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攘外必先安內!
作為涼州牧,賈詡這點道理肯定是懂的。西羌徹裡吉突然興兵來犯,對朝廷如今的西征必定會有影響,不過只要應對得當,朝廷的這次西征也未必會以失敗收場。賈詡手中兵力不足,趙雲、龐德兩員大將雖勇,但眼下卻只能保持守勢,確保征西大軍的歸路不被切斷。
倒不是涼州無兵可用,韓遂、馬騰手中皆有數萬精兵,可對這二人的兵馬,賈詡卻不敢輕易調動。徹裡吉出兵原因尚未查清,難保不是有人想要裡應外合,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賈詡不敢輕動。這也是他為何會寫信請朝廷配合揪住“內奸”的主要原因。內患不除,對外就會縮手縮腳,頗多顧忌。
徹裡吉興兵來犯,韓遂、馬騰雖然都表現的義憤填膺,叫嚷著要出兵協助朝廷對付徹裡吉,但賈詡卻並未答應,只是推說朝廷會有對策,安撫韓遂、馬騰稍安勿躁。
“文和,莫不是不信我馬騰?”私底下,馬騰找到賈詡詢問究竟。賈詡聞言搖頭道:“壽成,你的心意我明白,聖上更是知道的清楚,在我來上任之前,聖上就曾告訴我馬騰乃是可信之人。可壽成你就沒有覺得韓文約的表現有些異常嗎?”
“唔?”馬騰聞言愣,賈詡若是不提醒,馬騰還不覺得什麽,可被賈詡這麽說,在聯想起前些天韓遂那番表現,的確是有些與往常不同。平時的韓遂,對朝廷政令多有抵觸,即便是接受的命令,在執行的時候也會打些折扣,什麽時候他像現在這樣積極過,竟然準備傾盡全力協助朝廷對付徹裡吉。
看到馬騰神色數變,賈詡微微點頭道:“事出反常必為妖,眼下朝廷正在征討西域,據消息稱,張遼與典韋所率的大軍現在正在與西域諸國的聯軍對峙,不日就可能爆發決戰,此時若是涼州爆發戰爭的消息傳去,極有可能動搖軍心致使此次征西功虧簣,所以我們目前要求穩。”
“文和,你的擔心我已知曉,可也不能就這樣任憑徹裡吉那個羌人在涼州橫行啊。你若是信我,那就讓我來收拾他。”
“壽成,我自是信你,可你莫要忘了,咱們的敵人很有可能不止徹裡吉個啊。”
“你擔心韓遂?”
“嗯,他的表現太反常,讓人不得不擔心。你按兵不動,他就不敢輕舉妄動,可你旦動了,我很擔心他會暴起發難。我們現在需要時間,我已經向朝廷求援,只要朝廷援軍到,我保證讓你帶領你的馬家軍去找徹裡吉算帳。但現在,我們還要忍。”
“那需不需要我派些兵馬聽從你的調遣?”
