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花季少女,正是對未來充滿幻想的時候,孫尚香雖自幼喪父,但這十六年來並未吃什麽苦。她有一個強悍的兄長,替她撐起了一個可以無憂無慮成長的天地。所以當大喬以自己的親身經歷提醒孫尚香的時候,孫尚香最感興趣的是這位嫂嫂原來是自家兄長讓人搶來的,而不是大喬希望她能明白的女子在這世道的生存不易。
對牛彈琴!大喬失望的走了。孫尚香送走了大喬後,原本笑嘻嘻的臉不由一沉,嫂嫂話裡的意思她當然聽出來了,可她實在是不想將自己的終身大事當做一件交易。孫尚香心目中的“白馬王子”,與大多數同齡的女孩類似,自然也就對包辦的婚姻有所抵觸。
與大喬逆來順受的軟弱性子不同,孫尚香要更加獨立一些。說不好聽點就是任性,不過終歸是個涉世不深的黃毛丫頭,比較好騙。吃一塹長一智,她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麽虧,自然也就不知道什麽叫怕。
孫尚香還在想著自主自己的婚姻自由,而江東的孫權,此時也正在為孫尚香的事情感到頭疼。朝廷已經放出了風,說孫權獻妹有意與朝廷結親,而這與之前孫權命人對外宣傳的朝廷派人擄走孫尚香的說法大相徑庭。
因為聯姻的關系,荊南與江東哥倆好了幾天,可等朝廷這個風聲一放出,荊南劉備那裡立刻便做出了反應,劉備更是派人前往質問孫權如此做是何居心。眼看著兩家的蜜月期沒過幾天就要中斷,孫權自然要耐心解釋,至於劉備信不信,那就只有天曉得了。
此前擔任江東使者的顧雍還沒回到江東就又得到了孫權的命令,讓他想盡一切辦法將孫尚香帶回江東。可顧雍真不想再去長安,至少短期內他不想去。因為叫河北臨走前擺了一道,顧雍、諸葛亮二人在長安這段時間過得如同過街老鼠,好在劉協沒有難為他們,在孫尚香到達長安沒多久就放了他們。
顧雍不同於江東其他臣子,對於孫權的命令,顧雍詐稱染病,要回江東休養,請孫權另派賢臣。可孫權又能派誰去?有膽子去的沒能力,有能力的孫權又不放心。孫策未死,孫權前段時間又在江東搞了一場“白色恐怖”,像原先投效孫策的張昭、諸葛瑾這類舊臣,這段時間都是夾著尾巴做人。這時候派他們出使長安,孫權真怕他們一去不返。
思前想後,孫權派出了朱治,代替顧雍前往長安要人。朱治所代表的朱家也是江東老牌世家,而與顧雍不同的是,朱治打一開始就看好孫策。不過朱治的家族觀念很重,在發現幫助孫策無法對朱家有所幫助以後,便轉投了孫權。
朱治離開了江東,一路西行抵達長安。但想要勸說孫尚香回去談何容易?他如今為孫權效力,而孫尚香卻住在已經被江東視為叛徒的周瑜家中。同時住在周瑜家中的還有江東的舊主孫策及其家小。
單是如何登門這個問題,就讓朱治感到有些頭疼。為了順利完成任務,朱治異想天開,把要人這個問題推給了朝廷,希望由朝廷出面,逼周瑜交人。可問題是劉協怎麽可能讓朱治如願。就算自己對孫尚香沒興趣,也不能就這麽簡單的放人啊。
踢皮球,反正劉協不著急,就跟朱治耗了起來。而朱治也沒別的辦法,要是換別的地方,朱治還敢冒險玩一出劫人,可這裡是長安,大漢的中樞,你敢隨便動一下試試。前不久才剛剛發生了一次擄人失敗殺人滅口的案列,長安的官差這段時間都警醒著呢。
