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生聞言,略作躊躇,“侯爺好意,某心領了,不過此時某還不能離開王都,畢竟田廣膽小,某留在這裡,也是一記定心丸。”
“既然如此,那子玉先回臨淄,穩住民心,再行王都,以免先生獨自一人,難以解決諸事。”陸言略微頷首道。
“這般行事尚可,不過侯爺也小心行事,某就不送了。”酈生說罷便起身相送,而田廣已經站在了王都城門樓上。
雖然告訴百位臨淄平民,說平南侯無事,但他們就是不信,隻想親眼看到平南侯,搞的田廣欲哭無淚,不知該如何行事,恰好此時隨從趕來。
田廣立即向前問道:“平南侯來否?今城下百姓不聽本王之言,寧要親眼看見侯爺!”
“大王勿憂,那平南侯就在城下,應該就要出城了。”那隨從話音剛落,陸言便已經讓侍衛打開城門,走了出去。
百姓見到平南侯無恙,皆是長舒一口氣,田廣在城門樓上,更是高興,“侯爺慢走,恕本王難以遠送。”
陸言當即躬身謝道:“齊王多日招待,子玉感激不盡,今日一別,還請大王多多保重,告辭!”
然而此時人群中的蒯通卻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陸言頗為無奈地看了眾位百姓,“子玉身在王都,讓諸位受驚了,今天下既定,子玉願隨眾人回臨淄,散了軍隊,好生照顧家小,也算是盡了綿薄之力。”
眾人心感侯爺大德,當即跪拜道:“臨淄有侯爺庇護,乃是吾等萬世之造化也,還請侯爺上馬,安撫眾民。”
陸言回臨淄不提,且說蒯通見到陸言出城之後,立即策馬離開,由於臨淄百姓只顧侯爺,並未太多的關注蒯通,致使得其容易離開。
蒯通連夜越過平原,直接趕到韓信軍營,備說平南侯出城一事,韓信聞言,心中大喜,當即重賞蒯通。
營帳內,韓信看著輿圖,只是來回踱步,“兄長已經離開王都,酈生尚在,我若出兵,那齊王定無防備,連下城池自然不再話下。”
旁邊的李左車得知韓信欲發兵齊國,當下便前往帳內勸說,韓信見李左車前來,也不敢怠慢,畢竟其在趙國的聲譽也不低。
“廣武君前來,不知所謂何事?”韓信似乎有些了解,故作明知故問之態。
“啟稟上將軍,在下聽聞將軍欲發兵攻打齊國,認為此事頗為不妥,想來那齊國地方百裡,民豐物博,難以攻打,況且今已然投降,若是再出兵,難免落下口舌,日後漢王平定天下,此乃是將軍禁忌也。”李左車緩緩說道。
韓信卻是連忙擺手,“非也,燕國投降,某卻不打,為何偏偏齊國投降,吾欲攻打,並非見酈生有功,而是某心憂漢家疆土。”
“燕國邊疆,左右不連楚國,而齊國卻與楚國相近,若今日不攻打齊國,他日做大,與楚聯和,難免不是漢王勁敵,況且齊王嘴上說投降,並不代表其真心實意來投降,因此只要突襲齊國,消減其兵力,如此方可無憂。”韓信有理有據的說道。
李左車聞言,沉吟不語,似乎覺得頗有道理,“既然如此,在下無話可說,不過還請上將軍諸事小心。”
廣武君退下之後,韓信便令將士好生休息,準備晚間帶兵直接掠過平原,攻打齊國王都,使得其他城池相顧不暇。
是日晚,漢軍便搭台造飯,不敢有半點疏忽,然後趁夜五萬士卒,由韓信帶領,直接越過平原,黎明初至,漢軍已然兵臨王都城下。
田廣清晨剛洗漱完畢,便有士兵來報,說是外面已經有大批漢軍,此城完全被孤立,漢軍明顯是看我軍沒有防備,長驅直入。
田廣聞言,心中大驚,立即前往府上去召來酈生,此時的酈生那裡會預料到韓信發兵,趕到殿上的時候,依舊是一臉茫然。
王宮內,田廣眉頭微皺,“今本王已經投誠,為何還會有大批漢軍壓境,老先生莫非欺我?”
“大王有所不知,某已經將降書交給韓信等人,這般出兵實在沒有任何緣由,老臣亦是不解。”酈生頗為無奈的說道。
田橫在旁卻是臉色陰冷,“前些時日,平南侯出城,或許就是先生之計,今先生獨留齊國,難不成是以命來換取齊國無防?”
幾人談話間,外面的探兵又前來稟告,不待酈生回話,田廣立即詢問探兵道:“今酈生尚在齊國,那韓信可願退兵否?”
探兵有些惶恐的答道:“韓信不知齊國有酈生,隻想攻下王都,其余便未曾多說。”
酈生聽罷,當即大怒道:“此胯夫安敢賣我!當真欺我也!”
田廣那裡管得了那麽多,當即命人將酈生綁了起來,然後送到城門樓上,欲要威懾韓信退兵。
城外,韓信尚在軍營之中,聽聞酈生被綁在城樓上,齊王已經架起了熱鍋,欲要烹殺酈生,揚言韓信退兵,便可饒了酈生一命。
韓信見狀,只是嗤笑道:“齊國定然無兵,否則也不會出此下策。”
至於酈生被綁在熱鍋旁, 心中以為韓信會退兵救自己,但是熱水已經燒開,並未見到韓信的蹤影,當真是萬念俱灰。
“此胯夫欲領軍功,竟以老夫身軀為賭,當真可惡!望日後平南侯不被此胯夫陷害!”酈生口中默念道。
田廣見韓信並無退兵之狀,亦是大怒,當即命人割斷麻繩,將酈生扔入沸水之中,然後聚眾商議應當如何行事。
田橫素來在齊國有些許名望,見齊國僅有王都被圍攻,其他諸城尚在應戰,若不逃走,定然枉死。
遂對齊王說道:“今漢軍兵臨城下,勢不可擋,我軍難以禦敵,不若棄城而逃,之後求救於霸王,不知大王以為如何?”
現下田廣心驚膽顫,那裡有什麽法子,聽到田橫這般說,只是連連點頭,“就按照叔父之言,棄城,求救霸王!”
於是乎,當日夜間,田廣便帶領百官棄城而逃,田橫見到自己侄兒逃命都不忘金銀財物,甚為歎息,便不與之為伍,自帶五百將士,前往海島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