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長老萬萬沒想到,葉凌月竟然想要對她離魂換魄!
要使用離魂換魄,就必須借助金盞涅台。
盡管櫻長老也知道,閻九已經讓人抹去了金盞涅台上的精神烙印,如今的金盞涅台,就如一張白紙。
可即便是一張白紙,那也不是隨隨便便任何人都能操控的。
可當櫻長老,看到葉凌月的手掌,忽然冒出了一團灰火,那灰火如騰飛的靈蛇般,騰空而起,纏繞住了金盞涅台時,她眼皮子一陣亂跳,想要後悔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忽然意識到,她不僅錯看了鳳莘,也錯看了葉凌月。
葉凌月竟擁有異火,而且那異火的顏色古怪無比,連師從瑤池仙榭的櫻長老都是頭一次見到。
在灰火的作用下,金盞涅台上的金光,迅速暗淡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和灰火很是相似的白光,在白光的作用下,金盞涅台的顏色,變成了白色。
更是怪異的是,原本只有一個花骨朵的金盞涅台,在被灰火煉化之後,發生了異變。
金色迅速褪去,原本金箔般的花瓣,褪成了白色,花骨之下,抽葉發芽,長出來了碧綠色的莖葉,就如一朵在碧波裡盛開的白色蓮花,聖潔無比,煥發出了生命力來。
灰火在煉化了金盞涅台的同時,身處金盞涅台內的櫻長老的滋味痛苦萬分。
她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和靈魂,被極其粗暴地剝裂開了,就好像有人用了一把尖刀,將她身上的骨頭一根根剔出來。
只聽得嗖的一聲,櫻長老的肉身和魂魄分離開。
“葉凌月,你會後悔的,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受你的奴役。”櫻長老眼看著蝶魅的魂魄,飛速融入了自己的肉身,頓覺萬念俱灰,她一怒之下,竟是要自毀魂魄。
可葉凌月那裡會容許她做出如此的舉動,神識微微一動,一個黑白雙色,猶如八卦似的陣法突然出現,正是混沌天地陣。
不等櫻長老反應過來,她的魂魄就被吸入了混沌天地陣中。
櫻長老竟是被直接被葉凌月打入了七十二層地煞獄內。
葉凌月收起了混沌天地陣,皓腕一翻,金盞涅台飛回了她的手中。
她若有所思的望著金盞涅台,也不知為何,它會發生如此的變化。
看了半晌,葉凌月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倒是奪了櫻長老肉身的蝶魅已經搶佔成功。
要想離魂換魄成功,蝶魅也需要靜養幾天,只不過相較於雪翩然,蝶魅因為吞噬了大量的高級方士的魂魄,魂魄強大多了,她只需要三天三夜,即可和肉身完美契合。
而且,蝶魅才一附身,就可以開口說話,只是四肢沒法子動彈。
“主人,你為何要讓那老女人進入地煞獄?”蝶魅顯然對於葉凌月將櫻長老的魂魄收入地煞獄中很是不解。“那女人,在這裡都興風作浪,進入地煞獄後,只怕也是個禍害。”
“我就是要讓她興風作浪,早前你不是說過,混到地煞君王身旁當奸細。一般的地煞,實力太弱,根本沒法子勝任這個任務。但櫻長老不同,她老奸巨猾,又有不錯的魂魄修為,她一定能進入更高層的地煞獄。我方才用異火煉化金盞涅台時,在她的魂魄裡,也留下了一抹異火烙印。她在地煞獄裡的一舉一動,我全都能感應到,如此免費的奸細,自然要好好利用。”葉凌月笑道。
瑤池仙榭那般的大宗門,留在本門長老體內的命火,規格一定遠超普通的精神烙印,想必會在肉身和魂魄上留下雙重烙印,只能是兩兩都要保存下來。
蝶魅搶佔了櫻長老的肉身,櫻長老的魂魄又被囚在了地煞獄裡,如此一來,蝶魅就可以順利混入瑤池仙榭。
“事不宜遲,你這幾日好好靜養,第三十六層地煞獄的事務,我會讓其他地煞君主代為照看。”葉凌月留下了小囚天專門照看蝶魅。
不過是幾日之間,北青國發生變故。
女帝在婚禮後的第三天,由其子北青大皇子代為宣布退位,大皇子登基為帝,二皇子以攝政王身份輔佐朝政。
如此的安排,直接粉碎了早前民間和朝堂內,關於青楓公主會繼承帝位,鳳瀾為攝政王,鳳莘為皇太子的謠言。
面對朝野內外的大量異議,青楓公主和鳳瀾淡然處之。
夫妻倆經歷了女帝青霜的事後,看破了一切,相約離開北青。
在啟程離開之前,青楓去看望了女帝青霜。
女帝青霜正在禦花園裡,與幾名宮女內侍玩躲貓貓。
宮女內侍們,找得滿頭大汗,卻依舊沒有找到女帝青霜。
青楓卻是徑直到了禦花園的假山後,剛走近,假山後就跳出了個人來。
光著腦袋,沒有眉毛的女帝青霜抱住了青楓,如同大型的嬰孩,她嘴裡叫嚷著。
“楓兒,楓兒,我找到你了。”
她天真爛漫的模樣,恰如孩童時光。
只是那時,每每皇宮裡的宮女內侍找不到小青楓時,能找到她的必定是青霜。
宮女們大呼小叫著,將女帝青霜拉走後,青楓依舊站在原處,直到鳳瀾走了過來,輕輕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
青楓才發現,她不住不覺中,卻是滿臉都是淚水。
“馬車準備好了,我們走吧。”
夫妻倆相攜著,走出了宮門,這一別,卻是遙遙無期。
隨著鳳瀾夫婦的離開,鳳府很快,也隨著鳳莘的決定,搬離了北青,進駐雇傭兵城。
這也象征著北青國,結束了青霜女帝的治理,開啟了一個新的紀元。
數日之後,兩輛馬車,駛出了帝闕都,望著茫茫的大西北馳去。
馬車行的極快,可寬敞的馬車上,卻沒有半分顛簸。
葉凌月猶如一頭慵懶的貓,靠在了鳳莘的懷裡。
她眯著眼,若有所思著。
嘴邊多了一顆葡萄,她張開嘴,一口吞了下去,甜滋滋的味道,滑入了喉間。
“在想什麽?”鳳莘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在想我好像做了一件極蠢極蠢的事。”葉凌月說著,漂亮的眉頭擰起了一個小小的川字,一副懊惱至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