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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漢獻帝》第194章 無禮
  身關平會投劉協,絕對不是受到了劉協身上王霸之氣的影響,而是就如劉協對關平所講的那樣,關平投劉協,只不過是為了讓關家可以在大漢繼續延續下去的無奈之選。嚴格來說,劉協與關平有殺父之仇,劉協雖未動手,但關羽自盡,也可以說是被劉協逼迫所致。

  好在關羽臨死前與關平見了最後一面,說服了關平不找劉協尋仇,再加上關平確實有需要照顧的親眷,這才忍氣吞聲的待在了朝廷這邊。要是依關平的脾氣,他是想要回到劉備那邊的,但關羽阻止了兒子的這個想法。起初關平不解,但此時聽到劉協的話,這才明白了父親不讓自己回到劉備身邊的用意。關羽並不看好劉備的將來,與其再做一回朝廷的俘虜,倒不如就僅此一回。

  關羽可以為了義氣二字從容赴死,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後代為自己陪葬,關平也因此成了劉協身邊的武將。憑良心講,關平的武藝還是很不錯的,即便不能躋身超一流猛將的行列,但說是一員猛將也是絲毫不為過。關鍵還是要看跟誰比,跟關羽那肯定是無法比,但對上樂進、牛金這些人的話,那是絲毫不落下風。

  衝鋒陷陣,對關平來講是家常便飯,又因為關羽有意培養,關平排兵布陣的軍事素養同樣不低,假以時日,即便不能成獨當一面的大將,但做個獨領一軍的良將卻是綽綽有余。

  而與關平相比,曹操的兩個兒子曹昂、曹彰就顯得有些不足了,曹昂還好些,與關平的能力相似,不過曹彰就偏科的有些厲害,隻適合做衝鋒陷陣的猛將,卻不適合擔當領軍的大任。

  響鼓不用重錘,有些話劉協只需要點到即可,但對曹彰,劉協必須把話說得透徹才行。曹彰聽了劉協的話,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以及父親曹操會將自己跟大哥留在朝廷的用意,對此他無話可說。

  “主公,城外來人了。”高順走過來向劉協稟報道。

  修武盧被漢軍倒吊在東門,軻比能一得到消息就趕了過來,看著疼愛的小兒子在受苦,軻比能怒不可遏。只是眼下小兒子在漢軍手裡,軻比能不僅不能發飆,還得派人與漢軍商量,贖回小兒子。

  “不要放箭,不要放箭。”一個鮮卑騎手一面高聲大喊一面縱馬疾馳到了上黨東城門下。

  劉協探頭往下瞅了一眼,隨口對一旁的高順道:“伯平,我敢跟你打賭,那人肯定是來商量贖回修武盧那小子的。”

  “……主公,賭博是不對的。”高順聞言板著臉答道。

  劉協聽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伯平,別那麽死板嘛。說實話,自打認識你,我就沒見過你笑,你是不是不會笑啊?”

  “主公,沒有值得末將笑的,末將為何要笑?”高順沒好氣的反問道。

  “怎麽會沒有呢?你難道就一直沒有遇到過好事?人常說人逢喜事精神爽……”

  “主公,鮮卑人的使者到了。”高順打斷劉協的話提醒道。

  “城上的漢軍聽著,我家單於……”

  “你家單於是誰?鮮卑有四個單於,到底是哪一個?”劉協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就大聲問道。劉協是故意的,當年大漢官方打算承認的鮮卑單於只有一個,那就是檀石槐。只不過當年檀石槐傲氣的很,不接受大漢的冊封不說,還在彈漢山建立王庭打算跟大漢對著乾。結果大漢還沒被他乾倒,檀石槐自個倒下了。

  隨著檀石槐一死,鮮卑人立馬又恢復成了四五分裂的狀態,而那時大漢自顧不暇,也就沒精力去管鮮卑人內部的單於之爭。嚴格來說,鮮卑人有幾個單於,劉協都不會承認,之所以問是哪一個,無非也是想要看看有沒有挑撥離間的可能。

