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休之剛回家,就聽到敲門聲。
門一開,私探就夾帶著一身寒風,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陽休之一見他這架式,就知道這次有重要的消息。
來者是客,心裡雖已迫不及待想聽消息,但還是先去倒了杯溫水給客人。
客人拿起水杯一陣咕咚,然後大喘了一口氣,才開始說。
“他跑路了。”
“跑哪去了?”陽休之緊張起來。
“居無定所,但有個重要的消息,他和鄉下的那位碰頭了。”
“真的!”
陽休之彈簧一般,立了起來,眼裡滿是憤怒和激動。
私探口裡的他是鄒軍,而鄉下那位,是個卡車司機,當年就是這個司機開車,撞上了他和母親坐的那輛黑出租。
這些年來,他讓私探一直關注著這個卡車司機,卻一無所獲,他與鄒軍從不聯系,鄒軍也沒有錢打過去。
但陽休之一直不相信車禍只是個意外。
“還查到什麽了?”
私探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
陽休之馬上坐下。
“他找人查了你。”
“查我?”陽休之很驚訝,這是他未料到的。
“對,你把他的財神送進了監獄,已是打草驚蛇。再加之你放著潤土集團不管,卻對西山公司有興趣,讓他起疑心也不奇怪。”
“就讓他查吧,如果不斷他的財路,怎麽引蛇出洞。”陽休之說。
“你平時要多加小心。”
“好,女孩那邊有消息嗎?”陽休之問。
“她很可能就是你找的人。”私探說。
陽休之再一次地睜大了眼睛。
“我查過她的資料了,她與她母親是1998年到一個小鎮的,而她們倆的戶口,則是那一年才出現在戶籍裡的,時間和人物都吻合。”
“她母親在哪?”陽休之急切地問。
私探沉默了。
“快說,在哪?”
“很遺憾,去世了。”私探慢慢吐出這幾個字。
“去世了,怎麽會?”陽休之一時接受不了。
私探同情地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還得提醒你,公司有他的眼線,建議你暫時不要認那女孩。”
“好,你盯緊他們,一有證據,咱們隨時準備報案。”
送走私探後,陽休之在冰涼的屋子裡一坐就是一宿。
兒時曾經那個待他如母親一般的人,去世了。
他還沒來得及替她報仇,也還沒來得及孝敬她。
她怎麽就走了!
蕭甜悠,她居然就是寒晶!
為什麽他那麽眼瞎,居然沒認出來。
如今傷她那麽深,他要如何補救?
第二天,陽休之的辦公室。
秘書進來,以為自己見到鬼了。
董事長的眼睛,怎麽又紅又腫,還自帶青影?
“我明天出差。”陽休之直接說。
“去哪?要不要我一起去?”秘書問。
“你生病了,回家涼快三天。”
秘書:“啊——”不就是嫌棄了一下你的熊貓眼嗎?就要我下崗?
“這三天把總經理秘書借來給我。”
秘書:“啊!”他是哪裡做得不好嗎?不要一言不合就換人好不好?
“啊什麽啊,還不快點去請假?”陽休之聲音都大了。
“那我是先休假還是先借人?”
“拿著請假條去借人。”陽休之望著一臉難色的秘書,在想是不是真該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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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本應該在過周末的蕭甜悠,和陽休之一起上了飛機。
上午被借來後,她就忙著找會議資料,填回執,訂飛機訂酒店,安排接送的司機……
要去的地方是南方海邊,帶的東西不多,她就隨身帶著行李。
上了飛機,正踮起腳,把行李往行李架上放時,一邊一雙手,托著了她的行李。
什麽情況?
她舉著手沒松,左右看了一眼。
一邊是陽休之,一邊是寒燁。
兩邊的人也看清了對方,誰也不松手。
於是,女孩並不重的行李,有幸被四隻手托著,寶貝似地送到行李架上去了。
“燁哥哥,你怎麽來了?”女孩問,驚喜溢於言表。
“當然是來陪你啦。”寒燁好看地笑著,還揉了揉女孩的頭。
一旁心塞的陽休之,看了看機票,坐到了靠窗的座位上。
他拿出雜志翻著,掩飾自己不安的情緒。
蕭甜悠就是寒晶,是他苦苦思念了十幾年的晶晶。
他一直在等著的人,他要照顧一輩子的人。
他好想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告訴她‘他就是她的星哥哥’。
可他為了她的安全,現在還不能認她。
可他已傷透她的心,現在還沒臉認她。
令他更不安的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寒燁在高調追求蕭甜悠。
他的秘書怎麽說來著,‘美眉們都說,寒燁自從不當總經理後,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那張冰塊臉,現在變得親切多了,如果見著蕭甜悠,那就像是見了太陽,瞬間變成陽春三月。’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她還住在寒燁家,近水樓台先得月啊,怎不讓人抓狂?!
他好不容易借著會議的名義,把她帶到自己身邊來,現在倒好,這個鬼寒燁,居然也跟了來?
別急,她的座位在這,她很快就會坐自已身邊來的。
配合著陽休之的所想似的,後面寒燁的聲音傳來。
“先生你好!我女朋友第一次坐飛機,想看一下窗外的風景,和你換個座好嗎?”
“好吧。”一個大叔的聲音傳來。
“謝謝,謝謝。”
陽休之看了看身旁,一個肥肚肚的大叔,坐在了他身邊。
剛才寒燁口裡的女朋友,像一根深深的刺,刺進了心裡。
老天怎麽會跟他開這樣的玩笑,他和蕭甜悠兩情相悅時,他卻因為寒晶拒絕了她,還深深傷害了大膽追在他身後的她。
如今他知道自己所等的人就是她, 她卻有君在身側,與他已成陌路。
這追回心上人的路,必定不簡單啊!
“來,系上安全帶。”身後寒燁的聲音又傳來。
伴隨著的,還有他傾身和扣安全帶的聲音。
他們的關系這麽親密了嗎?
這又是一把刀,狠狠地扎在陽休之的心上。
“我們都跑出來,爸等會不舒服怎麽辦?”這次是蕭甜悠的聲音。
陽休之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這倆人的聊天,怎麽讓人感覺他們就是一家人?!
“放心好了,爸精神著呢!”寒燁放低聲音補充,“就是爸要我來的。”
陽休之:“……”完了完了!連伯父都站在他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