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大白天的,也喝得醉醺的,破爛的僧衣上滿是油汙。
花和尚一走進門,就大聲嚷嚷了起來。
“小二,快過來招呼大爺,把你們酒樓裡最好的給本大爺送上來。”
腳下的步伐,也是凌亂不堪,磕碰到了桌子、酒客,那些人都紛紛躲避開。
看到了和尚時,早前還笑容滿面待客的掌櫃和店小二,臉垮了下來。
尤其是那掌櫃,一張臉都黑的跟鍋底似的。
“又是你這個瘋和尚,上次不是說過了,我們這不招呼你,來人啊,把他給我轟出去。”
說著幾名身強力壯的店小二就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扯住了花和尚的腿腳,想要把他丟出去。
只見那和尚腳下顛三倒四的,躲閃之間,那些小二連他的衣角都沒摸到。
不僅如此,和尚還趁機搶了幾個大雞腿,兜在了懷裡,一溜煙就逃走了,氣得掌櫃在原地叫罵不止。
“這和尚有些意思。”鳳莘摸了摸下巴,葉凌月聳聳肩,看上去,那和尚並不認得他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人這才離開了四方酒齋。
本以為四方酒齋的事會就此告一個段落,哪知第二天,才過晌午,鳳莘就收到了消息。
“什麽?彩虹五珍釀又被人掉包了?難道昨晚,掌櫃的沒按照我們的吩咐,命人看著酒窖?”
葉凌月大驚失色。
“酒齋的人說是已經看守了,而且看守的人中,還有一名輪回境的強者,他們昨晚誰都沒有合眼,他們敢保證,連一個鬼影子都沒看到,更不用說大活人了。”鳳莘也是嘖嘖稱奇。
四方酒齋的掌櫃一朝被蛇咬,昨日之後,就不惜花費了重金,請了幾個守衛。
哪知道,還是沒用。
今日開張沒多久,他還興致勃勃去酒窖看酒,一看,差點沒暈過去。
幾個酒壇子裡,又都成了白開水。
鳳莘和葉凌月當即就趕到了酒樓。
小酒窖的門外,那些守衛也是面面相覷著,一個個大眼瞪小眼著。
酒窖的鎖還好好地掛在那裡,一點撬開過的痕跡都沒有。
酒窖裡沒有任何門窗,除非對方也擁有隱形丹那樣的逆天丹藥,否則是絕不可能把酒水掉包的。
更糟糕的是,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說是四方酒齋鬧鬼,酒客食客們都不敢上門,平日生意盈門的酒齋,今天門可羅雀,生意一落千丈。
“這樣下去可不是法子,鳳莘,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那個偷酒賊。”葉凌月也被惹毛了。
“我看這賊人怕是有些不尋常。你想,尋常偷酒,把酒偷走就是了,它偏偏就留下了一壇子的白開水,這麽吃力不討好的事,換成了你是偷酒賊,你會那麽做?”鳳莘分析著。
“難不成,它另有目的,不過我們再怎麽猜測也沒用,首先還得選抓住真凶,否則再多的彩虹五珍釀,也經不起這麽偷。”葉凌月也覺得古怪,她隱隱約約感覺捕捉到了什麽線索,可一時半會兒,又沒法子分辨清楚。
這賊人未免也太大膽了些,無論它是人是鬼,她都要把它揪出來。
這一夜,葉凌月又搬出了幾壇子的彩虹五珍釀,守在了酒窖外,她和鳳莘索性就埋伏在了外面,打算來個守株待兔。
她如今的精神力,十裡內,有個風吹草動都能一清二楚,只要是有賊人進入了酒窖,就算是服用了隱形丹,她也能有所察覺。
一個晚上,葉凌月精神高度集中,連酒齋裡的夥計睡覺磨牙聲,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過了後半夜,一切風平浪靜。
葉凌月卻沒敢放松。
到了天明前後,那賊人依舊沒見蹤影。
葉凌月揉了揉熬得通紅的眼,推開了酒窖的門。
“進去看看,我就不信,這麽嚴密的監視,裡面的酒還能不翼而飛。”葉凌月自信滿滿地打開了一個酒壇子。
她頓時就傻眼了。
滿滿的一壇子彩虹五珍釀,居然再次變成了白開水。
葉凌月還不信邪,又連著打開了幾壇,無一例外,真的全都成了水。
“真是撞邪了,難不成還真的有鬼不成。”葉凌月目瞪口呆著。
若是說這樣守著,都找不到偷酒賊,她也沒法子了。
“這次你倒是說對了,偷酒的還真不是人。”鳳莘在酒窖裡轉悠了一圈,忽的打開了最後一壇酒。
頓時酒窖裡,香氣撲鼻。
這味道?
葉凌月立刻聞了出來,那一壇,並非是普通的彩虹五珍釀,而是酒頭。
葉凌月的鴻蒙天裡釀造出來的都是上好的五珍釀酒頭,她給掌櫃的彩虹五珍釀,也都是用一碗酒頭,兌一壇子的水得來的。
昨日她取出了一壇子的酒頭,本想是給掌櫃做不時之需。
哪知道鳳莘卻瞞著她,讓掌櫃隻兌了半壇子,余下來的一半酒頭,鳳莘單獨將它混在了這些酒力,一起封存在了酒窖裡。
其他幾壇的彩虹五珍釀,全都已經成了白開水,唯獨這半壇酒頭,還完好如初。
確切的說,除了酒水裡,多了一樣東西外,這半壇子酒都是完好的,沒有一絲變化。
葉凌月和鳳莘一起瞅著酒壇裡的半壇酒頭,葉凌月伸出手來,將一條浮在酒頭上的胖乎乎的蟲子,捏了起來。
“這是什麽玩意?”
葉凌月盯著那條呼呼大睡,通體發紅的蟲子,這玩意,手感軟乎乎的,比葉凌月的指甲蓋還小一半,如果不細看,真像是一小塊玉雕。
可從小蟲子頭頂那根不時顫動的觸角看,這是條活生生的蟲子。
“如果沒猜錯的話,它就是偷酒賊了,或者更確切的說,它就是偷酒賊的同夥。至於誰才是真正的偷酒賊,我們等到這條小家夥醒了後,自然就能問清楚了。”鳳莘的嘴角,扯開了一抹笑容,用手指了指幾口酒壇子。
葉凌月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鳳莘不知何時,竟然讓人在酒壇子的封口處,撒上了一層石灰粉。
封口處,留下了幾個淡淡的痕跡,類似的痕跡,每個酒壇子的口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