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祥的反應實在是讓蘇子妍有些懵逼,她根本無法理解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蘇俊武究竟跟二爺爺說了什麽,這怕是產生了一個天大的誤會吧。
漸漸地,蘇子妍似乎有些明白二爺爺的想法了,鬧了半天,這是把自己當作老爸的私生女了。嗯,這個誤會不大,就是有些……說不出的謎之展開。
她靦著臉,保持一副沉默的樣子,心裡卻在權衡這個“私生女”的身份對她來說究竟是好還是不好。看著一旁蘇子靈義憤填膺的指責父親,好似要為自己出頭的樣子,她忽然覺得這畫面很美,也許“私生女”這個身份也不錯,似乎比一開始她與妹妹商量的“表姐”身份要好上了不少。
何況從她的心底來說,相比於做妹妹的“表姐”,“親姐姐”這個身份更讓蘇子妍感到滿意,再看妹妹現在這麽努力地為自己“爭取”,看來她心裡也是這麽想的。
至於說因為自己這個“私生女”的出現,而給父親造成了多麽大的形象傷害,蘇子妍沒有太大的顧慮,很快就不去管這件事了。反正為了能讓自己光明正大的擁有身份,老爸那邊受點委屈也就受點委屈吧。
連這點委屈都不願意承受,算什麽好父親,蘇子妍暗暗地安慰自己,再說自己坑爹的次數實在是不多,哪怕這次稍微坑了一下,想必老爸也是不會介意的。
相比於蘇子靈那邊,這會兒對老爸蘇長河的控訴已經到了極其嚴厲的程度,想來能把坑爹事業做得如此清新脫俗而富有雅趣的,也就只有她了,對此,蘇子妍誰也不服,就服她。
蘇子妍的身份得到圓滿的解決後,接下來大家談論起了較為沉重的喪屍問題,蘇子妍從蘇武祥的口中知道了蘇家口村和廖西村如今的狀況,簡單來說,經歷那一夜的災變之後,兩個村莊的幸存者都在這裡了,而沒有到這裡的,多半已經凶多吉少。
“二爺爺,真的沒有看到我媽媽嗎?”蘇子靈依舊不死心地問道。
蘇武祥歎了口氣,輕輕地搖頭。
蘇子靈便吸了吸鼻子,一副聳拉下臉的樣子。
爾後,蘇子妍他們又將外面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當得知喪屍病毒已經在全國爆發,更可能是一次全球性的災難後,後山林場裡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蘇展福臉色蒼白,那原本還算俊朗的中年男人形象蕩然無存,呢喃道:“全國性的喪屍災難,難道真的跟《行屍走肉》裡演的一樣了嗎?如果說國家不在了,那麽誰還能來救我們?”
“短時間內誰有無法來救我們!”張文明看了他一眼,道:“所以這種時候更需要我們內部團結一致了!”
“對對!團結一致!”蘇展福反應了過來,連連點頭說道。
“那麽以後呢,我們還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嗎?還是說我們只能躲在這裡?”有一個蘇子妍管叫叔叔的人站出來問道。
“這個還不知道吧,沒聽子妍他們剛才說的麽,現在喪屍病毒才剛剛爆發,將來還有很多不確定的情況。”
“可是喪屍會進化啊,小武,你們回來時候碰到的那隻喪屍,是不是非常厲害?”
“是……是很厲害,它的速度非常快,力氣也很大。”蘇俊武結巴地回答。
“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蘇武祥看了大家一眼,又透過蒼莽的山體輪廓看向更加遙遠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子妍忽然發現這位老人的脊背似乎更加佝僂了一些。
中午吃飯的時候,
蘇武祥帶著蘇子妍他們來到“食堂”,那是一個簡易的房間,裡面擺放著兩張大圓桌,這原本是給林場的工作人員解決午飯用的,淺褐色的桌面上擺放著幾大盆菜,走近一看,發現其中一盆炒的是野菜,而另外兩盆分別是竹筍和茄子。 食堂不大,當然不可能坐下所有人,大家夾夠了菜都是端著碗到外面解決,但饒是如此,碗筷依舊顯得緊缺,隻得一輪過後再換另一輪的人來吃。
蘇子妍他們是客,被優先安排吃飯,這一頓飯吃得有些沉悶,大家的情緒似乎都不是很高。一番推卻後懷著複雜的心思匆匆將午飯解決,蘇子妍又來到了林場外面。
……