不能動手,那就只能動口,朱治扮演著苦主的角色,整日裡四處說著劉協的壞話,
說劉協強搶民女,搶來了又不做安排,就這麽閑置著是何道理?而劉協又不好說自己沒打算娶孫尚香,這個啞巴虧也只能硬吃下來。不娶就要放人,問題擺在了劉協的面前。可恨孫策現在昏迷不醒,他要是醒了,說一句不讓孫尚香走,那這個理就在劉協這邊。可問題是孫策就是不醒,老婆孩子到了身邊倒是有了知覺,可光有知覺還不夠啊,你得能說話才行。
有些想要堵住朱治那張破嘴的劉協帶著華佗跟張仲景又來到孫策的病榻前。與前幾次的會診結果一樣,孫策的身體正在一天天好轉,可就是不見有蘇醒的跡象。
“一般來說,昏迷不醒的人通常在受到強烈刺激的時候容易蘇醒過來,咱們是不是試試?”劉協看著緊閉雙眼的孫策,向華佗提議道。
“哦?還有這個說法?倒是值得一試。”華佗一聽立刻感興趣的讚同道。無論是華佗還是張仲景,對醫術研究的癡迷程度都已經快到走火入魔的地步。反正要受刺激的又不是他們,他們當然不會反對。
而周瑜也希望孫策可以盡快蘇醒過來。江東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已經讓周瑜對重返江東一事死了心。孫權的清洗,已經讓孫策、周瑜辛苦打下的根基損失殆盡。即便這時他們兄弟倆能回江東,那也是回去送人頭。大權在握的孫權是不會允許他們二人活著回到江東的。
辛苦打拚了十幾年的事業就這麽被人霸佔,周瑜自然心有不甘,但最讓他感到擔憂的,還是孫策醒來以後能否接受這個現實。作為孫策的知己,對孫策的性情周瑜要比任何人都了解。被自己的親兄弟派人從身後暗算,這個打擊周瑜自問,恐怕自己都接受不了。
即希望孫策能夠醒來,又怕孫策醒來接受不了現實的打擊,周瑜就這麽矛盾的站在一旁看著劉協讓人撓孫策的腳底板,撓完沒有效果又讓人取來金針準備進行下一步的刺激。
“你們做什麽?”孫尚香怒衝衝跑過來製止質問道。
“別礙事,我們在想辦法讓你哥醒過來。”劉協見狀解釋道。
“這樣就能讓我哥醒過來?”孫尚香不信,攔著不讓人靠近孫策。
“這只是開始,總要一步一步來,要是針扎也不管用,那就要麻煩你嫂子幫忙。”劉協皺眉說道。
“我嫂子能幫什麽忙?”
“小孩子家家少打聽這些,去,一邊玩去,不要在這礙手礙腳。”
“我不,不許你們糟踐我哥。”孫尚香固執的叫道。
“糟踐?不會說話就別說,什麽叫糟踐?你讓開!”劉協額頭冒出黑線,糟踐這詞好像是用來形容男人把女人如何如何吧,用在這裡容易叫人誤會。
“我不!”
由於孫尚香的阻止,通過針扎刺激孫策醒來的計劃不得不半途而廢,剩下的就要靠大喬了,都是過來人,劉協也不必把話說的太直白。大喬雖不知劉協所說是真是假,但病患家屬的心理,只要有一點可能,就值得一試。
孫尚香被趕回了自己的小院還有些不放心,為了避免這丫頭壞事,周瑜乾脆將她鎖在了屋裡,並且派人守在門口。
“尚香,別管公瑾,他是為你好。”小喬見了有些不忍,趁送飯的工夫勸孫尚香道。
“小喬姐,我就不明白,想讓我哥醒來嫂子能幫什麽忙?我不行嗎?”孫尚香一邊吃飯一邊不服氣的問道。
“呸呸~不知羞的小丫頭,什麽話都敢說。這個忙除了你嫂子,誰也不能幫。”
“為什麽?”
