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哥哥，你能不能答應我，一輩子都是我最親的哥哥，不離不棄。”

　“傻丫頭，那是當然。”寒燁看向她，眉毛舒展，滿眼溫柔。

　蕭甜悠拿起旁邊的杯子喝了口水，慎重地說:

　“我現在告訴你一件事，你要發誓不告訴任何人。”

　寒燁看女孩那認真的小樣，差點沒笑出聲來，以為她在鬧著玩，逗他開心，就笑著舉起了手。

　“我發誓，如果我把蕭甜悠小朋友的秘密說出去，就遭天打五雷……”

　寒燁的一個‘轟’字還沒說出來，就被蕭甜悠捂住了嘴。

　“我不要你真發誓。”

　“都依你，反正你不想要我說出去，我就不說。”

　被眼前女孩心疼了的某人，心裡正美得冒泡泡。

　蕭甜悠沉默了一會，拿起杯子喝完了杯裡的水，放下杯子，過了一會，拿起空杯子又去喝水。

　“我幫你去倒點。”寒燁伸手去接她手裡的杯子，看向她的眼睛，有些擔心。

　蕭甜悠把杯子捧在手裡，大拇指不停地來回搓著杯口，然後，緩緩停下手指的動作，說:

　“燁哥哥，我就是寒晶。”

　聽到寒晶名字的寒燁，愣了好一會沒說話。然後喃喃道:“寒晶。”

　蕭甜悠點了點頭，“嗯，我就是寒晶。”

　“甜甜是寒晶，寒晶就是甜甜。”寒燁繼續不相信地念。

　然後，過去的一幕幕飛快地劃過寒燁的腦海:

　女孩喝醉了請求他帶她回寒家;

　女孩站在他辦公桌前不走，盼著他派她去醫院給父親送粥;

　女孩在寒家的秋千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女孩在廚房給父親做他愛吃的菜;

　女孩看寒雪時的眼神親切溫柔;

　女孩一遍遍對他說‘你要把我當雪兒妹妹一樣’;

　女孩離開寒家時全身都在發抖;

　……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就是寒晶。

　你為什麽不說，你那晚被趕出寒家，是第二次了吧，你一個人是怎麽撐過來的，你為什麽要這麽苦自己……

　想到面前女孩經歷的一切，寒燁心如刀絞，掩面而泣。

　蕭甜悠被他的激烈反應嚇著了，顫抖著喊:“哥！”

　寒燁不想嚇著她，強迫自己鎮靜下來，用雙手擦了一把臉。

　“為什麽，為什麽不告訴爸爸，而是苦你自己一個?”

　“哥，你答應過我的，不告訴爸爸。”蕭甜悠說。

　“我哪配做你哥！”寒燁自嘲地苦笑，“我就是那個小偷，偷了你的家的小偷。”

　“不，哥，你聽我說，我並不這樣認為。”

　蕭甜悠開始急了，她告訴他真相本來隻一個目的，就是想告訴他她已原諒他，可是現在，情況好像不是她想的那麽簡單。

　再次聽到女孩真心喊的一聲哥，寒燁感覺無地自容，說了一聲‘我不配’，就身子一轉，用後背對著了女孩。

　這後果可是蕭甜悠始料未及的，無助的她，嚶嚶地哭起來。

　聽到哭聲的他身子一僵。

　見他還是沒理她，女孩更大聲地哭了起來。

　他從茶幾上抽出幾張紙，遞到了女孩面前。

　女孩接過紙，哭著說:“才說好當一輩子的哥的。”

　他往女孩身邊移了移，將她輕輕擁入懷裡，手摸著她腦袋。

　“你就不恨我嗎?”

　“我不恨你，上一代的錯，憑什麽要我們下一代來承擔?”蕭甜悠抽泣著說。

　“上一代的錯，憑什麽要我們下一代承擔?”

　寒燁重複著女孩的話，苦笑，

　“能說出如此寬容的話，只能說明你媽教你教得好，說明你善良，但我卻沒資格說這話，因為我是過錯方的孩子。”

　“可你當時也只是個孩子，你也無能為力。”

　“可是你知道嗎?如果我不推你，將護士引走後調換標本，結果就不會錯。”

　“你一個小孩知道什麽，肯定是有人威脅你這麽做的吧。”蕭甜悠猜測。

　“不，沒人威脅。”

　“那你為什麽要換。”

　不堪回首的往事歷歷如在眼前，寒燁皺了皺眉，努力不去回想，回答她。

　“因為我親生父親賣通了護士，幫我們調換標本，所以當時我想，我當我們的調過來，不就正確了。”

　“你當時為什麽要幫我?”蕭甜悠心情好些了。

　這女孩的腦回路真是與常人不一樣，現在關心的居然不是結果怎麽還是錯的，而是他為什麽幫她。不過這麽想著的某人還是認真回答了她的問題。

　“因為你長得可愛，更因為你當時對我友善的笑。”

　也許是想到了當時女孩可愛的小臉蛋，還有那一本正經的安慰‘護士阿姨不會給我們打針的’，寒燁的心暖洋洋的。

　“你還幫我，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蕭甜悠說。

　“可我幫了倒忙，你爸爸找了熟人護士，賣通的護士沒幫上忙，我就成了罪魁禍首。”

　“可你做了你能做的不是嗎?”

　蕭甜悠從他懷裡出來，盯著他眼睛說:“哥，你沒做錯任何事，你再也不要對我懷有愧疚感，好嗎?答應我，好嗎?”

　“好。我答應你。”寒燁不想辜負她的一片好心。

　終於放下心的蕭甜悠對他笑了笑，他也對她笑了笑。

　可對她的心疼還是難以掩飾。

　“你這些年在外過得還好嗎?為什麽不和父親相認。”

　“你想想，如果父親知道我是寒晶，肯定就會從我這知道，他當年錯怪了我媽，他現在身體不好，能受得了嗎?我不想打破他生活的平靜，現在的他，有你這麽孝順優秀的兒子，有聰明可愛的女兒寒雪，他應該很滿足。”

　“我看未必。”

　“你知道什麽?”蕭甜悠問。

　“父親有時候會望著秋千發呆，我想，他是在想你。”

　“就讓他偶爾想想吧，我決定了，不要告訴他。你答應我。”

　“好吧。”寒燁暫時答應下來，眼下，確實還沒時間處理這件事，等股東大會之後，公司平穩了，他再來歸還他該歸還的。

　“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定又很忙。”

　“好吧，你也早點休息。”

　轉身離去前的最後一秒，寒燁很認真地說了句。

　“謝謝你的原諒！”

　蕭甜悠笑笑，他還真是一根筋，說了他沒做錯什麽，不需要原諒。

　不過她還是沒說話，如果他需要她的原諒才安心，那就算她原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