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秦王便昭告天下,王老將軍別世,朕心甚痛,舉國服喪三日,另外大赦天下,死罪服役,活罪皆免,立即執行。
這也算是王翦死後所做的一件好事吧,而陸言現在卻愁悶的坐在房中,眼看還有三個多月後就要出去打仗了,雖然聽起來還有很長時間,但是陸言緊張啊。
活在現代沒有去過廣東嶺南那邊,沒想到回到古代卻要帶著幾萬人過去旅遊,真是讓人有點難受,而且那邊的人還喜歡用毒,主要還沒有血清。
張蒼看到陸言整日悶悶不樂,也不知道當日在朝堂之上王翦到底說了什麽,隻得親自去書房之中詢問陸言。
“子玉,難不成你也遇到難事了?”張蒼沒有叩門,直接向著裡面走了過去,陸言此刻正在扶額沉思,見到張蒼進來立即行禮。
“師傅,你是有所不知,前些天我腦子一抽,接下來一個大工程。”陸言有些無奈的說道,臉上更多的是委屈。
張蒼眉頭微皺,“秦王又準備動大手筆,讓你都監,不過這次怎麽沒有讓蒙毅都監啊。”張蒼很是認真的說道。
陸言擺了擺手,“這次的大工程是王上給我四萬兵馬,讓我去規劃嶺南百越之地,你說是不是大工程。”
“原來如此,嶺南百越地處南方,濕氣較重,秦軍過去容易得病,這下如何是好啊。”張蒼頭一次這麽焦急的說道。
“是啊,所以我心中憂慮,正在想辦法啊。”陸言緊接著說道。
“不過你也不用這麽憂慮,聽說百越人少,除了用毒用箭,並沒有任何本來,到時候四萬兵馬完全可以製服嶺南蠻人。”張蒼有些鼓氣的說道。
陸言隻得無奈的點了點頭,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先選取將領最重要,這打仗,將領選對了,就已經勝利一般了。
王翦的喪事安排好大概五日的時間,鹹陽宮殿重新上朝,嬴政的氣色稍微好了許多,諸位大臣多日未曾上朝也是紅光滿面。
大殿之上,嬴政四下觀望,“相國,太尉,王老將軍所說之話你們也都記清楚了,一定要為帝國盡忠盡責。”
李斯和馮劫當即叩拜,“臣等謹記。”不過奇怪的是王賁似乎並沒有在朝堂之上,好像是回家守孝去了,剛封為通武侯,沒想到就回家通宵練武去了。
“如今王愛卿為父親守靈,朝中軍隊除了馮劫之外,似乎少了一名乾將啊,所以今日朕要選派一名武將,諸位愛卿應該不會有異議吧。”嬴政緩緩的說道。
如今秦王還沒有說出名字,誰人敢說出異議,只是在下面點頭,嬴政見狀,繼續說道:“自朕東巡以來,百官雖然跟行,但所立功最為顯著者,不過陸愛卿一人而已,況且朕危難之時,唯有陸愛卿挺身相助,所以朕今日封陸愛卿為國尉,九卿之上,三公之外,諸位可有異議。”
所謂國尉乃是秦國掌管軍政的官員,僅在大良造之下,這麽說大家可能不太明白,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國防部長,地位比軍委主席稍微低點。
聽到嬴政這麽說,下面的人頓時有些茫然,按照前幾任官職,都是詹事、太傅、少傅,文官之列,如今加封武官,直接跳到國防部長,當然有人不服。
王賁走後,武官之中李信為首,當即從隊列之中走了出來,“陸少傅本為東宮伴讀,開疆擴土未立寸功,不該當此重賞。”
李信言罷,剛剛退列的李斯又走了上來,“陸言本為少傅,為人言語巧舌如簧,
若是拜為國尉,恐怕乃是趙括之輩。” 陸言本來還好,這李斯竟然把自己比作趙括之流,實在可惡,當即起身伴奏,“相國此言差矣,我陸子玉縱使巧舌如簧也是為國為民,趙括之流可平流寇乎?”
李斯眉頭微皺,不知道如何回答,陸言緊接著說道:“既然如此相國不肯答話,恐怕心中還有一層意思,當初我在直道附近乃是救王上性命,如今王上得救,封我為國尉,諸位如此這般阻止,莫非以為王上之性命比不上一個國尉之職。”
兩人聽到陸言這般解釋,嚇得當即跪了下來,“王上冤枉,吾等並無此意,完全是陸言心中所想。”
嬴政聽到陸言如此說,也是覺得有趣,當即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爭辯,當即吩咐著侍官把國尉印證送了過去。
如此用意只是為了讓陸言好好選拔將才,已備三月之後的出征,至於南征百越的事情,嬴政還沒有在朝堂之上說出來。
阿房宮都監府處,外面的罪犯已經排成一排,原因很簡單,如今秦王大赦天下,這些罪犯發配過來修建阿房宮,趁此機會可以重獲自由。
蒙毅有些無奈的坐在都監府的高台上,看著一批一批的罪犯離開,又看了一眼阿房宮,這般玩下去,不知道阿房宮什麽時候可建造完成。
“你們這些人要登記的全部排好隊,不要急一個一個來。”坐在前面的副官說道。
此刻在人群的中間,有著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頭髮凌亂,衣衫襤褸的等著前面的登記結束,緩慢的向前移動著。
眼神時不時的看著高台上的蒙毅,很是陰翳,這人正是當初誤殺丫鬟的中車府令趙高,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阿房宮之中堅持了大半年。
在快要撐不住的時候,竟然還有這般好事,王翦去世,大赦天下,本來還有三個多月的趙高,竟然活著解放了。
“你還愣著幹什麽,趕緊過來登記啊!”前面的副官突然喊道。
趙高慌忙走了過去,“小人趙高,罪刑服役。”趙高很是謹慎的說道。
那副官拿著手中毛筆沾了一下墨水,在竹簡之上很是快速的寫上趙高,然後揮了揮手,“行了,你可以走了。”
趙高長舒一口氣,向著都監府外走去。
“慢著,你從今往後最好老實點!”蒙毅在高台上,突然有些沉聲的說道。
“小人一定謹慎,一定。”趙高回身很是卑微的說道,有些屈身的向著自己的府上走去,雖然自己的家丁全部遣散,但是自己的府邸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