“不用,你的任務就是盯住韓遂,別讓他在朝廷援軍趕到之前有所異動。還有你也要小心,韓遂不是個善茬,他若是見計不成,極有可能再生計。現如今涼州屬你對他最有威脅,你小心他會出其不意的先對付你。”
“嗯,文和的提醒我記下了,我這就回去安排,你自己也要多保重。”馬騰點點頭,告辭離去。
……
馬騰的突然消停讓韓遂意識到有些不妙。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綽號,既然能被人稱為黃河九曲,那韓遂的心眼也是很多的。再加上做賊心虛,馬騰的反應很快就讓韓遂聯想到是不是自己的心思已經叫賈詡看破。
對賈詡這個欲除之而後快的涼州牧,韓遂可是半點都不敢小瞧。如果事情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那當朝廷援軍趕到的時候,自己的勝算就幾乎等於沒有。羌人不可信,韓遂不認為當朝廷大軍趕到時,徹裡吉還會為了自己這個盟友與朝廷死磕。退兵十有八九,甚至還會為了緩和與朝廷的關系出賣自己。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開始了,那就再沒有退路。不成功便成仁,既然你馬騰鐵了心的要跟朝廷站在起,那就莫怪我韓遂不顧念多年的兄弟情義。就如賈詡提醒馬騰的那樣,韓遂準備趁著朝廷援軍趕到之前搶先發難,先下手的目標就是對他韓家軍威脅頗大的馬家軍。
此時朝廷留在涼州的兵馬並不多,趙雲、龐德麾下各有三千兵馬,兩個月的征兵,讓二人的兵馬增加到了五千,可即便有了這萬兵馬,想對付徹裡吉的十萬鐵騎還是很困難,此時趙雲、龐德龜縮城內確保征西軍的歸路不被切斷,對城外的羌兵也只能無可奈何。
“嶽父大人,真的要動手嗎?”閻行低聲問韓遂道。剛聽到韓遂決意攻擊馬騰的時候,閻行也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但見韓遂十分肯定的點頭,閻行才相信自己沒聽錯。
韓遂、馬騰是結義兄弟,在朝廷未進入涼州之前,二人因為共同的利益而保持著態度致,可隨著朝廷在涼州扎根,韓、馬二人的分歧也越來越多,最終走到了兵戎相見的天。
對不對付馬騰對閻行來說並不重要。文無第,武無第二,閻行對自己的武藝也很自負,這樣來,對馬騰那個被羌人稱為天將軍的兒子馬超,心裡自然也是不服氣多時。以往雖然也有切磋過,但二人都留了手,自然也就不能盡興。現在好了,可以確實與馬超分出個勝負,確定誰才是涼州武將第人,閻行對此隱隱也有些期待。
閻行與韓遂有殺父之仇,也正是因為這份仇,讓閻行恨不得讓韓遂生不如死。韓遂很聰明,閻行也不笨。為了取信韓遂,閻行不惜娶仇人之女博取仇人信任。以閻行此時的地位,想要取韓遂的性命並不成問題。他是韓遂的女婿,有的是機會與韓遂獨處,而以閻行的武藝,韓遂幾乎就是十死無生。
可閻行並不想要這樣簡單的報復韓遂,他希望看到韓遂在痛苦絕望中死去,這才能對得起被韓遂滅門的閻家上下百十余口的冤魂。閻行了解韓遂,知道這是個野心極大的人,而想讓野心家絕望的時候,就是野心家親眼看著野心破滅的時候。本來韓遂身邊還有成公英這個智囊有可能成為閻行復仇的阻礙,卻不想韓遂自毀長城,將成公英關進了大牢。
閻行之前假冒韓遂的名義去大牢除掉了成公英,偽造現場做成成公英在失望之下飲毒酒自盡,而當時韓遂正為造反做著準備,對成公英之死也就沒有多問,只是吩咐好生安葬便沒有再提,反倒讓閻行留下的後手沒了用武之地。
閻行親眼看著成公英被埋進了土裡,韓遂麾下的八健將又多是匹夫之輩,此時能與韓遂商議大事的,也就只剩下閻行這個人。
韓遂與馬騰的實力相當,要是兩家真的擺開車馬堂堂正正的交戰,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所以為了取勝,韓遂必須出其不意,搶佔先手。
馬騰雖然已經得了賈詡的提醒,可與韓遂十幾年的交情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韓遂親自前來邀請,馬騰自然不好回絕,當晚帶著長子馬超前來韓遂的住處飲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韓遂放下了酒杯,看著馬騰問道:“賢弟,如今朝廷失德,薄待我等,愚兄準備給朝廷些教訓,不知賢弟可願助愚兄臂之力?”
自酒宴開始,韓遂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個勁的對馬騰抱怨朝廷對他的不公,只是馬騰卻是悶頭喝酒,就是不接茬。現在聽到韓遂忽然這麽問,馬騰知道躲不過去了,也放下酒杯看著韓遂問道:“不知兄長想讓小弟如何相助?”
