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朝廷下詔書的意思,就是希望韓王信能夠痛改前非,和匈奴激戰,但就是不能以逸待勞,到時候王位削去,封為侯相。
簡單的說,劉邦想趁著這次機會,將韓王信的王號去掉,所以才會想到這麽一出計策,然韓王信讀罷詔書,心中萬念俱灰,以為劉邦要殺他。
現下處在馬邑,距離長安甚遠,既然劉邦容不下他,他也沒有辦法,於是打開城門,投降匈奴。
原來韓王信是沒有投降的,只是講和,那就是雙方關系上,韓王信略微低些,而今投降,性質就變了,明顯是跟著別人乾。
慕容敬與西單於聽聞韓王信不講和,改成投降了,心中大喜,萬萬沒想到現在的漢軍這麽弱,於是乎,慕容敬也不準備撤軍了,繼續向東打去。
此事傳到長安,百官大驚,劉邦心中憤懣,這寶座還沒有坐穩,韓王信就反了,匈奴竟前來相攻,當真是欺人太甚。
大殿上,劉邦面色很是難堪,陸言、蕭何分別在左右,此時的張良嘛,基本不上朝,完全在長安外住下了,有時候會去學宮走走,其他方面,基本是不管政事的,劉邦對此也並未多問,畢竟人家都憂心憂國數年了,今天下平定,好好休息也是應該的。
劉邦俯視百官,沉吟良久道:“秦楚雖滅,然匈奴猖獗,韓王信不恪守城池,竟反叛於匈奴,當真是無禮!”
“朕思量再三,決定親征匈奴,以保四方平安,諸位愛卿可有其他的看法,盡管說來。”
蕭何見狀,首先躬身出列道:“啟稟陛下,此事萬萬不可,今天下初定,百姓還未穩定,這般興兵討伐匈奴,未免有些倉促。”
“況且楚漢相爭之計,匈奴久居狼山山脈,休養生息,其兵精將廣,吾等難以禦敵,還請陛下三思。”
蕭何言罷,大殿之上略顯寂靜,“啟稟陛下,相國所言有理,今應止刀兵,不若臣前往邊境,解決兩地紛爭,待到日後漢軍強大,陛下再行統兵之事,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劉邦略微頷首,今百廢待興,著實不宜出兵,“既然如此,就由平南王前往匈奴,使其暫且息兵戈。”
陸言聞言,心中大喜,自七年前,就未曾再與陸敬見過,想必匈奴春秋鼎盛,和陸敬脫不了關系,正好也當是敘舊情了。
當日,陸言便持節前往匈奴,而此刻匈奴士兵已經入駐上郡邊疆,其中大部分士兵分別為鮮卑合族、匈奴、以及秦軍聯合而成。
陸敬本欲南下,忽有探兵來報,說是有漢朝使者前來,不免有些驚訝,當即命人將使者請來,正好殺了使者祭天,出擊漢朝。
然當使者進帳後,陸敬卻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子玉,七年未見,你當真是一點也沒有變啊。”
陸言倒是顯得頗為淡定,“今陛下聽聞匈奴攻伐邊境,子玉心中便知,定是兄長率軍前來,沒想到果真如此。”
“只是現在子玉你在漢朝身居何官職?”陸敬不免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過是宮教首罷了,子玉不想再入仕途,只是在長安教教學生罷了,倒是兄長這些年過得如何?”陸言緩緩的問道。
“反正是吃喝不愁,今士卒強盛,我正準備攻打漢朝,順便看看子玉過得怎麽樣了。”陸敬頗為自豪的說道。
陸言略微頷首,“今日前來也不是為了別的,只希望兄長撤軍,免動乾戈,想來兄長有所不知,中原自兄長離開之後,方才平定,經歷戰亂長達七年之久,百姓流離失所,生不如死,今陛下仁德,采用黃老之學,使得百姓稍微安定,兄長這般出兵,中原不知又要死傷多少人。”
陸敬聽罷,略微頷首,就在這時,西單於忽然從帳外走了進來,“慕容族長,何必要聽信這使者的話語,此刻出兵,中原唾手可得!”
“你懂什麽,此乃我同族兄弟,當初我能在鮮卑安身立命,多虧有他,今他不讓出兵,就不出兵,大不了以後再商量。”陸敬頗有氣勢的說道。
西單於在旁愣是把話全部咽了下去,有些不甘的站在一旁,“兄長,今子玉也是好不容易來趟狼山附近,不若帶我前往鮮卑誠,見見故人。”
“這個自是應該,想來婉兒姐整日在鮮卑城中掛念著你,而且衛兒都快長成大人了,也該見見了。”陸敬頗為慨然的說道。
於是乎,陸言這次充當使者,完全就是探親,陸敬也是豪爽的將兵撤退,陸言與陸敬兩日的時間才趕到鮮卑誠。
此城目前與長安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真是厲害,陸婉兒見到陸言前來,心中大為感慨。
不待婉兒來見陸言,陸言早就備好常服前來拜訪陸婉兒,由於陸敬是城主,所以婉兒的生活並不差。
府中,婉兒正在為嬴衛縫補衣服,忽見門首有人來訪,不免有些茫然,當即出門查探是什麽情況。
還未走出府門,陸言直接從旁邊站了出來,“玉婉姐,好久不見啊。”言語頗有打趣的意味。
時刻多年,陸婉兒容貌並未有多大變化,而陸言更是分毫未變,陸婉兒猛然看見陸言,當真是喜極而泣。
“子玉,你,你怎麽會來到此處,莫不是中原安定了?”陸婉兒語無倫次的說道。
“玉婉姐, 裡面說話,此次我只是來看看你們的,過些時日還是要回去的。”陸言有些無奈的說道。
陸婉兒稍微點頭,“進府上來吧,衛兒正在後院耍槍呢,都已經十幾歲的孩子了,還不知讀些詩書。”
話音剛落,嬴衛竟從後院跑了過來,“娘,和誰說我不讀書呢?”
陸言順著聲音看去,那嬴衛個子修長,和當初的扶蘇頗有幾分相似,“衛兒,認不認識你這個舅舅了?”
嬴衛有些疑惑的走上前來,“子玉舅舅,你怎麽回來了,衛兒想死你了。”說著竟一把抱住了子玉。
“衛兒果然大了,只是不在府內照顧母親,出來耍什麽刀槍。”言語中盡是寵溺。
“子玉舅舅,隨我來,我讓你看看我的武藝!”嬴衛很是認真的說道。
陸婉兒在旁稍微擺手,“去吧,我去後房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