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孫通得了賞賜,心中很是高興,出了宮門,直接回到府上收拾行李,其余諸多儒生見到叔孫通這般,都是心中暗罵。
竟然三五結隊,前往其府上勸慰,客廳之中,七八名儒生齊坐,見到叔孫通從內室出來,各個都是眉頭微皺。
有位年紀稍長的立即起身說道:“叔孫通,你本是大儒,經由平南侯舉薦,為何還要這般奉承王上,實為諸位所不齒也。”
“幾位也都是名儒,如今秦國之內,民生哀怨,今日我與王上如此說,不過是為了保全性命,以圖他日之興盛也。”叔孫通緩緩的說道。
眾人聽罷,皆是沉默不語,“而且平南侯那般素有威望的人都離開了,吾等苦留鹹陽有何用處,莫不如投靠平南侯,觀其如何行事”
那老者稍微點頭,“此言甚是有理,現下各地,皆有六國余士稱王,唯有齊地臨淄,無人敢動也,且隨叔孫通前去,未嘗不可。”
此次本是他們來勸慰叔孫通的,沒想到全部被叔孫通策反,很是統一的向著齊地趕去,為的就是拜在平南侯的門下,不過幾日的時間,學宮中的博士全部離開。
自陳勝吳廣起義之後,各地紛紛響應,建立自己的政權,分別是趙王武臣、燕王韓廣、魏王魏咎、齊王田詹,以及還在蠢蠢欲動的沛縣劉邦,會稽郡項梁。
先說鹹陽之中,李斯與趙高聞言大驚,很是慌張的前往望夷宮中,此時的胡亥面色很是放松。
前日叔孫通的那番話簡直就是胡亥的定心丸,因此使得他心中稍顯寬慰,今見到趙高和李斯前來,不免有些驚訝。
君臣敘禮完畢,李斯首先躬身跪拜道:“啟稟王上,那陳勝等人打著張楚的旗號,已經從陳縣佔領諸多,現下其部將周文已經快要挺進關中了!”
“相國誤我,前時叔孫通博士有言,說那陳勝吳廣不過是盜賊而已,因此讓朕莫要驚慌,盜賊自散矣。”胡亥還沉浸在安樂世界之中說道。
李斯聽罷,有些無奈的看向了一旁的趙高,趙高有些惶恐的回道:“王上此時還不知曉,那叔孫通已經和諸多博士逃離鹹陽了。”
此番話當真是驚醒夢中人,使得胡亥心中大驚,“那相國所說都是真的,吾等該當如何?若是函谷關破了,鹹陽危險矣。”
殿上三人,表情各異,卻都不乏憂愁之感,“啟稟王上,此刻應當速速召來平南侯,商議國事,如此方可保全本朝。”李斯緩緩的說道。
趙高聽言,心下大驚,若是平南侯被召回來,查出這一切的源頭皆出自趙高,他的命恐怕也是活不長了。
這時的胡亥亦是立即起身,“相國所言有理,當初平南侯說過要保朕之平安,如今應當將其召回,平定那幫賊寇。”
旁邊的趙高立即叩首,“啟稟王上,萬萬不可啊,如今周文的軍隊已經來到函谷關以西的地方,而平南侯尚在齊地,來去多日,怕是鹹陽已經破了。”
李斯聽罷亦是覺得有理,“不若此刻先將章邯調出廷尉司,整理軍隊,另外三川郡守亦可抵抗多日,其次再將涉間蘇角等人撤回,平南侯老夫可遣人將其接回,張蒼尚在鹹陽,不怕平南侯不回。”
“不若先按相國所言,將周文等人趕走,解了鹹陽之危,最為穩妥。”趙高有些無奈的說道,隻得行此法。
胡亥此刻心中焦灼,更無心思去考慮李斯的方法,隻得照做,遂命令章邯組織軍隊,抵抗周文,至於所有的軍隊,全部都是阿房宮修建的民夫。
而齊地臨淄,可謂是另一番天地,由於其征收的糧食全部由陸言負責,因此免去了所有的賦稅,鹹陽征調的徭役,也不準從臨淄抽取。
本來陸言的封地只有幾千戶,之後竟然覆蓋了整個臨淄,周圍軍官也不好說什麽,反正百姓沒有怨言就行,陸言在臨淄,能夠保住一方水土,也算是功德。
每日在臨淄品茶的陸言,聽聞諸國並起,只是付之一笑,畢竟槍打出頭鳥,這些人不過是消耗秦軍將士罷了。
待到巨鹿之戰時,那時候的秦末格局才算是真正的有些雛形,因此陸言暫時並不想與眾人就隨波逐流。
就在陸言在府中無事的時候,忽然有隨從來報,說是諸多儒生前來投靠,另外還有兩位侯爺的故人。
陸言本是和氣之人,聽聞有儒生來訪,立即出門相迎,原來那兩位故人正是英布和陳平二人,趁此天下大亂,想來歸順陸言。
大堂內,陸言坐在首位,陳平與英布各做兩側,後又諸多儒生,見到其中叔孫通不覺有些可歎。
“博士何故丟了我的學宮,來此拜訪於我。”陸言略微打趣的說道。
叔孫通以為陸言責備自己,慌忙起身行禮,“學宮之事,未能盡到職責,實乃學生之錯也,另外王上任用趙高,實在是難以行事。”
陸言見狀,慌忙將叔孫通扶起,“博士盡力了,我先於鹹陽出來,已經對不住各位了, 今後汝等留在此處,可自行選在生路,如今天下大亂,子玉會盡力守護這一方淨土。”
“吾等多謝侯爺收留之恩。”數名儒生行禮道,陸言立即命隨從下去安排,臨淄地廣,各處皆可住下。
雖然田詹已經自封齊王,但是礙於陸言的面子,根本不敢回到臨淄建都,只是在周圍的東阿建立政權。
此時堂內只剩下陸言、陳平、英布三人,氣氛稍顯沉寂,“侯爺,如今天下紛爭,是時候割據一方,自立為王!”英布首先說道。
“我不喜為王,這種生活挺好,倒是你們應當出去闖一闖才是。”陸言頗為無奈的說道。
英布見狀,只是在堂內來回踱步,“這種好時機,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座位上的陳平則是立即起身,有些不悅的看向英布,“你懂什麽!侯爺有這般作為都是誰給的,王上嗎?非也,乃是張禦史,若是侯爺舉兵,那鹹陽的張禦史該當如何?況且現在陸言依舊是秦國的侯爺,豈有反叛的理由,最終還不是禍害臨淄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