“眼下徹裡吉正在攻打張掖、酒泉,賈文和無暇他顧,愚兄想要讓涼州變成你我兄弟的天下。”
“可是兄長,朝廷即便沒有了涼州,依然有實力對付你我?到時引來朝廷的報復,兄長有把握保住涼州?兄長,羌人不可信,你我皆是漢人,為何定要與外人勾結禍害自己人?”
“……這麽說,賢弟是不願與為兄心了?”韓遂的語氣變冷。
“兄長,非是小弟不願,而是兄長所選這條路是死路,小弟身負馬家上百條性命,不能帶著他們給兄長陪葬。”
“既如此,那你就好自為之吧。”說到這,韓遂舉起酒杯摔在了地上,立刻便有刀斧手衝了進來,將馬騰團團圍住。
“兄長這是作甚?”馬騰臉色沉,心中暗叫不妙。
“無他,你我兄弟多日未聚,愚兄想要請賢弟在這裡多盤恆幾日。”韓遂臉計謀得逞的笑容,慢條斯理的對馬騰說道。
“兄長,可這是條不歸路,你要是真走上去,再想回頭可就難了。”馬騰苦勸道。
“賢弟,莫怪愚兄不顧兄弟情義,實在是你自己不識時務。”韓遂說完這話沒有再理會馬騰,起身走了出去,任由馬騰連聲咆哮。
按照韓遂的計劃,控制住馬騰、馬超父子,那就等同於控制住了馬家軍,對於馬家軍的強悍戰力,韓遂還是利用多過剿滅。借助馬騰之手讓馬家軍為己所用,從而將馬騰綁在自己的戰車上,這才是韓遂的最終目的。
只是天不遂人願,馬騰是被韓遂拿下了,可馬騰的長子馬超卻比自家老子更加警覺,在瞧出破綻以後借口方便,逃出了埋伏。閻行雖然已經帶人前去追趕,可能否追回還不清楚。
“可惡!事不宜遲,程銀、楊秋。”
“末將在。”
“你二人速速趕回軍營率部前往武威,務必將馬騰的家小打盡。”
“大人,若是馬家反抗怎麽辦?”楊秋出言問道。
“格殺勿論。”
“末將遵令。”
……
馬超單人獨騎在返回武威的路上疾馳,此次前來姑臧請戰,馬騰並未帶過多人馬,不像韓遂口氣帶來了萬人,現如今就駐扎在蒼松。這也是馬騰有些托大,他要是也帶大隊人馬趕來,韓遂也不敢輕舉妄動。可現在馬騰已經成了韓遂的“坐上賓”,想要救他脫困僅憑馬超人遠遠不夠,馬超只能先趕回武威,再做計較。
“馬超休走!”身背後傳來急呼,馬超抽空回頭看,追兵來了,領頭的正是閻行。馬超的馬是寶馬,可閻行的馬同樣也不是凡品,馬超眼看著自己擺脫不了閻行,索性便駐馬取槍。對自己的武藝,馬超還是很有信心的。
“彥明,何故追我?”
“孟起,酒才喝到半,何故中途退席?”
“哦,臨時想起些要事,還請彥明勿怪。”
“不怪,不怪,只是我也有事想要請孟起答應。”
“不知何事?”
“想請孟起留下,不知可否?”
“我若是不肯呢?”