  如今的鮮卑內部,實力算雄厚的只有四位,軻比能,素利,步度根以及蒲頭,再加上佔據著彈漢山王庭的擁有檀石槐正統血脈的蹇曼,鮮卑人有五位單於候選人。

  “我家單於軻比能。”

  “軻比能有什麽話要與朕說?”劉協又問道。

  “我家單於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願與你們漢人再起兵戈,有意與你漢人講和……”

  “哈哈哈~”劉協忍不住一陣大笑,笑得城下的鮮卑使者一陣莫名其妙,就在他打算出聲喝問的時候,劉協搶先罵道:“好個不要臉的軻比能,殺我百姓,搶我民財,這時候倒感念起上天有好生之德了?你們鮮卑人他娘的莫非都是傻子不成?亦或是把我漢人當成了傻子?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你回去告訴軻比能,血債唯有血來償,當初你們鮮卑人是如何殺我漢人的,這回我漢人就如何殺回去,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使者聞聽剛想要說兩句場面話,一支利箭就自城頭飛下,射落了使者的頭盔、使者大驚失色,急忙撥馬逃離。

  “伯平,這裡就交給你了。”劉協吩咐高順道。

  “主公放心,有高順在,東門不會有事。”高順自信的答道。

  不出劉協所料,軻比能大怒,興兵前來,打算用實際行動回復一下劉協對他的答覆。只是缺乏攻城器械,久攻不下而身心疲憊的鮮卑人實在是沒給軻比能長臉,氣勢洶洶的來,灰溜溜的又退了回去。

  “廢物!廢物!”軻比能拿著馬鞭大力抽打無功而返的將領。等到發泄的差不多了,軻比能眼望上黨城頭飄揚的大漢軍旗,咬牙切齒。

  “大王,要不明日讓末將試試?”胡圖哈見軻比能煩悶,毛遂自薦道。胡圖哈一向自詡是員智將,只不過旁人沒承認過,眼下鮮卑眾將對上黨無可奈何,胡圖哈覺得到了證明自己的時候。

  “你?你有什麽辦法?”軻比能並不看好胡圖哈,雖然這人的腦子的確比起一般的人要好使,但此人並沒有大智慧,頂多也就是賣弄一些小聰明。軻比能並不喜歡胡圖哈,但與其這樣一籌莫展,倒不如聽聽胡圖哈的餿主意。餿主意再餿,那也是主意不是。

  激將法並不是什麽時候都管用,至少軻比能就覺得城內的漢軍不會因為胡圖哈讓人去罵陣就會開城門出來一戰。不過看胡圖哈自信滿滿的樣子,軻比能也不好打擊手下的積極性,至少不管主意靈不靈,好賴人家出主意了,比那些悶頭不吭聲的要強些。

  得到軻比能的允許,胡圖哈立刻便從軍中挑選出了百多個嘴髒嗓門大的,準備明日去城下罵陣。還別說,等次日胡圖哈帶著手下的“罵將”在城下擺開陣勢破口大罵的時候,城頭的漢軍還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本以為軻比能不會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沒想到這家夥無計可施的時候還是用上了。胡圖哈的人罵得很難聽,只是城中的漢軍卻就是不回應,一直罵了一上午,罵得口乾舌燥,胡圖哈隻得帶著手下罵將暫時收兵,準備下午接著罵。就算不能將漢軍罵出來,過過嘴癮也是好的。

  可等到胡圖哈帶著人用過了午飯又歇息了片刻,準備在城下再掀罵戰的時候,這回城頭的漢軍有回應了。

  劉協這次出兵並州的目的就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現在遇到鮮卑人罵陣,那自然也要以罵還罵。別看漢軍如今提倡學習文化,可那些本就是市井出身的軍漢,在從軍之前有幾個沒跟人對罵吧?而且漢語博大精深,要說到罵人,漢人能當鮮卑人的祖宗。

