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良二人處理屍體,陸言根本不敢出聲,沒想到項伯還從小兵身上搜出了令牌,更是確認自己沒有枉殺好人,心中頓感悵然。
“子房,此人秦將,殺之保命也。”項伯笑著說道,同時用稻草蓋在小兵的身上,除了屋內的血跡,院子中已經全部清理乾淨。
“今天晚上就離開吧,這裡恐怕呆不久了。”張良有些歎氣的說道,由於自己房內有血跡,張良說著便走向項伯的房間之中。
項伯拍打了一下衣衫,亦是跟著張良走了進來,陸言雙手緊握,手心處都是汗水,腦回路不斷的旋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張良快要進來的時候,陸言終於忍不住從門後面走了出來,“子房兄長這些年可還安好。”陸言低頭大聲的說道。
使得項伯和張良二人站在原地有些蒙蔽,見到沒人答話,陸言稍微抬頭看了看張良,“兄長不認得在下了?”陸言緊接著低聲說道。
張良仔細看了一眼陸言,“你是當初的陸子玉?”張良有些疑惑的說道,陸言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氣,認出來就好,別在把自己當作壞人給解決了。
“正是在下啊。”陸言很是放松的說道,四年前陸言不過還是一個頑童,不覺多年,現如今已經眉清目秀,不過樣貌沒有太大的變化。
由於當初陸言年少,能說出那般話語,所以讓張良對他記憶猶新,見到兩人說話,後面的項伯也是走了過來。
“子房,你和這人認識?”項伯心存謹慎的問道。
“沒錯,此人乃是陸言陸子玉,當初在新鄭有過一面之緣,至今未敢忘卻,這位乃是遊俠項伯。”張良稍微介紹道。
項伯仔細觀察了一番陸言,“你莫非是秦朝官吏。”
“正是,莫不是剛才我讓那小兵去試探一番,說不定死在閣下手上就是鄙人了。”陸言有些舒暢的說道。
兩人聽過不覺得陸言著實聰明機靈,“你是如何知道我們二人在裡面設埋伏。”項伯瞬間沒了間隙,轉而多了好奇。
“如此中午,一門敞開一門虛掩,實在詭異,況且我查案到此,料想若是賊人在此定有所防備,所以先遣人過去打開門扉,不想卻命喪於此。”陸言很是淡定的解釋道,內心獨白不過是自己害怕不敢過去而已。
張良聽後心中暗自佩服,當即請到房中備好茶水,三人便在屋中坐下,“你們刺秦真乃錯誤之舉也。”陸言喝了口茶緩緩說道。
“子玉既然知道二人刺秦,難不成要帶我們回去。”項伯臉色有些擔憂的說道。
陸言稍微放下茶杯,“這倒不是,我當時見到布帛上面寫的張良,料到此事必是子房兄長所為,所以極力攬下此事,就是為了救下子房兄長,哪知道二位竟然枉殺一名小兵,實在是可惜啊。”言語間有些無奈。
“原來如此,這件事情確實有些莽撞,隻怪當時心中害怕,所以做出來如此的事情,實在是慚愧。”項伯頗有歉意的說道。
“子玉如今在鹹陽如何?”張良倒是沒有談論殺人之事,而是問起了子玉目前的狀況。
陸言稍微撓了撓頭,“哎,官場沉浮,本事奉常,奈何星辰隕落,貶為少傅,伴讀宮中諸位公子而已。”
張良聽後不禁點頭,“子玉能夠堅持,確實不錯,只不過強秦之下,百姓不安,當日子玉雖和我說過待時而動,只是這天下已經是民不聊生,故而子房才出此下策。”
如今陸言前來不過是說刺秦之事,
這些事情不談也罷,稍微抿了一口清茶,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這些都無妨,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二位在此地也不宜久留,以在下愚見,項伯並沒有被上面發現,完全以為是子房兄長一人為之,所以項伯可以回郢都好生過活,等待時機,至於子房兄長,可以先回新鄭,那個地方已經查過,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況且告示之上只有名諱,沒有畫像,行動起來也是方便。”陸言緩緩的說道。
不過看著張良二人好像還有什麽事情一樣,“這些都好說,只是這小兵的事情如何處理?”項伯終於還是把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
陸言擺了擺手,“二位放心,我來解決就行,你們盡管離開,我會好生安頓他的家人,另外就說是路途勞累,因疾而亡。”
聽到陸言的安排,兩人心中也算是安生了許多,想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三人又說了幾句,陸言便要起身告辭。
“子玉,難道你要一直為秦王效力?”張良有些歎息的問道。
“哎,如今大秦千瘡百孔,我不過是一介九流之徒,看時看世吧,能輔則輔之,若是不能輔則另尋良主。”陸言有些歎息的說道。
張良點頭,“子玉之才,無人能及,若是日後承蒙不棄,在下願追隨左右,縱使不為君王,子房亦不棄之。”言語間很是恭敬,雖然張良比子玉大了十多歲,通過兩次接觸,隻覺得陸言是個能人。
“子房兄長過獎,如此之說,子玉三生有幸。”陸言亦是回禮道。
時至午時,陸言才從下邳外圍回到城中,不過少了一名士兵而已,陸言不說也沒有人敢問,此刻的內史滕已經在城門口等了很長時間了。
見到陸言立即跑了過去,“陸少傅,你可算回來了,鹹陽有詔書送來啦。”內史滕很是直截了當的說道。
“鹹陽有詔書?”子玉有些茫然。
內史滕也不所說,當即從袖口之中取出布帛,上面密密麻麻寫著諸多字跡,大致意思好像是朝中某位大臣病危,要召回三公九卿。
“那這個案子怎麽辦?”收起詔書說道。
內史滕撓了撓頭,“陸少傅事急從權,還是先回鹹陽再說吧,這位大臣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能夠僭越的。”
陸言也覺得內史滕說的有道理,這樣的話,張良他們就有機會離開了。內史滕見到陸言臉色茫然,以為他在猶豫,當即湊到陸言的耳邊低聲說道。
“此人乃是王上之師,大將王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