“那就請孟起勿怪了。”閻行說著槍指馬超。馬超見狀冷笑聲,同樣舉槍遙指,“既然彥明有意,那我自然舍命相陪。”
二人嘴上說的客氣,可動起來手卻是半分情面也不留。馬超大意了,天將軍的稱號讓他驕縱,也因為這份驕縱吃了個大虧。閻行的武藝並就不弱馬超,現在搶佔了先機,更是得勢不饒人。
馬超眼見不能得勝,心裡也不由浮躁起來,高手過招,最忌心浮氣躁,因為那樣更容易叫對手抓住破綻。馬超就是這樣,著不慎,就被閻行槍刺中心中,雖有護心鏡保護沒讓閻行的鐵槍透體而過,可劇烈的疼痛還是刺激的馬超怒吼聲,不管不顧的鐵槍橫掃,擊飛了閻行的頭盔。
“啊~”馬超見機不可失,當即搏命擊,逼退了閻行,當即撥馬就走。必須要走,如今自己已經受傷,閻行只需拖延時間就能穩操勝券。想到這裡,馬超不顧身上傷痛,回身將手中槍擲了出去。正準備催馬追趕的閻行連忙舉槍來擋,卻不想馬超這次的目標不是他閻行,而是胯下的寶馬,閻行個救援不及,胯下馬的身上就被劃開了道大口子,差點將閻行給顛下馬。而被這耽擱,伏在馬背上拚命逃竄的馬超就跑遠了。
“可惜了。”閻行暗自嘀咕了聲,翻身下馬檢查愛馬的傷勢,旁邊的親兵見狀問道:“將軍,咱們還追嗎?”
“……你要想追就帶人去追,不過死了可別怨我。”閻行頭也沒抬的答道。問話的親兵見狀也不再言語,別看馬超受了傷,可對付他們這些小兵卻不成問題,見自家主將的心情似乎不好,這時候聰明人就不會去觸霉頭。
當韓遂得知馬超負傷逃走的消息以後,對閻行忍不住又是陣埋怨,認為閻行這是放虎歸山。閻行對韓遂的責怪倒是虛心接受,但心裡是怎麽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好在韓遂在決定發難之前就已經有了這個心理準備,現在馬騰已經落到了他的手裡,馬家軍對他的威脅倒也去了不少,馬超要是真敢帶著馬家軍來找自己麻煩,到時他就用馬騰威脅馬家軍為自己而戰,看到時馬超那個豎子如何選擇。
韓遂這發難,涼州的局勢頓時就混亂了,原本韓遂還想要趁勢抓住賈詡,在道義上佔據上風,卻不想賈詡就像是事先得到了風聲,就在自己去請馬騰之後,他也帶著人離開了姑臧,去向不明。
韓遂對外謊稱賈詡勾結西羌徹裡吉意圖割據涼州自立為王,自領涼州牧號召各地聽從自己的命令。只是得到的回復卻很不理想,壓根就沒人買他韓遂的帳,氣得韓遂在府衙中又砸碎了不少器物。
與此同時,之前玩失蹤的賈詡也在張掖現身,並且以涼州牧的身份宣布韓遂為朝廷叛逆,無故扣押同僚馬騰,意圖謀反,要求涼州各郡縣緊守各地,不得附從。並且言明朝廷已派大軍趕來,此時聽從韓遂調遣,將來皆以從逆論處。
賈詡的命令比起韓遂的命令更容易叫人接受。 官場有條潛規則,不出錯就是立功。眼下賈詡、韓遂各執詞,各地官員想要明哲保身,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照賈詡所說,保持中立,互不相幫,只等朝廷大軍趕到自有定論。
各地官員是明哲保身,韓遂就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旦真等朝廷大軍趕到,那他韓遂的好日子就到頭了。當今天子劉協不管從哪方面看都不會向著自己,旦劉協認定自己是叛逆,那自己就將成為眾矢之的,那些明哲保身保持觀望的官員,肯定會第時間跳出來對付自己。
形勢逼人,容不得韓遂再做他想,面讓人催促徹裡吉盡快攻下張掖擒獲賈詡,面讓人拿著馬騰的信件前往武威。之前被韓遂派去捉拿馬騰家眷的程銀、楊秋辦事不利,馬家軍早有防備,二人帶著人馬剛進入武威就遭到了攻擊,大敗而回。眼下馬家的主事人雖不是馬超,但同樣也不是好對付的人。好在馬騰還在自己手裡,馬家軍想要對付自己也會有所顧忌,目前應付朝廷的大軍才是要緊,馬家,暫時還是以安撫為主。。 () 《我不是漢獻帝》僅代表作者吳仲達的觀點,如發現其內容有違國家法律相抵觸的內容,請作刪除處理,的立場僅致力於提供健康綠色的閱讀平台。【】,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