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停工作,而不去人事部質問,這哪像蕭甜悠的性格?
陽休之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不想在這呆了?又或者,因為有吳焱這個靠山就不用擔心?
邊跑步邊想的陽休之,不知不覺穿過公寓與公司之間的花園,來到了公司宿舍樓下。
他抬頭望著宿舍樓。心想:她住哪間呢?在幹什麽?怎麽不去西山看櫻花了?
自從那次在櫻花坡見過她後,陽休之去西山去得更勤了。
在不自覺中,他盼望能在櫻花坡見到她。
想著櫻山坡的她的樣子,陽休之眯起了眼,沉浸在美麗的畫面中。
睜開眼時,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前面不就是她嗎?
她正從宿舍門口出來,穿的,正是那天的衣服,下面藍色牛仔褲,上面一件白色的毛衣,雙手的大拇指扣著雙肩包的帶子,大步流星地走著。
陽光照在她身上,春風吹起她的長發,一蕩一蕩地。
明明是很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怎麽就這麽好看!
明明隻是走個路,她走起來怎麽就這麽動感、青春!
陽休之呆著看了一會,等反應過來時,才匆匆躲進了旁邊的樹下。
一輛熟悉的車從他眼前經過,停在宿舍樓前的主乾道上。
蕭甜悠上了車,車馬上就開走了。
這不是吳焱的車嗎?他們這是要去哪?
正在著急時,一輛的士停在路上,下來一位顧客。
陽休之連忙跑過去,上車。
“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
“前面哪有車啊?”師傅為難地說。
“你拐過彎就能見著了。”陽休之盯著前方。
拐到公司辦公室大廈前時,的士就跟上了吳焱的車。
車子駛離市區,上了郊區的一座山。
山上風景秀美,空氣清新。
“還真是會找地方。”陽休之恨得牙癢癢地說。
師傅看了他一眼,問:“女朋友在車上?”
陽休之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有些尷尬地說:“哦,沒有,不是女朋友。”
對呀!她又不是他女朋友,他緊張什麽?跟來幹什麽?
救了她一次,她一點也沒心存感激,反而懷疑他圖謀不軌,難道他還要犯第二次傻嗎?
來都來了,這兒空氣清新,就當是來洗肺的吧!陽休之很輕松地就為自己找到了借口。
路變得寬敞起來,路邊,有一座山莊。
前面吳焱的車拐了進去。
“往前開,師傅,往前開。”
陽休之不想被他們發現他在跟蹤,等過了山莊門口後,才下車。
折了回來,只見山莊門口的大木牌上寫著“秀林山莊”,四個字蒼勁有力、古樸生香。再配上旁邊參天的大樹,自有一番韻味。
進了門,走過一段寬敞的路,就來到一棟大樓前,陽休之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剛好,見吳焱和蕭甜悠正在一個像賓館前台的地方登記。
登記完,接待人員就領著他們上樓了。
陽休之跟了上去。
接待人員打開一個房間的門,示意了一下他們,就回來了。
陽休之怕碰見接待人員,連忙轉過身,往樓道的另一邊走去。
等接待人員走後,陽休之才折回來,來到那間房間前。
房間號204,房門居然沒鎖,留有一條縫!
“我今天一定要大乾一場。
”房間裡吳焱的聲音傳來。 “那這個適合你。”蕭甜悠的聲音。
“恩,這個好,走,開工去!”吳焱的聲音。
聽著這些話,陽休之感覺滿胸的怒火,馬上就要噴湧而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都是乾嗎呀?
他推門就要進去。
“喂――”正在這時,樓道裡一個聲音傳來。
陽休之硬生生地停止了推門的動作,朝著來人的方向轉過身。
“說你呢!先下來登記。”是剛才的那個接待員。
陽休之一步三回頭,跟著接待員下了樓。
“你是來幹什麽的?”接待員坐回自己的位置,問陽休之。
“我――”陽休之不知道怎麽回答。
“來考察的吧?”接待員第一次見他,試探地問。
“恩,是的。”陽休之如釋重負。
“那我叫人帶你到處看看吧?”接待員邊說邊去撥電話。
“哦,不用,我自己轉轉就好。”陽休之連忙說。
接待員放下電話,說:“那請自便吧。”
“好,我能從這上樓看看嗎?”陽休之指了指樓梯。
“沒問題。”接待員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陽休之朝她感激地笑笑,然後往二樓走去。
一出接待員的視線范圍,陽休之就快速地跑了起來,為了不發出腳步聲,他的腳步很密,腳抬得很低。
等再回到204時,房門已關了。
將耳朵靠近門,聽不到什麽。
陽休之敲了敲門,也沒反應。
他們在裡面乾嗎呢?
陽休之噔噔下樓,來到接待員面前,裝作淡定地問:“請問二樓的房間都是做什麽用的?”
“二樓絕大部分是客房,給留宿的客人用的。”接待員說。
客房!陽休之感覺胸腔中的火冒得更旺了。
但他還是裝作不經意地問:“那我要是像前面那二位登記入住的話,多少錢一晚?”
“前面兩人?”接待員稍稍想了一想說:“你說的吳先生他們吧?”
“哦,我不知道是誰。”陽休之立馬說。
“他們沒登記入住,隻是去二樓拿工具。”接待員熱情地介紹說:“在我們這,探訪人員來陪著勞作,是一大特色。”
聽得一頭霧水的陽休之隻得笑笑,為了不暴露,他不敢多問。
“你從二樓右邊出去,就能到達勞作的地方。”
“好,那我去看看。”
陽休之再次上二樓,往右邊走十幾米後有一個拐彎,原來這樓是個T字形的。
拐彎後往後走,果然見前面有一個呈階梯式的梯田山坡,地裡有幾十個人在忙碌著。
這是個什麽地方?好奇的陽休之隻能自己打聽了。
來到一個種滿茶樹的梯田裡,有幾個姑娘正在采茶。
陽休之走近一位姑娘,搭訕道:“姑娘,你好!”
姑娘看了一下他,迷茫空洞的眼神中透著害怕,像是突然被驚著的小兔,逃到十米以外去了。
我有那麽可怕嗎?陽休之低頭看了一下自己。
陽休之邊離開茶園邊看了看這幾位姑娘,他總覺得這兒的人有些怪怪的。
沿著梯田往上,來到一處種菜的園子,有幾個男的正在鋤地。
“你好,能問你幾個問題嗎?”陽休之盡量親切地問。
被問的小夥點了點頭。
“這個山莊是供人度假的嗎?你們經常來這嗎?”陽休之連忙問。
“我們住這,不出去。”小夥說完,繼續乾活。
任陽休之再怎麽問,他也不再開口。
還真是個邪乎的地方!
陽休之再也不問了,隻一層層往上走。
終於找到吳焱這家夥了。
他正揮著鋤頭鋤地,一鋤下去,將一大坨土翻過來,再用鋤頭敲散土塊,再鋤,再敲,他乾得挺熟練的。
他的旁邊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也在乾活,隻是動作明顯比吳焱慢。
小夥子旁邊就是蕭甜悠了,她正立著鋤頭休息,不停地和旁邊的小夥聊著,小夥沒接話,隻是偶爾對她笑笑。
這裡真是處處透著怪異!
陽休之想直接回去,又有些不甘心,最後還是決定去問接待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