶。
“元直,我覺得我們都是久聞其名的好朋友,今天能見到你,我實在太高興了!”程昱說。
“我乃布衣而已,怎敢高攀。今天特來感謝您的救母之恩!”徐元直說著就起來要給程昱施以大禮,程昱起身搶步攙扶住了。
“都是我應該做的,不必客氣!”程昱說。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
“今天天色已晚,你就在我家裡先住下吧!不用到外面去住館驛了,明日一早隨我一起去見過丞相!”丞相說。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徐元直說。
當夜程昱就設宴款待了徐元直。第二天一早,徐元直就隨著程昱來到了丞相府。昨天徐元直一來到許都,程昱就把這消息匯報給丞相了,所以曹操今天起來得特別早,也特別有精神,將主要的文臣武將都叫來了,就等著程昱把徐元直帶來了。
徐元直進了丞相府拜見了曹操,曹操轉過桌案,親自將徐元直給攙扶了起來,又賜了座。
“謝過丞相不殺老母之恩!”徐元直說,其實他這話說得很違心,但是沒辦法,母親的性命拽在人家手裡,隻得說些違心的軟話。
“元直這是哪裡的話,我聽說令堂一個人在家,怕她無人照顧,於是就派仲德把令堂接到許都,本來安排她住在仲德的家裡,後來我放心不下,又把令堂接到相府,我親自照顧她老人家。今天元直既然已經來到這裡,那以後你就住在相府吧,既能照顧令堂,你我又能經常見面。我聽說元直才華過人,乃高明之士,借此機會。我正可向你多多學習,增長我的見識!”丞相說。
“謝過丞相,但不知我家老母現在何處?我想先去看看她老人家。”徐元直說。徐元直並不想和曹操廢話太多。
“哦,元直說得有理!我這就命人領你去令堂之處。”曹操說著就讓程昱帶著徐元直來到了徐母住的院子,然後非常知趣的就離開了。因為人家母子見面,有很多話要說,自己一個外人留在這裡有諸多的不便。
此時的徐母正在屋裡做著刺繡,徐元直進到屋裡就跪拜於地,哭著說道 : “母親在上,不孝子徐庶來遲,讓母親擔驚受怕了!”
徐母嚇了一跳,差點沒被繡花針刺破了手指。她舉目那麽一看,正中有個人跪拜於地,看不到長相,但是聽聲音又太熟悉了。她顫抖著說道 : “可是我兒徐庶嗎?”
“正是不孝子徐庶!”徐元直說。
“快快抬起頭來讓我看看!”徐母說。
徐元直就將頭抬了起來,母子相見,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良久之後,兩人起身坐下。
“我兒你不在新野保著劉皇叔,來此作甚?”徐母說。
“母親,是這麽回事!”徐元直就把自己來許都之事,前前後後的和徐母說了一遍。
“哎呀,我被豎子程昱給騙了!”徐母說。原來徐母本是住在程昱家裡,後來程昱奉命,將徐母轉到丞相府,程昱騙徐母說是將她接到其好朋友家裡,並許諾要背著丞相的面讓他們母子相見,徐母就信了。而且自己是坐轎子進來的,所以並不知道其實自己來到的是相府。
徐母又看了看徐元直,頓時火冒三丈,噔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走到旁邊的桌子,抄起了桌面上放著的雞毛撣子,三兩步來到徐元直的面前,輪起雞毛撣子就往徐元直身上狠狠地抽打。
這可把徐元直嚇了一跳,他不知道母親為何突然生氣,更不明白母親要打他,所以徐元直趕緊又跪倒在地。
“母親,不知我何處惹得您生如此大的氣?”徐元直說。
“你還好意思問我?徐庶啊徐庶,你怎麽越大就越糊塗了呢?難道你就不知道這是曹賊的一計嗎?曹阿瞞是何人?當代之奸雄也!他挾天子以令諸侯,名為漢相,實為漢賊,早有謀權篡位之心。皇叔劉備又是何人也?乃當代仁德之君子也!奉天子衣帶詔之命,不畏生死誓除曹賊,匡扶漢室,重振朝綱。你本應該盡心竭力輔佐皇叔,怎麽就來投了曹賊了呢?實在氣死我也!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不孝子!”徐母說。
其實徐元直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心說 : 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嗎?我的好母親!
可是他這話沒法說,因為他知道,說了只會令母親更生氣。所以就只能跪在那裡讓母親打了,受點皮肉之苦不要緊,只要她能解氣就行。
徐母說的衣帶詔之命是指,建安四年,漢獻帝咬破手指在一塊綢子上寫了一封詔書,令皇后將詔書縫在衣帶裡,秘密給了車騎將軍國舅董承。董承聯合了工部侍郎王子服、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昭信將軍吳子蘭、西涼太守馬騰、太醫吉平和皇叔劉備一起在衣帶詔上簽了血名,密謀除去曹操,後來事情敗露,除了馬騰和劉備逃走了之外,其余人等全部被曹操滿門抄斬,頭掛城門,以儆效尤!
徐母打著打著,實在沒有力氣再打了,但是依然很生氣。
“沒想到徐家竟然出了你這樣的不孝子,你怎麽對得起祖宗,真是羞煞我也!”說著徐母丟了手中的雞毛撣子,轉身回裡屋去了。
徐元直還是跪在那裡沒敢起來。良久之後,只聽得裡屋傳來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