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
湯逢士笑眯眯站起身,從密室的角落裡,取出一個袋子。【】
他從裡面拿出一堆工具,擺放在另一張桌上,然後道:“我生平無甚喜好,就是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這是早年間,我從一個江湖人手裡學來的招數,名叫易容術。
煩勞二哥在這裡坐下,待我為二哥易容,便是九哥也未必能認得出來。”
說完,他把武松拉過去,用手在武松的臉上摩挲。
他摩挲的很細致,除了五官之外,還在武松的顴骨,下巴等各個部位觀察許久,然後就開始忙碌起來。
高余有些好奇,就站在一旁觀察。
漸漸的,他看出了一些門道,於是興趣更濃。
湯逢士足足鼓搗了小一個時辰,總算是結束了。
而此時的武松,正如湯逢士所說,如果不是高余知道,兩人就算面對面也認不出來。
武松原本器宇軒昂,雖算不得俊美,卻自有一股陽剛氣。
可是現在,卻變成了一雙殘眉,三角眼。
原本高挺的鼻梁,變成了蒜頭鼻,嘴巴略有些歪,好像是中了風,整個人的氣質也隨之發生變化,給人一種凶殘的感覺。反正走在街上,估計看他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易容術,原來這就是易容術?
高余心中甚為喜悅,連連稱讚。
武松雖然不太滿意自己的造型,但想到是不得已而為之,他最終也就沒有拒絕。
“這裡還有一雙鞋墊,可以令二哥身高再高一寸多。
如此,他便是走在大街上,也不會有人認出他是武二,到時候咱們就能混出城去。”
“好,那就這麽決定。”
高余最初,其實是有些猶豫的。
畢竟去那勞什子總壇,可能會增加許多變數。
但越是如此,他越覺得有必要走上一遭。畢竟,那也是最容易見到仇道人和方臘的地方。
“那麽今夜,早點休息,明日一早咱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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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湯逢士就把高余叫喊起來,並且給他做了易容。
三人收拾完畢,就離開密室。
經過一日的動蕩,杭州似乎變得更加冷清了。
大白天,陽光明媚。
若換在往日裡,定然是熱鬧非凡。
可現在,卻是行人稀少……到處可以看到全副武裝的官兵,以及手持枷鎖的差役。他們四處巡邏,不時會停下來,攔住行人盤問,一個個表情嚴肅,令人莫名緊張。
也許是武松相貌過於凶惡的緣故,所以沒有人過來詢問。
三人一邊走,高余和湯逢士一邊用兩浙路的方言交談。
不知不覺,就到了錢塘門內。
只見城門內,準備出城的人排成了長龍。
“九哥,咱們在那邊等一等。”
“等什麽?”
“等人帶咱們出去……要不然這麽排隊等著,便是等到正午,也未必能夠出去。”
說著話,他就領著兩人在路邊的一個食攤前坐下。
高余點了一碗小餛飩,要了兩個肉粽,一邊吃,一邊查看城門口的情況。
出城的人很多,但是速度卻很慢。
城門口的衛兵人數明顯比往常要增加許多,令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隊伍,排成了長龍,卻沒有人站出來催促。用湯逢士的話,昨天的抓捕,讓杭州人都嚇壞了。
那不是一兩個的抓,而是幾十個,上百個的抓。
據說,沈剛被抓了,張道原也被抓了……幾乎和青溪館有關系的人,在一夜之間被抓的乾乾淨淨。換做任何人,面對如此恐怖的氣氛,
即便心情煩躁,也不敢贅言。畢竟,官府已經判定,青溪館是逆黨。
這個時候誰敢和逆黨沾上邊,那都是死路一條。
“喏,咱們的海捕文書。”
“嗯?”
高余順著湯逢士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不遠處的告示欄裡,張貼有一排的畫像。
其中就有高余、武松以及湯逢士的畫像,包括他們的名字,也都是寫的清清楚楚。
韋高,又名韋九,汴梁人氏……疑似與逆黨勾結,凡有舉報者,賞金十貫。
三個人中,湯逢士的賞金最高,是一百貫。
其次則是武松,賞金五十貫。
武松看到自己和高余的海捕文書後,忍不住笑了,然後偷偷朝高余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說:我值五十貫,你才十貫。
高余沒好氣的看了武松一眼,心裡也有些不滿。
憑什麽我的賞金就只有十貫?而且,武松的賞金比他高也認了,畢竟武松看上去高高大大,不像是那種容易對付的人;可憑什麽湯逢士最高,居然價值一百貫?
想到這裡,他看了湯逢士一眼,卻見湯逢士的臉色,略顯凝重。
“九哥,你和二哥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找人。”
“好!”
湯逢士又和高余交代兩句,匆匆走了。
高余返回食攤,三口兩口吃完了小餛飩和粽子,然後坐在棚子下,和那賣小餛飩的老漢聊起天來。別看這食攤出攤了,可生意實在是太冷清了,幾乎沒有人光顧。
老漢一早出攤到現在,也不過高余幾人光顧,這心裡自然滿肚子的怨氣。
“而今這官府,也隻敢欺負我們這些小民。
你看,杭州現如今都變成了什麽模樣?平時阿拉這攤子,到這個時候怎地也能賣出去十七八個粽子,二三十萬餛飩。可現在,一整天都未必能賣出這麽多的東西。
這日子,要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老漢牢騷不停,高余也不覺得厭煩,在一旁聆聽,還時不時和那老漢說上兩句話。
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能表現出急切之色。
越是氣定神閑,就越不容易引起懷疑……高余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再來節外生枝。
就在他和老漢說話的時候,從遠處傳來急促馬蹄聲。
一隊官軍風馳電掣行來,為首的武官,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就高聲叫喊道:“城門關閉,全城戒嚴!城門關閉,全城戒嚴。”
“怎麽回事?”
正在排隊的人們,不由得一陣慌亂。
也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官軍已經到了城門口。
那武官招手示意門候過來,叮囑了兩句,便轉過身道:“所有人聽著,今府尊有命,因抓捕逆黨,從即日起,杭州府十門關閉,全城戒嚴……三日之內,若無通行腰牌,許進不許出。待逆黨余孽剿清之後,恢復正常。若有人膽敢抗命,格殺勿論。”
庚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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