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大旱,反賊四起,大明朝廷自然不能不管不顧,不但朱慈炅在想辦法,滿朝文武也在想辦法。這辦法還沒想出來,東林黨卻又跳出來彈劾徐光啟了。
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究其原因,還是為了錢,賑災和剿賊都需要錢,滿朝文武倒沒打國庫的主意,那點銀子也撐不了兩年,他們都認為應該增加稅賦。以徐光啟為首的所謂“師黨”主張征收鹽、茶、布匹等物的交易稅,三十稅一,一年能多收個上千萬兩;而以錢龍錫和成基命為首的東林黨卻主張增加農田的租稅,每畝地增加三分租稅,一年也差不多能多收上千萬兩。
正當兩方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東林黨的言官們又開始彈劾徐光啟了。
這次自然又是錢謙益在後面煽風點火,掀起黨爭,以期能把徐光啟拉下馬,自己入閣拜相。“師黨”之說也是他提出來的,大概意思就是徐光啟仗著自己是帝師,結黨隱私,排除異己。
朱慈炅一看到彈劾奏折,不由大怒,他總算是看出來了,有些東林黨的言官壓根就不是監督百官的工具,而是黨爭工具,他們不管是非對錯,隻知排除異己。
徐光啟有沒有結黨他還不知道嗎,國事都艱難到這種程度了,他們還跳出來搗亂,看樣子不收拾一下是不行了。
這個時候朱慈炅已經通過秦良玉牢牢的把控了京營,又通過日興隆的股份拉攏了駱養性,錦衣衛已經牢牢握在手中,東廠那就更不用說了,曹化淳早已是他的親信。這京城現在已經是他崇正皇帝朱慈炅說了算了,自然不會再任由這些跳梁小醜蹦躂。
朱慈炅看到彈劾奏折以後,立馬將曹化淳招到跟前,把奏折一把塞到他手裡,不容置疑的問道:“這次是誰在暗中搗鬼,你查出來了吧?”
曹化淳打開奏折,微微掃了一眼便肯定的回道:“是禮部左侍郎錢謙益。”
朱慈炅聞言,咬牙切齒的道:“原來是錢謙益,倒是把這個狗漢奸給忘了,上兩次的彈劾是不是他乾的?”
曹化淳聞言,有點猶豫的回道:“具體是不是他還沒有查清楚,但第一次帶頭彈劾徐光啟大人的禮科給事中瞿式耜是他的親信,第二次帶頭鬧事的侍講學士黃宗周是他的至交好友,想必跟他是脫不了乾系的。”
朱慈炅這個氣啊,錢謙益這個狗漢奸,原以為他投降清軍是形勢所迫,不得不降,卻不曾想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是個壞的腳底流膿的大壞蛋,他不由冷哼道:“哼,‘水太冷,不能下’,這次我讓你連水都見不著。”
曹化淳聽了小皇帝的話直接就蒙圈了,前面那一句裡的‘漢奸’一詞在明朝還沒創造出來,他不知道是什麽個意思,但前面加了個‘狗’字,想來也不是什麽好話。後面這什麽‘水太冷,不能下’就更加莫名其妙了,他壓根就不明覺厲。
‘水太冷,不能下’曹化淳自然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那是十多年後,錢謙益在南明皇朝滅亡時說的一句經典。
那個時候清軍兵臨南京城下,秦淮八豔之一,也就是錢謙益的老婆柳如是勸錢謙益與其一起投水殉國。錢謙益沉思無語,最後走下水池試了一下水,說:“水太冷,不能下”!柳如是忠烈依舊,“奮身欲沉池水中”,卻給錢謙益硬托住了。
後面,錢謙益率南明的一乾大臣在滂沱大雨中開城向清軍統帥多鐸迎降,做了個無恥的狗漢奸。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冠冕堂皇,自命清高的東林黨領袖在亡國的時候對大明的忠誠連個風塵女子都不如!