  之前胡圖哈帶著人罵陣的時候,劉協也在挑選“精英人士”準備還擊,等到下午胡圖哈再來的時候,漢軍的還擊也開始了。

  鐵皮大喇叭是必備的,至於回罵的內容,請自行想象,反正是怎麽難聽怎麽罵,要多髒有多髒,別人聽了恨不得割自己耳朵的那種。

  胡圖哈被罵得抽抽了,軻比能看著被人從陣前拖回來口吐白沫直翻白眼的胡圖哈,沒好氣的揮揮手,讓人趕緊把胡圖哈帶走,要不然他很有可能一刀砍死這個有損軍容的渣渣。

  “大漢天子可在城上?本王軻比能,請大漢天子現身說話。”軻比能縱馬上前,揚聲對城頭喊道。

  “朕便是大漢天子,軻比能,你無故犯境,殺我大漢子民,如今見朕又有什麽好說的。”劉協露面怒聲喝問軻比能,說完又小聲問一旁的曹彰道:“子文,能不能一箭射死城下那家夥?”

  “……不行,那家夥鬼得很,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弓箭的射程之外。”曹彰看了一眼城下,微微搖頭答道。

  “……可惜了。”劉協聽了有些遺憾的說道。說的身後站著的高順、關平等人忍不住微微搖頭,遇人不淑的感覺自心中油然而生。

  “大漢天子,先前的種種暫且不提,我隻問大漢天子一句,可願與我鮮卑……”

  “我不提你大爺!”劉協暴怒,不等軻比能把話說完,抓起城頭一塊碎磚就衝軻比能扔了下去。奶奶的,幾乎將並州的漢人殺絕,這時候想要用不提兩個字遮掩過去,這世上哪來這麽便宜的好事。出兵並州的目的就是復仇,不提鮮卑人屠戮漢人的事情,那劉協來並州做什麽?

  居高臨下,又因為被軻比能避重就輕的話給激怒,劉協超常發揮,扔出去的碎磚雖沒砸中軻比能,卻把軻比能的胯下馬給弄驚了,沒防備的軻比能一下子就被愛馬掀翻在地。兩軍陣前,劉協不顧皇帝形象出手傷人,而軻比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屁股著地,二者相比較起來,還是軻比能更丟人一些。

  在鮮卑,軻比能何時受過這種羞辱,即便是佔據著王庭的蹇曼,見到自己也慫得跟三孫子似的。從地上爬起來以後,軻比能一把推開過來攙扶自己的人,一刀砍下了心愛戰馬的馬頭,刀指城頭賭咒發誓道:“不破此城,誓不收兵!”

  如何守城是郝昭、高順這些人的事,惹完禍的劉協不管。本來堅守上黨的目的就是為了拖住鮮卑人的人馬,馬超率領伏波軍來援後,蒲頭與步度根便離開了上黨。原本若是用緩兵之計,也可以拖住軻比能,但那樣做還是有一定風險。鬼知道軻比能會不會將計就計,跟劉協玩虛的,假意談和,暗中撤兵。倒不如像這樣直接激怒軻比能,讓他當眾發誓,那樣即便他想要撤兵,也需要顧忌自己的顏面。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士元也。”劉協拍著龐統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方才回到城中,這一路上劉協沒少被身邊的人埋怨,龐統為他解圍,讓劉協很是開心。

  龐統咧咧嘴,無奈的說道:“主公,麻煩你輕點,屬下身子單薄,經不過主公的拍打。”

  “呵呵……好,回頭找東西給你補補。”

  “軍師,那眼下該如何應對?軻比能在陣前受辱,鮮卑人之後肯定會更加瘋狂的攻城。”郝昭出聲問道。

  “有什麽好怕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鮮卑人的戰馬就是再厲害,他也上不了城頭。而且伯道你也不老實啊,我就不信你沒留一手。”龐統聞言笑道。

  “那不是為了有備無患嘛。”被拆穿的郝昭臉不紅氣不喘的解釋道。

  ……

  一連十天,軻比能為了報復劉協晝夜不停的攻打上黨,只是城中漢軍準備充分,鮮卑人雖然舍命,多次不計死傷的攀上城頭,可卻始終無法在城頭立足太久,沒堅持一會就愣是讓漢軍又給趕了下去。

  “大王,屬下有一妙計。”經過這些天的調養,胡圖哈又恢復了精神。他如今已經成了鮮卑人中的笑柄,只是他自己卻裝作不知道,身體剛好一點,就又屁顛顛的跑來給軻比能獻計了。

