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以阡同他的保鏢們以及女孩一行人匆匆忙忙來到馬修的病房。
把女孩安置在馬修身邊,黎以阡自己則去了主治醫生那裡。
“享利大夫,我兒子他現在算是脫離危險了嗎?他現在是在恢復階段了,對嗎?”黎以阡急切地問道。
“噢,他不是在普通的病房裡,這裡是我們ICQ 重症區的VIP房,感謝上帝,昨晚他沒有什麽特殊情況發生。”
“當然。”黎以阡心裡自有他自己的判斷,從馬修“死”而複生的那刻得起,他的心就沒有再擔憂過。他認為馬修好轉過來只是個時間遲早的問題。而昨晚,醫生宣布可以為馬修安排病房時,黎以阡感覺這個時間已經近了!所以他今天的日程安排是:安置好一切以後,回公司去打理生意!
享利醫生覺得病人家屬過於樂觀,終究不太好,於是就把話說含糊、說得不確定,強調地說著現在表面上沒事了,危險還是隨時會有,需要緊密觀察之類的話。
黎以阡隻管自己暗爽,好起來了就是好起來了!只是做醫生的永遠不會把話說滿、說絕對而矣。
醫生已經說了自己要說的,他不想惹黎以阡不快,便順著黎以阡的心意,說了一句討喜的話:“如果他能在今天蘇醒,我想,大家可以開個慶祝會。”
黎以阡如釋重負地笑了。他向醫生討教了一下類似馬修這種傷情的治療恢復進程,關於進食,關於營養,關於恢復期的護理要點等等。老太婆一般瑣瑣碎碎的不是黎以阡的風格,黎以阡顧不了那麽多,得到所有解答才如沐春風般地回到馬修的病房。
病房內幾個護士正在移動馬修,推進來的車子是一個空的架子車,把馬修及馬修身下的擔架整個一抬,馬修便穩穩過渡到了架子車上。
“這是去哪裡?”黎以阡問道。
隨行的一個年輕醫生回答道:“送去高壓氧倉,先生。”
黎以阡“噢”了一聲,便把道讓了出來。
一行人推著馬修向門口移動,黎以阡感到很滿意一切順利而有序。這是本市最好的私立醫院了,有手術精湛的醫生、一流的設備、優美的環境、高素質的護士,馬修能在第一時間被送到這裡來,想來也是個妥妥的安排。
他的私人醫生懷特當時作為黎以阡的顧問也參與過手術、傷情分析。當時,懷特的話說得相當婉轉,他說,會有奇跡發生的,這一句黎以阡不會聽不懂。馬修在危險期的時候,每一次為馬修的手術單簽字,他都在心裡默念:“阿彌托佛,菩薩保佑我的馬修吧,把奇跡給他吧!”奇跡還真發生了。
正當黎以阡滿懷感慨地回味著馬修“死”去“活”來的每一個細節,不期然,他看見馬修整個人帶擔架一起,突然向一邊傾斜,那個架子車的腿居然折了,床上的人頭高腳低迅速往地下俯衝……
在場的人一時反應不過來,一個手扶著擔架邊沿的護士,甚至跟著受力不住,整個人連帶著率先往下跌。黎以阡雖然最早看出狀況,奈何自己站得遠,上前援手已來不及。想到馬修身有重傷,再摔一跟頭,後果不堪設想!黎以阡在心裡哀叫了一聲,幾乎欲血。
在馬修幾乎就要著地的一瞬間,一條腿突然斜刺裡伸出,彎成弓形,承住了下塌的擔架。這及時的一托,給了其他人寶貴的反應時間,跟隨在旁邊的其他人趕緊伸出手去,幾個人合力抬起,馬修總算有驚無險。
接下來又是一陣忙亂,
換擔架呀,撫弄馬修呀。 忙亂過後,住院部的院長親自過來向他道歉。
馬修沒事就好。黎以阡沒有責怪他們。這個地方給了他奇跡,剛才有驚無險也算得上是奇跡的一部分。
與對方歉疚的表情相反,他顯得很愉快,他更加相信,馬修在上蒼的庇護下,早已在好運勢中了,包括他能死裡逃生,包括他剛才又逃過一劫。黎以阡是不會輕易打亂向好的運勢的。
他眼底浮現出那個女孩子在馬修換上新的擔架床以後,略微有點拐地站到一邊的樣子,多少有些滿意。她的存在也包括在馬修的好運勢內。
就在昨晚,朱利葉還非常不安的問他,他這樣算不算是非法扣留女孩兒,會不會惹官非,女孩兒怎會容他這樣對待。
黎以阡心裡有自己的打算,他對醫生說的那句關於戀人有康復作用的說法很往心裡去。馬修雖然昏迷,這世上有心靈感應說, 如果那家夥能感知他心愛的女孩子守在他身邊,他會因心裡放心不下而努力爭取活下來的。
他因此把一部分的奇跡歸功於女孩兒。她能一刻不離的守在馬修的身邊,與馬修一起渡過最難的關頭,讓黎以阡很欣慰——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原諒這個女孩兒。
女孩兒與那些惡行累累的人糾纏不休,她在他眼裡就輕賤起來,馬修好轉以後,她得離開。
這和她在馬修康復之前,必須留在馬修身邊沒有衝突。
他讓人把女孩兒叫到跟前,算是正式給她一個說法。
“聽著,丫頭,剛才你反應敏捷,很好!我這不是在感謝你!沒有你,馬修不會受如此苦楚,他也就和剛才的險情無關。你必須明白你的罪過,我當你陪護馬修是你真心贖罪的實際行動。”
女孩一臉愧色,使勁點頭。
“我對你,不可能有好的看法了。馬修好了以後,大家就兩清了,他好起來了,你就必須走。”
女孩再點頭。
“再有,就是,你走以後,不準和馬修有任何往來。馬修在某些方面經驗欠缺,他天真幼稚,他癡迷不悟。所以才會受你指使,被你蒙騙。他可能以為你美麗純潔,你實際上不是那麽回事,你明白的。我不允許你以後再引誘他,利用他、害他!”
女孩聽著這話,眼裡閃過一絲倔強,但只是一瞬,“我向您保證,我不會了。”她改為低眉順眼地回應道。
“好吧,我和你,這,算是君子協定。”黎以阡沒有再往下說,他覺得彼此已經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