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留下來?
葉凌月沒想到,紫堂宿會提出如此的要求。
如果是其他人,葉凌月會以為對方圖謀不軌,可紫堂宿卻不然,他看上去纖塵不染,根本不像是那種有什麽會心思的人。
“不行,小帝莘還等著我回去,我可以想盡一切法子彌補我的過錯,但是我不能留下來。”
葉凌月立刻拒絕了。
這裡的景色雖然很美,恍若仙境,但是太荒涼了,沒有一絲人氣。
她可不願意,留在這裡,雖然在獨孤天景美,紫堂宿也足夠養眼。
可一想到,每天孤零零地對著一棵紫葉梧桐,外帶一口滿是妖魂妖魄的鼎,外帶一個說話從不超過“十個字”的怪人,葉凌月就渾身不自在。
才一天一夜沒見,她就已經開始,那個頂著張粉團子似的臉,一口一個洗服兒的小帝莘了。
哎,也不知道小帝莘現在回去了沒有。
發現她不在,那小沒良心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擔心。
為了找他,惹出了這麽多禍事來,回去遇到了,一定要狠狠教訓下小帝莘。
看到葉凌月明顯失了神,紫堂宿長睫顫了顫,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你負責看鼎。”
他又吐出了幾個字。
“原來如此,你是讓我幫你看鼎?這倒不難,可是我現在是雜役,每天還要到冶煉堂幫忙,否則我就沒靈石可拿了,真要幫你看鼎,每天大概只有半天時間。”葉凌月松了口氣,這家夥,能不能改改說話說幾個字的毛病,她險些又要誤會了。
“雜役?”
紫堂宿看了眼葉凌月,再看看她這幾年,因為冶煉堂的爐火,明顯紅黑了一些的皮膚,眉頭微微皺了皺,有些不高興了。
他們,居然讓她當雜役。
“就是雜役,乾粗活的那種,說起來,平常乾得活和你也差不多。負責看著爐火,偶爾煉幾塊礦石。說起來,你怎麽也乾雜役乾的活,你認不認識熊力,他是冶煉堂的管事。”
葉凌月狐疑著,看了看紫堂宿。
說起來,早前四方城主他們都管紫堂宿叫尊上,她還以為,紫堂宿在孤月海的身份至少也是四大長老級別的,誰知道也是個看鼎的。
“不認識。”
整個孤月海,能讓紫堂宿記住名字的,只有無涯掌教,如今又多了個葉凌月。
“那我們就這麽說定了。我以後每天來給你看半日的鼎火,當做補償,直到你把這鼎裡的妖魂妖魄都煉化完了,你我就算兩清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葉凌月也有心和紫堂宿套近乎,幫助紫堂宿看火,沒準還有機會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哦,還有,這裡該怎麽出去,應該有個出口吧?”
葉凌月方才,也沒看到紫堂宿是怎麽來的。
“我帶你出去。”
紫堂宿說罷,人一下子沒了影。
“人呢?男人靠的住母豬都要上樹,這話說的真沒錯,靠人不如靠己。”
葉凌月又懵了,四周哪裡還有紫堂宿的身影。
她呻吟了一聲,無奈之下,看了看四周,認命地手腳並用,使成了拈花碎玉手,找了一處相對平坦的山壁,她兩手兩腳並用,緩慢地往山澗上爬去。
紫堂宿身影一逝,人已經站在了山澗上。
那頭威風凜凜的三界鷹,一看到紫堂宿,雙翅一震,飛了過來。
早前凶悍的模樣,蕩然無存,反倒是很親昵地用鋒利的喙,蹭了蹭紫堂宿的手掌。
“饞了?”
紫堂宿打開了乾坤紫金袋,從裡面摸出了幾顆沙螻的卵來。
原來,紫堂宿早前之所以肯賞臉去參加天下第一鍛,也是因為了這頭三界鷹。
這鷹老兄是獨孤天的守護神獸,追隨紫堂宿一直到今日,它最喜歡的就是富有營養的沙螻的卵。
葉凌月的生命乾坤袋裡蘊含著靈氣,有助於生靈的繁殖,早前那些沙螻的卵被保存在裡頭,兩年裡,繁殖了大量的沙螻,三界鷹這才有了口福。
三界鷹吃的津津有味。
就在這時,紫堂宿長眸微微眯起。
一道青影掠來,卻見無涯掌教匆匆趕來。
“紫堂尊上,昨晚有刺客闖入內門,被晚輩所傷。聽幾名弟子說,那刺客好像闖入了獨孤天,不知道有否打擾到了尊上?”
這話才剛問完,無涯掌教就接收到了一記了涼颼颼的掃視。
受傷,還讓她當雜役?
無涯這糟老頭,當真是當掌教太久了,腦子秀逗了不成。
自己托他找擁有天地之力的人,足足兩年,他每個月都愁眉苦臉來回報說找不到,這倒好,好不容易人自己找上門了,還差點被他給害死了。
紫堂宿紫眸裡,紫光閃動。
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這會兒無涯掌教已經被凌遲一千一萬次了。
無涯掌教頓覺脖子一緊,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估摸著,啥情況,他怎麽感覺一向不輕言喜怒的尊上發火了。
難道是因為他疏忽大意,讓刺客亂闖的事,惹怒了尊上?
還是說,尊上要找的徒弟,自己一直沒有找到的緣故?
三界鷹咕咕的叫了幾聲,幸災樂禍了起來。
老頭,你完蛋了,尊上很不高興。
“礙眼。”
紫堂宿二話不說,衣袖一掃,平底卷起了一股風。
那風也是古怪,倏的就將無涯掌教秋風掃落葉似的,掃了出去,一下子無影無蹤了。
可憐的無涯掌教還沒聽明白“礙眼”的意思, 就被“清理”掉了。
紫堂宿趕走了無涯掌教後,又等了片刻,哪知道葉凌月還是沒追上來。
他不禁有些納悶了,不是讓她跟上來嘛?
人呢?
紫堂宿隻得折身,返回澗底,去找人。
可是將山澗找來找去,還是沒找到葉凌月。
就在紫堂宿納悶,葉凌月去了哪裡時,三界鷹來報訊,它發現了葉凌月。
陡峭的山壁上,葉凌月累的跟頭狗似的,直吐舌頭。
這獨孤天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哪個烏龜王八蛋修建的,這山壁加上重力的作用,她足足爬了兩個時辰,從早上爬到了中午,才勉強爬了三分之一。
望著山澗上方,那遙不可及的一方藍色天空,葉凌月有種吐血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