“……你嫂子要與你哥行周公之禮,你怎麽幫?”小喬見孫尚香刨根問底,乾脆把話挑明。孫尚香對夫妻之間的事情是有一定了解的,之前孫權有意用她與荊南聯姻,派自己的夫人謝氏為她突擊普及過相關的一些知識。
孫尚香一開始想不明白,但小喬把話說得如此明白,她頓時就了然了。臉上就覺得火辣辣的,這個忙,除了嫂子別人真的幫不上。
“呦?小丫頭也知道害羞啦。”小喬見孫尚香把整個小臉埋進了碗裡,不由打趣道。
“小喬姐,既然是這回事,怎麽沒人早告訴我?”孫尚香羞紅著臉埋怨小喬道。
“怎麽告訴你?那些大男人好意思跟你這個小丫頭說這些事嗎?”小喬白了孫尚香一眼道。
“……都怪那個昏君!”孫尚香鬱悶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嚇得小喬臉色微變,急聲呵斥道:“閉嘴!不得胡言!”
“小喬姐,本來就是嘛,要不是他來,我怎麽會丟這麽大的人。”孫尚香不服氣的說道。
“……他來還不是因為你。你那二哥想要把你討要回去另尋買主,而他想要留下你又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只有你哥醒了,哪怕行動不便,只要能開口說話,他都能直接回絕你那二哥的要求。”小喬白了孫尚香一眼,解釋道。
“……他可以跟我結拜為兄妹嘛。”
“美得你,他乃是大漢天子,如今大漢中興在望,青史留名是肯定的。你何德何能?與他結拜為兄妹?這話別在外面說,會叫人恥笑的。”
“……難道只有我哥醒來我才不用回江東?”
“恐怕是的,否則江東那位畢竟也是你兄長。長兄為父,如今你長兄昏迷不醒,你的婚姻大事自然就要聽你那位二哥的。聖上若是強留你,好說不好聽啊。”小喬對孫權沒好感,說話自然也就不客氣。想想也對,說自己丈夫是叛徒,毀了丈夫奮鬥了十幾年的事業,要是還好聲好氣,那就是有病了。
“……但願我哥能醒過來。”
“……尚香,你不會是想去看看吧?”看到孫尚香眼神有些飄忽,小喬不由擔心的問道。這孫尚香膽大包天,逃婚這種離經叛道的事情她都敢乾,這世上恐怕就沒她不敢乾的事情。
“小喬姐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會那樣不知羞恥。”孫尚香大聲抱怨道。可小喬卻覺得孫尚香是被自己說中了心中所想,故意大聲。
“尚香,既然你還知道羞恥二字,那就不要多想,早些安歇吧。你兄長會不會醒過來,明日自見分曉。”
孫尚香失眠了……自古哪個少女不懷春,孫尚香又不是懵懂無知,畢竟經歷過一段婚前的教育,對夫妻之事有所了解。而古代在對這方面的教育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簡單粗暴,因為羞於啟齒,許多人一般都是用春宮畫冊代言,讓受教育者自我領悟。
小喬若是不把話說得如此直白,孫尚香還不會往哪方面想,可小喬把話說白了,之前受教育時所看的春宮畫冊中的內容,便一幅幅在孫尚香的腦海裡閃現。孫尚香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直熬到天色微亮,索性不睡了,翻身而起打算去看看昨晚嫂子努力一晚的效果如何。
剛一出門,孫尚香就被人給攔住了,這時天才剛亮,周瑜夫妻都沒醒,更何況昨晚勞累一晚的孫策夫婦。孫尚香這個閑人想去看看兄長,自有人攔著不讓去。孫尚香也不好這時候鬧騰,隻好回到屋中耐著性子等待,一直等到周瑜夫婦起床,這才拖著二人一同去了孫策夫婦所住的小院。
剛到小院門口,就見大喬面色紅潤的走了出來。孫尚香見到立刻迎上去說道:“嫂子辛苦了。”
這話本沒什麽毛病,但說的實在不是時候。大喬一聽頓時臉色一紅,低頭不理孫尚香。孫尚香身後的小喬也覺得有些好笑,可又擔心自己一笑會讓姐姐下不來台,隻好強忍著上前抬頭一拍孫尚香的後腦杓,問大喬道:“姐姐,姐夫如何了?”