朱慈炅知道,
對這種恬不知恥的小人不能明著來,只能跟他們玩陰的。明著來沒借口不說,還容易壞事,小人小人,這種為了活命連投降清軍都做的出來的小人,你明著去對付他,他還不想盡辦法來保命啊,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他拉下水。 這玩陰的就不一樣了,朕就陰你了,怎麽滴,你敢罵朕?
其實,早在東林黨和徐光啟他們爭論該增加哪裡的稅賦的時候朱慈炅就了解過了,東林黨之所以不同意征收交易稅就是因為他們背後站的是江南的士大夫官僚集團,那些人都是土豪,名下不知道有多少生意,這一征收交易稅,他們一年最少要交幾百萬兩稅,他們自然是不幹了。
朱慈炅一直以為明末清初最有錢的就是晉商,其實他搞錯了,明末的時候晉商還只是剛剛崛起,真正富甲天下的是江南士大夫集團控制的產業。
明末那會兒旱災和兵災一直都是在北方肆虐,江南根本就沒受一點影響,再加上江南本來就物產豐富,手工業發達,對外貿易盛行,所以江南的本地豪強一個個都富的流油。要不然京城都陷落了,他們哪裡來的錢擁立福王建立南明政權,又哪裡來的錢組織幾十萬大軍和清軍對抗,苟延殘喘了將近二十年。
可惜他們終究是一幫空談誤國的文人,在凶殘的清軍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只知道爭權奪利,清軍一來就做鳥獸散,逃的逃,降的降,空有幾十萬大軍卻沒有做出一點像樣的抵抗。
當然,那些都是崇禎朝的事情,現在是崇正皇帝當朝,他們想誤國,想敗家,想把富饒的江南拱手送給清軍,也沒有機會了,我們的小皇帝朱慈炅這會兒正準備教他們怎麽做人呢。
首先要教的自然是一直隱藏在背後煽風點火的錢謙益,還有不顧國難只知道維護江南士大夫集團利益的吏部左侍郎成基命和吏部右侍郎錢龍錫,還有那些不管是非忠奸,只知道攻擊異己的東林黨言官。
怎麽收拾呢?朱慈炅早就想好了, 你們不是不顧國難嗎?你們不是不管農民死活還要增加租稅嗎?那好,哪裡國難最嚴重就讓你們去哪兒,想增加租稅,想逼農民造反,那就讓你們親自去收稅。
於是,第二天,朱慈炅下旨,同意加收農田租稅每畝三分,同時進禮部左侍郎錢謙益為都察院右都禦使總督陝西三邊軍務,負責陝西和山西農民軍剿撫事宜。進吏部左侍郎成基命為陝西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吏部右侍郎錢龍錫為陝西承宣布政使司右布政使,負責陝西地方事物。進禮科給事中瞿式耜等一眾言官為陝西各州府知府、知州、同知。原陝西巡撫楊鶴降為禮部左侍郎,其他官員另有任用。
這下錢謙益傻眼了,他終於如願升為正二品了,但不是禮部尚書,更沒有登閣拜相,而是被發配到陝西去當巡撫,連帶成基命和錢龍錫都受他牽連,被一並丟進反賊的老窩裡!
這已經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問題了,搞不好連命都要蝕掉了。但他們卻又無話可說,誰叫他們朝會的時候一個個都慷慨激昂,一副為國為民,鞠躬盡瘁的樣子。
現在給他們機會去鞠躬盡瘁,去為國為民了,而且還給他們升了官,他們敢拒絕嗎?那豈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仕途也毀了,名聲也臭了,這一輩子也就這麽完了。
錢謙益可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有野心的人,自然不願就此結束仕途。他只能自己安慰自己,陝西也不見得有多危險,那楊鶴不就好好的當了三年巡撫,一點事都沒,還是先過去熬個幾年,只要東林黨不倒,他總有機會殺回京師,入閣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