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與徐福交談之後,心中也覺得徐福應該不會如侯生那般,無才偏要進讒言,最後隻得打著尋找師兄弟的名聲,被逐出鹹陽。
但是陸言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只要有方士在鹹陽聲名鵲起,就會引出諸多的方士,前來鹹陽,隻為博得聲望,攬盡錢財。
這件事情的起因便是徐福,他是在侯生之後,又一個被秦王恩寵的方士,也使得大家對徐福敬仰有加,當然都是來自方士的共鳴。
徐福為了報答陸言知而不聞的態度,便替陸言管理了一幫外地方士,大致情況就是,你們身為方士可以來鹹陽,但是只能到我奉常司來,亦或是欽天台,由於大司天使舉薦徐福之後,陸言多次威脅其再敢如此,誅爾九族,大司天使由此畏懼陸言,並不敢收留方士,所以奉常司是方士唯一發跡地點。
而奉常司的老大現在是徐福,因此巴結徐奉常的人數不勝數,但是徐福為人謹慎,見到油嘴滑舌,奉承諂媚之徒全部送去修建望仙台,見溫良謙恭,為人老實的全部遣返故地,如此這般,也使得諸多方士不再抱有幻想,畢竟徐福壟斷了這個行業,這也算是報答陸言的一種方式。
諸位細想,這徐福又是如何來到鹹陽,得此高位,僅是一書一世界的構想,而這些東西真的是出自他的想法嗎?
非也,這些都是韓終所出的主意,另外還有一個石生,這兩個方士聽聞徐福得到高位,心中自然是羨慕。
而石生則是悔恨沒有聽從韓終的話語,致使徐福捷足先登,但是他也知道徐福對韓終定會有所報答,所以鹹陽郊外,石生一直追隨韓終左右,以圖時機。
韓終知道徐福成為奉常,心中既羨慕又嫉妒,每日都在鹹陽郊外的旅館,只希望哪日徐福能夠想起他來,祝他一步登天。
奈何徐福自從成為奉常之後,每天除了煉丹便是打發方士,哪裡還會記得有韓終這號人物,早就將他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韓終在鹹陽苦等半月,竟然沒有半點音訊,又見到不斷有方士從鹹陽中打發出來,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身為方士相面,看中了徐福的前程,卻沒有算準自己的命運,著實可氣。
方士石生終日都在韓終身邊,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於是決定用言語激他,讓他對此事重視,心生不滿,兩人到時共做謀劃,定能成功。
旅館之中,石生就坐在韓終的對面,親自為其斟滿一杯溫茶,韓終有些疑惑的看著石生,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有什麽事情就說吧,免得憋在心裡難受。”韓終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石生只是笑笑,韓終見狀,眉頭微皺,“韓兄,誰的心裡有事難道你不比我清楚嗎,如今徐福在宮中享盡富貴,卻忘了鹹陽郊外的你我啊,他能如此,還不是韓兄點撥,他這般得意,竟不顧你我,實在可恨!”
韓終聽罷,緊緊握住手中的杯子,並未答話,“韓兄,如今何不放手一搏,看那徐福如何決斷?”
“你有什麽計策嗎?”韓終聽到石生這般說,有些好奇的問道。
石生終究是庸人一個,今天無非是智激韓終,聽到韓終問他計策,當下茫然,“先寫封書信交給徐福,看他與吾等有無感激之情。”
韓終聽後並未答話,只是自顧自的思量此事,“這般做也行,只不過那徐君房不把我們當回事,連人帶書一起趕走就麻煩了。”
“某不敢多說,一切還是請韓兄計劃算了。”石生當即將鍋甩開,不過這一席話當真是觸動了韓終的爭名奪利之心。
“你明日留在這裡,我親自去拜會徐奉常,與他說明諸事,量他也不敢怠慢於我。”韓終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石生見到韓終開竅,心中大喜。但自己留在旅館,若明日韓終在奉常處得到重用,我又當如何,不若和他一起最為穩妥。
“韓兄,獨自進奉常司,未免有些風險,不若某和你一同前去,不知韓兄以為如何?”石生有些懇求的說道。
韓終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當即點頭同意,次日清晨,韓終與石生便將東西收拾妥當,準備去讓徐福報恩。
兩人倒也聰明,用錢財買通守衛,告知他們自己是徐福的親戚,只是拜會一下就走,因此放了他們進去。
徐童在丹房外面守候,見到韓終與石生不免有些驚訝,自然知道師傅能有今日,全靠身前的那名方士。
“小童子,好久不見,其他沒有太大的變化,倒是這衣衫華麗了許多。”韓終略有深意的說道,同時彈了彈自己的布衣。
“兩位稍等,我這就稟報師傅。”徐童沒有多說,直奔丹房而來,徐福聽聞童子傳語,得知是當日鹹陽郊外的那兩名方士,當即放下手中的事情,前去接待。
奉常司客廳之中,三人對坐,徐福略備茶水,表示尊重,平日前來拜會的方士,徐福何曾親自接待,如今奉承隨從見到徐福如此,心中自然高看廳中的兩位。
“徐奉常,好久不見,可還記得吾等。”韓終面色微笑的說道。
徐福對於眼前的韓終,自然有著幾分忌憚,“在下一直忙於職務之事,還望韓兄見諒,敢問兩位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韓終稍微抿了口溫茶,“如此好茶,其中茶葉定然可貴,奈何到頭來茶使人腹中生香,而茶葉卻被棄之,實在是可惜啊。”
這分明是話裡有話,徐福聽罷心中亦是愧疚,臉色有些難堪。
“韓兄,既然如此,兩位就留在奉常司當差吧,不知兩位意下如何?”徐福有些無奈的說道,他素知韓終精明,先給他個差事,限制住他再說。
旁邊的石生聽罷心中大喜,而韓終依舊有些無動於衷,“韓兄,如今鹹陽方士哪個不靠徐奉常,若是有才,定會被王上重用。”
“石賢弟說的也有道理,只是徐奉常也不必處處提防吾等,隨便給個官職,在奉常司稍微有點地位就行。”韓終很是低聲的說道。
“那是,那是,君房如何會怠慢二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