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心裡雖然樂了,不過他沒表現出來。那他樂什麽?水鏡先生曾跟劉備說過,臥龍鳳雛得其一可安天下。自從遇見徐元直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以為徐元直不是臥龍就是鳳雛,而徐元直一來就幫劉備退了曹兵得了樊城,劉備就更不懷疑了。
但是,平時兩人談話的時候,劉備沒少提起臥龍鳳雛的事,軍師都是笑而不語,劉備有時候急了,直接問軍師:“軍師,你可是水鏡先生跟我說的臥龍鳳雛?”軍師還是不語,劉備也隻得作罷,不再問了。
今天劉備一聽徐元直說有事瞞著他,他以為徐元直要說的就是這事呢!所以也就樂了,不過劉備也奇怪,心說:你要說實話了,怕我責備,所以哭了!這我也可以理解,博取點同情嘛,但是你哭得有點過火了吧?要都腫了!
“軍師,你有事慢慢說來,不必哭泣。也不用請罪,我不會怪你的。”劉備說。
“主公,跟你說實話吧。我不叫單福,我的真名叫徐庶,字元直,乃潁川人氏,只因為殺了惡霸,犯了官司逃命,才化名單福。後來我棄武從文,遍訪名士,跟他們學習本事。我聽說劉表劉景升招募賢士,我就去投他了,去了才知道劉表只是沽名釣譽之徒,不足為伍,我就辭他而去了。去到了水鏡莊,水鏡先生向我推薦了主公,說主公乃明主也!我被劉表寒透了心,不太相信水鏡先生的話,於是就有了我的盧馬試探主公一事,結果證明主公真乃仁德的明主!又承蒙主公看得起我,拜我為軍師委以重任。可是就在剛才我接到了母親的書信,說她已經被奸雄曹操抓到了許都去了,要我速速趕去許都,要不然就要凌遲了我的老母親。主公,你看看這封信吧!”徐元直邊哭邊說,邊把徐母寫來的書信遞給了劉備。
他本來想就此拜別劉備,即刻出發前往許都解救母親之危,但是想到劉備對自己有知遇之恩,他沒好意思開口,就想讓劉備看看那封信,看劉備會怎麽樣做。
劉備接過信來仔細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了,當即也哭了。
“即是如此,元直當前往許都解救母親之危。”劉備說。
“主公對我有知遇之恩,待我不薄,我怎忍棄之?”徐元直說。
劉備一擺手,說:“不不,令堂危難,軍師不必以劉備為念!曹操為人我知道,他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你若不去,則令堂危矣!”
“多謝主公的理解!”徐元直說。
“那軍師打算何時啟程?”劉備說。
“母親命若懸絲,我甚是擔心,所以打算即刻啟程!”徐元直說。
“我知道軍師著急,但是此去曹營,恐怕你我難有再見之日,還望軍師再留一晚,來日我與軍師餞行!”說著劉備又哭了。
徐元直心裡雖然焦急萬分,但是劉備的這個請求他又沒法拒絕,隻好再等一個晚上吧!
劉備告辭了軍師,就走回自己的書房去了。這時孫乾有事來找劉備,他一看劉備的樣子好像剛哭過。孫乾,字公祐。
“主公,我看你兩眼紅腫,你這是怎麽了?”孫乾說。
“哎,公祐。是這麽回事!”劉備就把剛才在徐元直那裡發生的事,詳細的跟孫乾說了一遍。
“哎呀主公,你糊塗啊!”孫乾說。
“公祐,你何出此言?我怎麽糊塗了?”劉備說。
“主公啊,你不應該答應放軍師走啊!他此去許都肯定回不來了,那就得輔佐曹操。
如果真是那樣,那我們新野可就完了!你想想,元直是我們的軍師,主公你能有什麽事會瞞著軍師,我軍的虛實元直全知道啊!曹操一旦用他來攻打我們,那我們可真的就死無葬身之地矣!”孫乾說。 劉備一聽孫乾這話說的也有理,所以也著急了。
“可是我都答應軍師讓他離開了,那我也不能說話不算數啊!公祐,我們現在該當如何是好?”劉備說。
“無論如何主公都必須把元直留在新野。只要元直不去許都,曹操必定殺了徐母。如此一來,元直必定恨死了曹操,於公於私都會傾盡全力攻打曹操,那樣對主公來說豈不是更好?”孫乾說。
劉備聽了跟生氣,斥責孫乾說:“公祐此言差矣!使人殺其母,而我用其子,是為不仁也;出爾反爾強行留住元直不讓他去救他的母親,是為不義也!如此不仁不義之事,我劉玄德並非曹賊,怎可為之?”
“可是主公, 您得想想您的霸業……”孫乾說。
“我意已決,休要再言!”劉備打斷了孫乾的話,站起來一揮衣袖走了。
孫乾也隻得搖了搖頭,哀歎一聲,也走了。
第二天,劉備為徐元直餞行擺了桌酒席,但是兩人都只是坐在那裡,誰也沒動筷子。
“主公,自從聽說母親被曹操抓去許都後,我甚是擔心,是一點胃口也沒有了,所以才不吃。但是主公你不能跟我一樣餓著肚子啊,您還是快吃些吧!”徐元直邊說邊給劉備夾了些菜。
“元直啊,你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要去許都了,我就等於失去了雙臂,就算眼前擺著龍肉,我也沒胃口。元直,你等下還要趕路,不吃點怎麽行呢!來,快吃塊肉吧!”劉備別說邊給徐元直夾了塊雞肉。
旁邊的孫乾一看,這兩人倒好,你給我夾塊肉,我給你夾塊肉,最後誰也沒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又哭了!孫乾也隻得在旁苦勸。
結果是這頓酒席誰也沒有吃一口,就到了出發的時間了。文武眾將跟著劉備,一直把徐元直送到了城外十幾裡,劉備還不舍得回去。
徐元直一看,也非常感動,但是再這麽送下去,就得送到許都了。
“送君千裡終須一別,主公,你就回去吧!望主公多多保重!”徐元直說。
“在此一別,日後恐難有再見之時。哎,都怪劉備福淺,不能與元直共創大業了。此去許都,我希望元直你盡心盡力的輔佐曹丞相,以功成名就!”劉備說。
徐元直一聽劉備這話,就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