蔥翠的大山深處,一抹幽深的山色連著蔚藍天空。
透過已經漸漸明朗透亮的陽光,可看到遠處的山勢,峰巒雄壯,延綿悠長。
雖然沒有崇山峻嶺那麽誇張,但山清水秀卻逃不掉的。加上不遠一條低垂的小瀑布,濺灑著一片白白的水花,遠眺過去,很有一種山河盡收眼底的豪邁之感。蘇子妍心中一動,很想將這美麗的一幕記錄下來,但轉念想起現在所處的環境,那生起的興致,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暗暗地搖頭,她往前走了兩步,沿著台階走到林場前面的一大片空地,這是一個約有兩個足球場大小的空地,常年的踩踏和運輸,已經將這片黃土地夯實得無比堅硬,沿著山勢,呈現出一定的坡度,當然,地面並不是平整的,隱隱約約帶著一些雨水衝刷過的溝壑……
這個寬敞的空地放在山裡實在是不容易,蘇子妍可以想象當初為了推出這片場地到底花費了多少工夫。
她來到靠近林場大門的位置,看到空地上零散地堆放著一些用來加固用的木頭,而林場周圍那個三米多高的鐵絲柵欄網,這時也有很多部位已經用木頭進行了重新加固。這些鐵絲柵欄網一直延伸進入蔥翠的山林當中,直到從視野中消失。
“子妍,在看什麽呢?”蒼老的聲音傳來,她回過頭,看到蘇武祥佝僂著走了過來。
蘇子妍的爺爺一共有兩個兄弟,分別是蘇俊武的爺爺以及眼前這位二爺爺蘇武祥。對於這個自己爺爺的兄弟,蘇子妍很敬重。
她搖了搖頭,看著消失在山裡的鐵絲網,好奇地問:“整個林場都是用鐵絲網攔起來的嗎?”
蘇武祥一笑:“怎麽可能,後山林場這麽大,當然不可能完全圍起來。”
“也就是說,用鐵絲網圍起來的只是一小片區域?”蘇子妍意外地道。
在她的記憶中,這鐵絲網原先是沒有的,她小時候來玩時,可沒有看到過。之後幾次過來,就發現有鐵絲網了,她還以為整個林場都被鐵絲網攔起來了呢。
不過想想也是,後山林場那麽大,真用鐵絲網攔起來也是不現實的。
“是啊!”蘇武祥點了點頭,看著面前這個蘇長河在外面的私生女,他打心底裡是很喜歡的,他解釋道:“很早以前,後山林場是沒有鐵絲網的,雖然也有偷盜杉樹的人,不過也沒有辦法。”
想到十幾二十年前偷盜杉樹猖獗的時候,哪怕大白天都會有人上山砍伐品質較好的杉樹,然後偷偷地扛回家賣掉,蘇武祥雖說有些反感,但對那段時光卻也有幾分懷念。人大概就是這樣,喜歡追思一些以前的事情。
哪怕這些事情在當時看來並不是太愉快,待得老了也會拿出來細細地品味,成為回憶當中的佐料。
蘇武祥目光看著遠處的山峰,追思道:“後來大家的生活水平上來了,上山偷盜杉樹的事情漸漸變得少了。畢竟親自上山砍伐樹木,再扛回家是一件十分考驗體力的活,隨著大夥有了其它的賺錢門路,這種事也就慢慢沒有人幹了。”
蘇子妍一邊聽,一邊點頭。在她的印象中,好像確實聽長輩們說過年輕時候鄰村有人過來偷樹的事情,後來這種現象也就慢慢消失了。
“那這個鐵絲網又是……”
蘇武祥笑道:“自己上山偷樹的事情確實沒有人做了,但林場這邊加工好的木材卻又成了一些人的寶貝,前些年林場存放木料的地方常常出現木料被偷的情況,有些甚至還是林場的工人夥同外面的人一起做的,後來展福他們商量了下,就把林場這邊圍了起來。”
“這……”
蘇子妍瞪了瞪眼,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外面的木料價格可是很貴的,也難怪有人會盯上林場裡的存貨。
不過也好,有了這片鐵絲網,至少讓林場變成了相對安全的隔離地帶。至於說鐵絲網沒有圍到的山林裡,蘇子妍一想,倒也確實不用那麽擔心。這大青山是一條大山脈,又延綿連接著其余好幾條山脈,南側有東方省東部第一高峰括蒼山的山脈,北邊又有海門有名的湫水山脈,莽莽高山互相連接,倒是極少有人居住。
只要防住了埡口的正面喪屍衝擊,基本不用擔心兩側及後方的安全,那裡有連綿的山脈作為天然屏障,可省去不必要的駐守。
事實上整個杉木鎮可謂是佔極了地利優勢,而這其中,原本最偏僻,最不招待見的紅林村,在杉樹產業未形成之前,可以說是大夥兒一提到就要皺眉的山坳!
隨著幾十年前杉樹的開發,紅林村一下子成了杉木鎮的明星產業區,連帶著蘇家口村和廖西村的村民各個富足起來,有了自己的私人產業和集體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