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心宇的心裡樂開了花,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個體驗夢想的機會,她可以站在裝飾成布滿天繁星的夜空一樣空靈的舞台上唱自己喜歡的歌,還可以被記錄下來,她非常陶醉。看到樂隊和錄音師點頭讚許的樣子,胡心宇飄飄然起來,她喜歡音樂,喜歡用歌唱的方式傾訴心聲,當她的世界只剩她自己的時候,音樂對她尤其重要,那是一種超越了夢想的心靈慰藉。
沒有固定喜歡的音樂模式,她喜歡一切歌唱中率性極致、真誠極致的意境,享受那些奔放狂野的音符從心靈中噴射出來,整個世界頓失安靜得只剩下音樂時的氛圍。她有喜歡得長久一點的歌手,披頭士,馬丁瑞奇,夏奇拉……因為喜歡,她也曾經有過為音樂去漂泊流浪的念頭,想走遍萬水千山,伴著歌聲去經歷人世的風雨,去感受心靈的歷練。她希望,滄桑過後,也成為她們中的一員,可以出碟,她希望她可以與音樂在一起,如一杯酒,一隻飛著的蝴蝶,一朵開放的花,被懂她的人細細品味、收藏。
那真的是個狂熱的夢,胡心宇有努力去追逐過,她鼓起勇氣到地鐵裡唱過歌,她歌唱得那麽投入、那麽真誠,卻隻是偶爾,有人停下,打量一下她,然後走掉,這些人的打量影響了她的歌唱,因為他們中有人會給她一點小零錢,因為同情多一點,因為音樂少一點,她感到無人能懂自己的追求、感到尷尬,當然,給她小零錢,她很感激,夢想歸夢想,腳下放著一個小錢兜,在夢想面前,誰不曾沉默,誰不曾自卑如乞丐?
所以音樂響起,她已將外界忘記,整個世界都是她的地盤,所有的凝集在她身上的孤獨與悲傷,希望與缺失,瞬間消逝,她所承受的一切都得到了補償。
碟片轉眼就刻了出來,胡心宇聽著自己的歌聲,一種難以言喻的欣喜與疼痛在心裡交集,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眼框裡滾動,是淚水吧,她急忙轉身望向其他方向。
鍾植與安可都同時留意到了胡心宇瞬間的心情流露。
“她真的太特別了,她總是一付冷硬、木訥的樣子,可是還是很讓人動心啊,特別是她無意中暴露出來的柔軟部分,真是,招人疼愛。”鍾植顧自說著。
“HI,你陷太深了,我們來想想掙錢吧,把她包裝包裝,推出去,說不定能紅?”
“這樣的女孩,還是帶回家吃飯劃算!真是的,沒搞懂,她怎麽就對我視若無物!”
“真的被迷倒了啊?”
“不就一小女生嗎,迷倒我?!我迷倒她還差不多!我堂堂的……”鍾植說著,站了起來。
安可笑得直不起腰,“老兄,你不是要去打鳴吧,激動成這樣子!而且,作為老友記,我善意提醒你啊,不要這麽急於去獻媚,男人做得太明顯,被一眼看穿多麽沒面子。再說了,對她凶點好過寵著她,她對你冷淡說不定是故意在折磨你,女人都是狠心的!”
“嘿,你以為我要去為她唱歌?”鍾植眯著眼,又盯了好一會,“宜智取,不宜猛攻,我知道。不過,智取也不能時間太長,就這樣!”
兩個人說笑間著,朝裡間打了個手勢,轉眼工作人員便帶了胡心宇走出來,一行人進到製作間,給胡心宇挑封套,鍾植福至心靈,來了感覺,當著幾人的面,畫了一張漫畫,過膠,壓成型,一張碟扣進去,看起來象模象樣。
成品遞到女孩的手裡,鍾植很得意,自己的畫得非常傳神,她的清秀、修長躍然紙上,
他第一次正式留意到她時,她的青澀與燦爛也盡顯其中,他為她畫上了甜蜜的笑容,當然,這是他想象中的。 女孩接過,默不作聲。鍾植很高興,覺得是自己已經打動對方了。“怎麽樣,喜歡嗎?喜歡的話以後可以常來。”
“我也按店裡的價格,付錢吧。”
沒想到對方憋出這麽一句話。鍾植感到有點掃興,與安可交換了一個無奈眼神。
安可於是急忙跳到中間,當調和。“哎呀,快樂是無價的。胡小姐喜歡唱歌,也唱得好,能錄下來做個青春的記憶很好呀。至於那個錢麽,你也有份幫這裡工作了,全當是工錢吧,嘿嘿。”
趁鍾植走開一小會的空檔,安可和胡心宇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起來。
“那麽,你們這個店裡錄間的人多嗎?都是為了自娛自樂嗎?”
“也有夢想當歌手的,做成小樣,寄給唱片公司什麽的。”
“噢。“
“胡小姐唱得很不錯,有沒有打算更進一步呀?比如,請人指點指點,找個經紀人, 嘗試一下唱歌?”
胡心宇停頓了一下,“我,還有機會嗎?”
她迅速回到自己在現實的角色中。不再說話。
因為胡心宇堅持不要鍾植送,鍾植便要求送她回鍾氏取她的車。
“你坐前排來,坐在後面算什麽,人家還以為我是你的司機!”
胡心宇照做了。
車上放著BEYOND的歌,到《喜歡你》那一曲的時候,正好到達鍾氏的停車場。
胡心宇伸手去拉車門,車門卻是自動鎖了。她沒有作聲,隻是坐著不動。
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雙眼無故地仰望
望向孤單的晚燈是那傷感的記憶。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
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面容
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滿帶理想的我曾經多衝動
屢怨與她相愛難有自由
願你此刻可會知是我衷心的說聲
每晚夜裡自我獨行隨處蕩多冰冷
已往為了自我掙扎
從不知她的痛苦
鍾植沒有說話,倆個人一直在車裡坐到歌聲結束。
“和你分享一下我喜歡的歌而矣,”鍾植輕描淡寫地說著,打開了門鎖,“我更欣賞中文的意境,喜歡中國人唱中文歌,改天再帶你去錄兩首中文歌吧,嘿,喜歡聽你唱歌。”
胡心宇打不開門的瞬間,汗毛都豎了起來,雖然表面上紋絲不動,暗地裡卻握了拳準備砸車的,這會笑自己有點過敏,拿著自己的碟片,放松心情的回到自己的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