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甜悠毫不猶豫將手上的股票拋了。
還清了信貸公司的錢後,淨賺九十萬。
九十萬呢!
在被當成倉庫的大學宿舍裡,仨個女孩高興地抱作一團,又叫又跳。
大房子,等著啊,我們來了——
“明天就去看房吧。”枝子難得這麽興奮。
“恩,陶彥說了,他明天開車帶我們跑。”阿妹說。
“我明天有事,你們仨先去挑吧。”
明天是周六,蕭甜悠要去看吳昊,隻得由他們仨打頭陣,先去公司附近將中意的房子挑出來。
老規矩,還是吳焱開車載她一起去療養院。
來這很多次了,每次來都是去勞動,還沒好好去古木參天的樹林裡走走的。
看著這美好景色,蕭甜悠提議一起去爬山。
由於吳昊的病情有所好轉,醫生同意了。
出了療養院,走在空氣清新的古樹林裡,蕭甜悠的心情很好,她不停地和吳昊說著上學時的事,引他和自己一起交流。
吳昊現在恢復得挺快,能和蕭甜悠聊很多事了。
當聊到他爸爸以前經常來看他,對他講很多話時,吳昊說的一句話,讓一邊的吳焱頓時緊張起來。
“爸爸,他說對不起你!”吳昊說。
就這麽突然的一句,沒有了下文,蕭甜悠也沒放在心上。
也許,吳焱對她每周利用休息時間來幫吳昊感到抱歉吧。
此時的吳焱,卻是急得頭上冒冷汗,生怕兒子繼續往下說。
“兒子,來,喝點水吧。”
吳焱馬上將水遞給兒子,阻止了他往下講。
下午三點,告別的時候到了,吳昊站在門口,對蕭甜悠和吳焱不舍地揮著手。
吳焱注意到,兒子清澈的眸子裡,寫滿了對他們離去的不舍。
累了一天,上車沒多久,蕭甜悠就開始打起了盹。
一個急刹車,坐在後排的蕭甜悠,身子猛然向前栽去,頭撞到了前面椅子的後背上。
睜開眼的蕭甜悠見一輛車與他們的車緊擦而過。
開車的吳焱驚出一身冷汗!
這是因為他心神不寧,開車不專心引起的。今天兒子的話,讓他覺得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到時,蕭甜悠會不會不管吳昊了?
兒子,是他唯一的親人,是他的命根子。
思想鬥爭了很久的吳焱,在經過一個平坦的地方時,將車停到了旁邊的草地上。
“甜悠,你下來一下好不好?”
看吳焱像是有話要說,蕭甜悠沒說什麽,就下了車。
下車後的她剛站穩在草地上,就見吳焱在她面前二米遠的地方撲通跪下。
“你——你這是做什麽?”蕭甜悠被驚到了,要上前去扶他。
“別動。”吳焱說,“你別動,站著聽我說完話好嗎?”
蕭甜悠停下了腳步。
一個長輩跪在自己前面,讓她很不自在,她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
“甜悠,對不起,由於恨,叔叔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今天跪下不是想求得你原諒,而是請求你,不要因為我停止對吳昊的拯救。”
“好的。”天下父母心!吳焱的護犢之心,讓她感動。
“當年,我兒子對你表白後,你說完那些絕情的話,就消失不見,他住院後,你都沒來看他。所有,我很恨你。”
“我——”蕭甜悠不好辯解,當時的她和媽媽為了安全,
每換一個地方,就和原來地方的人斷絕一切聯系,她不得不對吳昊絕情,她怕他空等待一場。 只是現在看來,如果當時她讓他懷有希望的等待,情況可能會好些。
“當我見你的簡歷出現在人事部時,我努力說服別人,給你筆試的機會,為的,就是見到你。”
“你想報復?”蕭甜悠猜。
“是的。”天焱慚愧地點了點頭,“約你吃飯的那晚,我在你的酒裡下了藥。我想——”
吳焱停了一下,咬了咬牙,繼續說:“我想***你,以泄心頭之恨。”
“你——”蕭甜悠又後退了幾步。
“萬幸的是,陽休之救了你。”吳焱低著頭繼續說,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他曾經以為,兒子對他的話什麽也聽不進去,就對兒子懺愧過這事,沒想到兒子居然記住了,今天還說了當天他說過的話。
蕭甜悠繼續後退,然後轉過身跑了起來。
吳焱是她尊敬的長輩,和吳昊同學時,每次見到他,他都會親切地和她打招呼。
這陣子,他們一起為吳昊的恢復而努力,在蕭甜悠的心裡,他就像是親叔叔一樣,是值得信賴的人。
而他,曾意圖對她不軌!
這叫她怎麽接受得了?
要不是今天吳昊的那句話,他只怕是準備繼續隱瞞下去的吧。
對,就應該繼續隱瞞,為什麽要讓她知道這齷蹉的事情?
蕭甜悠的情緒變得很不好很不好!父親趕她走時的畫面, 也齊齊跑了出來,讓她有些崩潰。
她只知道不停地跑,而且是往樹多的地方跑,好把自己藏起來。
當吳焱抬起頭時,根本就沒有了蕭甜悠的影子。而她的包在車上,她是空著手下車的。
慌了神的他到處找,可根本就找不到她。
怎麽辦?
打電話搬救兵,是此時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陽休之接到電話時,正和人一起在商討事情,他丟下一句‘我有事’,就快速地離開,往出事點趕了過來。
阿妹接到電話時,她正在歡喜地看著漂亮的廚房,枝子在辨別木地板的正假,陶彥則躺在房子裡的床上,美其名曰——試床。
聽說甜悠不見了,仨人風一樣從樣板間消失了,丟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售樓小姐。
四點左右,陶彥的車和陽休之的車一前一後到達,四個人一齊下車。
一陣商量後,幾個人同時出發,向四個不同的方向去找。
阿妹和枝子一隊,陶彥將自己的充電寶送給她們,叮囑她們要保持通訊暢通。
陽休之將自己車上的一根登山棍送給她們,叮囑她們小心蛇。
蕭甜悠此時還在奔跑著,沒多少人走的小路旁,布滿了荊棘和樹枝,樹枝打在她的小腿上,荊棘劃傷了她的腳,她都渾然不知。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甩掉腦袋裡的那些面畫。
平時的她不是這樣的,在媽媽良好的教導下,她勇敢,她堅強,她心胸寬廣!也不是那種輕易情緒失控的人。
可是今天的她,受不了這些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