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月不疾不徐,踱了出來。
“盟主明察,葉某解釋之前,只有一個問題,想要問盟主。”
寧盟主一聽她不解釋,反倒要問問題,不免有幾分古怪,一般人遇到了這種情況,不都是絞盡腦汁辯解的嘛。
念無和唐天琪在寧缺面前,百般詆毀過葉凌月。
寧盟主先入為主,本以為她必定是個奸險善辨之人,哪知道她什麽也不解釋,只是想問自己一個問題?
葉凌月反常的態度,倒是讓寧盟主生出了幾分好奇來。
“葉隊長但問無妨。”
“敢問盟主,九洲盟成立的宗旨是什麽?”
葉凌月這一問,寧盟主和在場眾人先是一怔,都有些匪夷所思。
一旁的念無方尊哼了一聲。
“連這問題都不知道,你還自稱是九洲盟的人,只怕連九洲盟裡的新手都知道這個答案,何必盟主親自回答,就由老夫回答好了。九洲盟的宗旨是,保衛九洲子民、懲惡揚善。”
九洲盟的宗旨,也是九洲盟成立之初,由中原侯和第一任九州盟主一起立下的。
“那葉某再問一句,保衛九洲子民和懲惡揚善兩者之間,誰更重要?”
葉凌月似還未聽懂,又問了一句。
這一問倒是把念無方尊給問住了。
保衛九洲子民、揚惡懲善,這兩者還有孰輕孰重的道理?
九洲盟成立那麽多年來,可從沒人說過,哪者更重要。
見念無方尊一時語塞,一旁的寧盟主接上話來。
“以人為本,懲惡揚善就是為了更好地保衛九洲的子民們,兩者相比,自是保衛子民更加重要些。”
與他人不同,寧盟主是知道這兩句話的具體來由的。
當年九洲盟被妖族擊潰,險些隻身水深火熱之中,虧了中原侯出手相救。
只可惜中原侯不願意留在九洲盟,他在第一任九洲盟的盟主的懇求下,留下了保衛九洲子民這句話,第一任盟主這才又加了“懲善揚惡”,兩者一比,自是中原侯的話分量更重一些。
寧盟主剛說完,葉凌月面露笑意,拱了拱手,朗聲說道。
“多謝寧盟主幫在下解釋。森羅鬼果王之事,葉某所作所為,也都是秉承九洲盟的宗旨,以人為本,一切以保衛自己的隊員和其他代表隊的性命為前提,顧全大局,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做出了交出洛書山河畫之舉。還請寧盟主明察。”
“你胡說。你哪裡顧全大局了,你明明只打算救自己隊員的性命。”
唐雷呵斥道。
他可是聽胞妹唐天琪說了,葉凌月只顧著救自己人。
“呵~唐家二少,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金角妖王是何等人物,若是我一開口就是把所有人都放了,你覺得他還會願意和我談判?倘若不是我一早就準備了毒箭和青雷,金家和唐家代表隊的人,能是順利下山?奚九夜,當時,你也在場,你倒是說說,長生代表隊和碧玉狐狸代表隊的人,是怎麽死的?”
葉凌月睨了眼奚九夜。
雖然對奚九夜不感冒,可葉凌月相信,他不會胡亂潑髒水。
唐雷一聽,猛朝著奚九夜身旁的那名年輕男子使眼色。
男子不是其他人,正是金暮,金三少的大哥。
金暮回了唐雷一個眼色,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開玩笑,奚九夜雖是金家代表隊的人,可他的身份,形同客卿,比起唐家的宋大人也是毫不遜色。
這樣的奚九夜,就算是他下了命令,對方也不可能聽命於他。
“長生代表隊和的碧玉狐代表隊的人強行突破失敗,死在了獅吼丘陵上。
”奚九夜就事論事,沒有偏幫任何一方。。
“寧盟主,你應該也聽到了,強行突破只有死路一條,最終森羅鬼果王免不得還得落入敵方之手。但靠著智取,雖丟失了森羅鬼果王,但卻將死傷降到了最低。更何況,唐隊長為何不說說,好好的洛書山河圖怎麽會到了我的手上?”葉凌月冷嗤了一聲。
她不顧唐二少臉色大變,步步緊逼。
“原本洛書山河圖可是在舍妹手上保管的好好的,唐天琪早前為了搶佔功勞,不顧萬象城主的委托,搶去了我保管的洛書山河圖在。妖潮來臨後,卻因為推卸責任,把洛書山河圖強行塞給了我。整個過程,金家的人全都看在眼裡。一搶一還,真要論起責任,唐家和金家都脫不了關系。”
唐雷和金暮都是啞口無言。
“盟主大人,事情的經過既是如此,該解釋的,在下都已經解釋過了。”
說罷,葉凌月拱了拱手,退到了一邊。
“這簡直是強詞奪理,什麽以人為本,什麽顧全大局,分明就是你為了推脫責任,強行找的借口?”
念無方尊依舊不肯松口。
寧盟主看看念無方尊,再看看葉凌月,正覺頭疼。
寧盟主其實也知道,念無方尊緊咬葉凌月不放的真正原因,並非是因為森羅鬼果王,而是因為他愛徒念小邪之死。
可黃泉隊長的做法,也並沒有錯,在那樣的危急情況下,換成了是他,也會第一時間考慮自家代表隊的安全。
可若是不懲罰黃泉代表隊,念無方尊必定會心生嫌隙,他乃是九洲盟第一方尊,九洲盟內不少事務,都還需仰仗他的幫助。
就在寧盟主左右為難之際,他目光一滯,無意中竟注意到了凌月方才拱手時從衣袖裡劃出來的那個手鐲上。
看到了那個手鐲時,寧盟主的眉心蹙了蹙,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那手鐲不就是……寧盟主心思幻變,很快有了決定。
“事情的經過,我都已經聽明白了。雖然森羅鬼果王被劫,但事出有因。妖潮來襲,金角妖王親臨,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三流代表隊的作戰能力。所以,我決定赦免三隻代表隊的責罰。”寧盟主說罷,頓了頓。
葉凌月一聽,面露喜色,金家和唐兩家兩隻代表隊的隊長們聽了,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一聽說可以免除責罰,他們還是心存僥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