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有海一家全部在帳篷的角落裡蜷縮著,根本不敢妄動,兩個孩子全部在婦人的懷中,只是低聲抽泣。
陸言帶著兩名士兵直接來到帳篷內,白天還叫嚷的陸有海,此刻安靜的就像一隻病貓,隻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藏起來,看到陸言走過來,身體不自覺的向帳篷內挪了挪。
“沒想到啊,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能經歷這樣的人生起伏,當初我就是不明白,你怎麽對我們家的宅子這麽執著。”陸言緩緩的說道。
“你到底想怎麽樣啊。”陸有海顫抖的說道,同時用手護住自己的妻兒。
陸言稍微向裡面走了兩步,“陸有海,思念舊國,聚眾鬧事,並且有謀反的嫌隙,臣下陸言不才,願為帝國消除隱患,萬世永昌。”陸言當即躬身對著鹹陽說道。
兩名士兵也不含糊,手持長劍,對著眼前的一家四口猛然刺了過去,陸言身子後退,立即掩面而出,殺人不是他的喜好,卻是解決根本的最好方法。
次日清晨,陸有海一家從此在帝國的大地上消失,對於此事陸母並沒有多問,只是隨著陸言的心意。
由於帶著老夫人,本來五日的行程變成了八日,才從臨淄趕到新鄭,新鄭太守這次異常的積極,帶著人直接從守地出來迎接陸言。
從韓國新鄭經過的時候,郡守就想前來迎接,奈何陸言的速度太快,根本沒有從新鄭停留,所以新鄭太守無緣見到陸言。
陸言也是納悶,自己只是一個副將,太守可以出來迎接,但是也不至於這麽積極啊,此刻新鄭太守見到陸言的一千兵馬立即從城外趕了出來。
剛才在城外五裡處相見,“副將留步,不知道閣下可是陸言陸子玉?”新鄭太守是名中年人,對著眼前的陸言喊道。
“閣下是何人,為何知道我的名字?”陸言勒馬回身說道。
那太守此刻心情卻是無比的激動,還沒有等到陸言反應過來,太守身後一名身穿將服的走了出來,後面帶著十多個人馬。
“子玉,怎麽不來接為師啊,前日有人稟報你要過來,我還以為是來接我的,誰知道是去接自己的母親。”張蒼有些埋怨的說道。
陸言見到是張蒼,立即策馬來到跟前,隨後下拜行禮,“師傅久等了,我本來就是想從這裡接師傅的,只不過這太守行為詭異,我只是想繞過去,然後再派幾人便裝來接師傅。”陸言很是認真的說道。
張蒼點了點頭,沒想到還真信了陸言的鬼話,太守這個鍋背的一點都不虧,兩人和新鄭太守聊了幾句便向著鹹陽趕了過去。
陸母見到張蒼表現的很是恭敬,雖然年紀比張蒼大,但是陸言的事情全靠他周全才有今天,陸母心中感激張蒼,表現的自然尊敬。
“當年多虧陸兄長張某才有今天,若不是陸兄長資助盤纏,我也難以拜荀老師門下,如今幫助子玉也是應該的,況子玉聰明好學,有這般小作為自然也是水到渠成。”張蒼頗有感觸的說道。
“張先生自謙了。”陸母和氣道。
陸言帶著一千兵馬,以及自己的師傅和老夫人,整整半個月的時間才從新鄭趕到鹹陽,陸母自然也是安排在張蒼府上,由玉婉照顧。
陸敬回來的比較早,所以整個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鹹陽,秦王聽說流寇平定,龍心大悅,只是等著陸言回來慶功。
期間扶蘇公子也來過張蒼府上幾次,不過聽到陸言還在路上,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泱泱大秦,能夠與之交心者唯陸子玉一人。 當日晚間張蒼特地安排了許多酒食,也算是他師徒二人成功的犒賞吧,“子玉、子文,你們也算是可以獨當一面了,明日上朝要小心謹慎啊。”
“師傅放心吧,吾等絕對不會讓師傅失望的,倒是師傅肯定會被封為禦史中丞,位列三公,與李相國平起平坐。”陸言很是自信的說道。
“你怎麽知道會封為禦史大夫,二等中丞?”張蒼很是疑惑的說道。
陸言只是傻笑的撓了撓頭,現在是公元前二百一十八年,張蒼似乎就是在這個左右任秦朝禦史大夫。
之後秦朝政權有些不穩定,他相信憑借老師的才乾是不可能有出頭之日的,估摸算著,也就是現在這個日子。
始皇四年,也就是秦王政二十九年的秋天,陸言終於有機會目睹那統一天下,創立偉業的秦皇嬴政, 心情不免有些激動。
次日清晨,陸言和張蒼穿上官服,陸敬則是稍微穿戴,首次為帝國立功,陸言也算是有點成就了。
“子玉,我聽說秦王長的凶神惡煞,民間有傳秦王為人,峰準,長目,摯鳥膺,摯,豺聲。少恩而虎狼心,居約易出人下,得志亦輕視人,你說是不是真的?”陸敬在後面嘀咕道。
陸言有些茫然,這說的也有些太誇張了吧,這種相貌簡直就病狀好不好,前面的張蒼聽到兩人胡亂猜測,立即停住腳步。
“宮中務必要謹言慎行。”張蒼很是認真的說道,兩人也不在說話,只是緊緊地跟在張蒼身後,畢竟還是老師見多識廣。
此刻鹹陽宮中,秦王嬴政已經來到大殿之上,朝中大員也基本陸續趕到,不過陸言二人只是在宮門外等候宣召才能進去。
而張蒼本來就是三公九卿之列,自然可以入殿,就在陸言和陸敬在宮外無事的時候,侍官終於出現,領著二人入殿。
一切按照張蒼所教的禮儀,入殿之後先行跪拜禮,“臣下陸言(草民陸敬)見過王上,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兩人齊聲說道。
“兩少年尚不過二十歲,竟然可以帶兵掃清流寇,朕心甚悅,都起來吧。”深沉的聲音從大殿之上傳來。
陸言二人立即起身,稍微看了一眼秦王,當真是英姿勃發,體態俊偉,一副帝王相貌,根本不如世間傳說一般。
“此二人乃是臣下門生,此次掃清流寇全憑二人,望王上厚待。”張蒼從隊列之中走出,緩緩的說道,果然還是知道照顧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