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折回幾十米的距離,鄒文更再次聽到一聲槍響。還是沒有在意,但鄒文更快步跑回去,想幫戰友們一起守洞口。快要回到分開的地方,鄒文更猛然聽到一聲槍響,伴隨著槍聲的是李志賢異常憤怒的聲音在怒吼:“段燈明,這是為什麽?”
鄒文更聽了突然生出警覺來,放輕腳步熄滅警用電筒,悄然向前掩去。藏在黑暗之中,鄒文更赫然發現段燈明組長正將怒瞪雙目、雙手按在胸上的李志賢大力一推。
隨著李志賢的倒地,鄒文更心中似乎明白那幾聲槍響代表著什麽了。躡手躡腳拐進別的叉洞口,鄒文更想證實他心中的猜想。待見到天明組合雙雙倒在地上,趁著段燈明向他剛才所進的叉洞口搜索去的時機,鄒文更迅速地查看了天明組合的傷口。
這時,崖底洞口外傳來一聲清脆的槍聲,鄒文更聽到還在變聲期的男孩子痛苦的慘叫聲。
張遠山的子彈入口在後背心臟部位,陳天明的子彈入口在後背左側。很顯然,天明組合是在完全沒有防備的狀況下,被段燈明所襲擊的。鄒文更似乎看到段燈明先開槍打死張遠山,趁陳天明還未完全轉身之機,一槍打中陳天明的左後背。
正查看陳天明傷況的鄒文更,突然被陳天明抓住了手臂。陳天明似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從牙縫間迸出三個字:“是段燈。。”
隨著陳天明垂落的手臂,鄒文更眼裡不由湧出淚水來,咬牙切齒地悶聲道:“段燈明,我入你娘!”
沒發現小林覺行的蹤影,鄒文更估計小林覺行已經出洞口跟他哥小林寬敏匯合去了。心想李斌被小林寬敏槍殺了,鄒文更悲從心底生起,怒從膽邊湧出。如此被戰友出賣的事實,令鄒文更怒火萬丈衝天起。
但鄒文更深深知道,就目前山洞內有段燈明這罪惡之徒的槍口,外有小林寬敏率領的日偽軍重重包圍的困境,唯一活命的可能就是潛進洞道的積水裡去,以期可以逃過段燈明和小林寬敏的搜索。
恰在這時,叉洞口方向傳來段燈明的呼喚聲:“鄒文更,你在哪裡?”感覺到段燈明正從那積水的叉洞口走出來,邊叫喚著邊往另一叉洞口走進去,鄒文更稍等會兒再次閃進那積水的叉洞口去。
這時,洞口外又傳來一聲槍響,一個女人的慘叫聲傳進了山洞。鄒文更知道呂婕妃也慘遭小林寬敏的毒手了!呂婕妃是鄒文更心中的女神,是他一直在暗慕的好姑娘。呂婕妃的死,讓鄒文更心痛到極點,渾身象脫了力似的靠著洞壁緩緩的蹲下,雙手緊緊錘打著腦袋!
不知過了多久,叉洞口外傳來段燈明跟一個陌生男人的對話:“老段,還有活口麽?”段燈明明顯猶豫了一下,才悶聲說道:“還有一個去找另外洞口的,不知道跑哪去了。”“老段,是不是他?”那陌生男人問道。
緊接著一聲槍響,段燈明悶叫一聲,說道:“你,你,你好毒!”毒聲還未落地,又傳來一聲槍響,有人倒地的聲音傳進叉洞口來。“老段,你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貪心了!弟兄們,大家五人一組,分開尋找漏網的那個中統特工,見著就給我往死裡打!”那男人的聲音冷得象冰!
鄒文更聽了騰地竄起身來,悄無聲息地向叉洞深處快步走去。他不知道,這男人正是他的死對頭,駐玉泉縣日軍聯隊長小林寬敏!
沒心思去想這聲音比冰還冷的男人是誰,鄒文更眼下的首要事情,就是潛進洞水中去。但鄒文更深深知道,只有躲過這聲音冷過冰的男人,和他手下幾十名日偽軍的搜捕,才有尋找比冰更冷的這聲音主人報仇的可能性!
小林寬敏帶著手下鬼子兵,搜遍了各個叉洞口,依然沒有搜到漏網的那名特工。
這怎麽可能呢?小林寬敏細細詢問之下,得知這山洞除了一個積水的洞道不知有沒有出口外,其余的洞道都是死道!
小林寬敏斷定那漏網的特工,不是從積水的洞道逃走了,就是還藏在積水的洞道裡!帶著手下一隊士兵來到洞道的積水旁,小林寬敏命令兩名水性好皇軍士兵下水查看。
小林覺行就站在他哥小林寬敏身邊,望著潛進洞水中去的兩名皇軍士兵,晃動著警用電筒照著洞水。突然發現有幾條小魚被入水的那兩名鬼子兵,驚得往四處逃竄,小林覺行低聲對小林寬敏說道:“哥,積水裡有魚,這山洞會不會通到大湖裡去呀?”
小林寬敏心想有理, 立即帶一半鬼子兵去大湖邊親自搜查去。搜查的結果令小林寬敏大吃一驚,大湖南岸邊不僅有新鮮的腳印,而且是四對!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跑步進來,將一張紙條送呈送到小林寬敏手上。這紙條就是青喬所寫,鹿劍鳴所扔那紙條。小林寬敏看了紙條心裡氣壞了,厲聲喝道:“全部給我追,那四個人,生死不論!”
鄒文更拚了命才潛到大湖的出洞口,剛上岸大口喘著氣,就見到明晃晃的警用電筒光柱朝這邊來了。顧不得還沒緩過氣來,鄒文更沒命似的鑽進岸上的竹林裡去,發了瘋似的奔跑著。
在山岡上的鹿劍鳴和林玉敏等六人,遠遠的望見日偽軍來追查他們了,立即往山上爬去。
爬了一陣,鹿劍鳴回頭一望,見日偽軍抬著一具具屍體從崖底的洞口走出來,突然一個想法掠過他的心頭,連忙低聲叫住拚命爬上山去的其他人。
林玉敏一聽鹿劍鳴的主意有理,立即說道:“對!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們再進崖底那山洞去!”
陳強和李凱文都是北方人,相對而言對喀斯特地貌並不太了解。況且他們這時早已沒了主意,見鹿劍鳴和林玉敏都主張再悄悄躲進崖底的山洞去,便跟著他們貓腰走著。
六人躲在崖底洞口處的岩石背後,小林覺行果然跟小林寬敏站在一起。鹿劍鳴擔心小林青喬衝動起來,會衝過去跟小林寬敏小林覺行兄弟倆理論,悄悄將手臂攏著小林青喬的肩膀,低聲說道:“忍住,別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