  “講。”軻比能隨口說道。

  “是,大王你忘了,我軍中還有不少俘虜的漢人。若是可以驅使他們前來攻城,到時那城中的漢人是殺還是不殺?”胡圖哈一臉諂媚的說道。

  軻比能聽到這話眼睛不由一亮,鮮卑人南下並州,燒殺劫掠,被俘的漢人也不過是等同於牛羊的戰利品,之前軻比能是氣糊塗了,忘記了漢人也是人,如今被胡圖哈一提醒,頓時醒悟過來。

  “這個主意出得好!”軻比能大力拍著胡圖哈的肩膀誇道。

  一事不煩二主,既然這個主意是胡圖哈出的,那集中起來的漢人就交由胡圖哈指揮。胡圖哈倒也不挑揀,欣然領命。

  “主公,那些人……”看到被鮮卑人驅趕著向城下靠近的漢人,郝昭一時沒了主意,急忙請來劉協問計。劉協也皺起了眉頭,軻比能這招歹毒呀,自己是大漢天子,自然不能下射殺自己子民的命令,可若是置之不理,上黨又有被攻破的可能。

  就在劉協感到左右為難的時候,龐統出現了,問道:“主公,何事犯愁?”

  “士元,你來得正好,此時敢當如何?”劉協急忙問道。

  “此事又有何難?主公且看那邊……”龐統說著一指劉協的左側,劉協不知龐統想幹什麽,依言扭頭去看,不想此時站在劉協身後的關平出手如電,一手刀疲暈了劉協。

  “士元,你做什麽?”郝昭吃了一驚,怒聲問道。

  “伯道,你就不該讓主公來此。”龐統將暈過去的劉協交給關平,沉聲對眾人喝道:“主公身體稍有不適,按照先前議定的章程,現在城中大小事務皆有我主持。我命令,但凡靠近城牆著,無論漢人還是鮮卑人,一律格殺!”

  “士元,你……”郝昭聽到這話才明白了龐統的用意,不由後悔之前命人請劉協來此。

  “伯道,主公的名聲比你我的重要。”龐統輕聲對郝昭說了一聲,又厲聲喝斥眾人道:“都打起精神來!上黨事關主公生死存亡,不容有失。”

  劉協自掌權以來便深知兵權的重要,而他將心比心的做事方式,也讓他贏得了大部分下級官兵的擁戴。在軍中的威望,甚至比劉協自己估計的還要高。先前守城的官兵還有些猶豫,畢竟射殺自己的同胞要比射殺鮮卑人困難,心裡那道坎難過。但隨著龐統出現主持大局,將劉協從此事中摘了出去,又挺身而出主動擔責,官兵心裡那點顧忌也就淡了許多,射殺城下的漢人也就不再手抖。

  ……

  劉協悠悠醒轉,發現自己躺在官衙自己的房間裡,努力回想了一下,總算是想起了事情的經過。揉著還有些酸疼的後脖頸,劉協自言自語的說道:“是哪個王八蛋下的手?下手夠黑的。”

  “主公,你醒了。”門外的羊衜聽到劉協的聲音,不由欣喜的叫道。羊衜原是孔融的女婿,後來孔氏亡故,羊衜又續娶了蔡邕的二女兒為妻。其父羊續也是朝中重臣,此番劉協帶羊衜來並州,就有意讓他擔任上黨郡守一職。當然眼下鮮卑人未退,羊衜也就沒有馬上上任,目前只是劉協身邊的幕僚,協助龐統處理軍務。

  “嗯,醒了,誰把我送回來的?”

  “是關校尉。”

  “哦,關平。唔……估計就是他下得手。”劉協回想了一下自己暈過去之前關平所站的位置,自言自語的說道。

  “主公,你現在身體是否無恙?”羊衜試探的問道。

  “怎麽了?”劉協聞言問道。

  “若是無事,還請主公移步前廳,龐軍師跟關校尉已經在那裡跪了快一個時辰了。”羊衜輕聲答道。

  “哼,他們倒是機靈,沒等我去找他們算帳。”劉協聽後輕哼一聲,邁步向前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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