聽到妹妹問起這個,大喬不由抬頭喜道:“醒了,說有些餓,我正要去廚房熬些粥來。”
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周瑜聞聽當即一個箭步,衝進了房間,就見孫策躺在床上,正側頭望著自己。
“伯符……”周瑜有些激動,不知該說些什麽。而孫策此時也是嘴唇微動,不知想說什麽。
周瑜兩步上前握住孫策的右手,溫言道:“伯符,你可算是醒了。”
“……公瑾,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孫策反手握住周瑜的手,動情的說道。
“不辛苦,不辛苦,你能醒來一切都值得。”周瑜連聲說道。
孫策、周瑜相交多年,那交情可說是割頭換頸的交情。雖非一奶同胞,但卻已經勝過了那些親兄弟。
孫策剛醒,身體虛弱,周瑜一面吩咐廚房準備清淡些的吃食,一面有選擇的將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孫策。好在孫策身上的傷這段時間已經痊愈,僅僅只是身體比較虛弱,倒沒有因為周瑜所說的事情引起傷口迸裂的後果。不過就算是如此,也讓孫策大受打擊。
自脫離袁術那時算起,孫策為了孫家的興盛努力了十四年,期間流血流汗,更是數度身陷險境。可以說江東是孫策與周瑜一點一點打下來的,如今卻被人搶走,而且還是被自己的親兄弟搶走,這個打擊讓孫策有些不能接受。
“伯符……”周瑜擔心的看著孫策,唯恐他一時想不開。
“……”孫策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公瑾,莫擔心我,我沒事。”
雖然孫策口中說沒事,周瑜卻不敢就此放心,依舊擔心的看著孫策問道:“伯符,那你對日後有何打算?”
“……江東,我們回不去了吧?”孫策沉默了半晌,悠悠的問道。
“……回不去了,張昭致仕,諸葛瑾閑置,賀齊明升暗降,高寵為保喬夫人跟紹兒過江身死,咱們在軍中所培植的親信也遭到大批清洗, 眼下的江東,已經是孫仲謀的天下了。”
“哈~你說我當初怎麽就叫豬油蒙了心,沒有看出仲謀的野心呢。”孫策自嘲的一笑道。
“伯符,何必自責,不光是你,我不一樣放松了對他的警惕嘛。”
“不,此事不怪你,隻怪我識人不明,養虎為患。”
“伯符,還是別再說了,想想你我的以後吧。”周瑜唯恐孫策越想越難過,趕忙轉移話題道。
“……公瑾,你覺得當今聖上如何?其實昨晚醒來以後喬兒就與我說了一些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說良心話,我挺感激他,若沒有他派人救我,我與喬兒、紹兒就要天人永隔了。”孫策聞言看了周瑜一眼,微微點頭道。
“……與當今聖上同處一個時代,對你我來說是個悲哀,不過也因此讓你我還有一線希望。天下這個夢想是沒機會實現了,但為子孫後代打拚出一個富貴,那還能夠辦到。”
聽周瑜提到子孫後代,孫策不由有了一些精神,江東的基業與他孫策已經沒多大關系。眼下老婆孩子都在身邊,他孫策的確要為自己孩子的將來努力奮鬥一番。眼下孫策不過三十有三,不管是個人武力還是帶兵經驗,都足以擔當一面。只不過劉協會不會放心用他,孫策還有些擔心,這也是為何孫策會問周瑜對當今的天子有何看法。
“伯符,你可知呂布呂溫侯?”周瑜沒有直接回答孫策的問題,而是向孫策提起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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