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她的耳邊不停地叫。
好吵啊,葉凌月翻了個身,臉上濕噠噠的,就好像有條蟲,在自己的臉頰上爬來爬去。
漸漸的,蟲變了,像是一隻小手,不停地在她臉上輕輕拍打著。
“帝莘,別鬧,我很困。”
葉凌月惺忪著眼。
“吧唧。”
一聲清脆的響聲,伴隨著小孩咯咯的笑聲。
這聲音?
葉凌月陡然睜開了眼,明媚的陽光照得她的眼睛有些發澀。
眼前多了一張嬰孩的臉,那是個很漂亮的小男孩,微微卷曲的頭髮,綁成了個小辮子。
糯糯的臉,大的跟玻璃珠子似的眼睛,秀挺的小鼻子,胖胳膊胖腿,個子不高,約莫也就一歲多點,看上去就像是個移動版的小球。
這時,小男孩搖搖晃晃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嘴巴咧開了,正用那雙漂亮的過火的大眼睛瞅著她。
“阿姐”小男孩一看到葉凌月醒來了,就撲了上去,掛在了葉凌月的脖子上。
他好像很喜歡葉凌月,摟著她脖子的時候,那雙短短胖胖的胳膊,就如蕩秋千似的,不停地晃來晃去。
“哎,小家夥,你是誰啊?”
葉凌月苦手著,她並不擅長應付小孩子。
“阿姐光光。”
小男孩牙牙學語著,他剛學會說話沒多久,發現直接能叫出“阿姐”時,就興奮地來找阿姐。
嘭
小男孩的手忽然松開了,一把抱住了股,落到了地上,摔了個股開花。
他委屈著,扁起了嘴,那雙玻璃珠子似眼,瞬間淚水泛濫成災。
“日壞壞”
“笨蛋凌光,都那麽大了,還不會說話,整天只知道纏著阿姐。”
一個同樣是一歲多的小男孩,站在了身前,他翹著小二郎腿,很是得意的衝著眼睛發紅的小男孩做了個鬼臉。
兩個小男孩,有著近乎一模一樣的面容,只是兩人的眼眸顏色有些不同,這也讓兩人的氣質上,有很大的差別。
早前偷偷親葉凌月的那個小男孩的眼珠子是漂亮的淺金色,而那一個惡作劇的小男孩眼眸則是漆黑色。
淺金色的小男孩,就像是一顆小太陽,而漆黑眼眸的男孩卻猶如一黑夜般寂寥安靜。
“阿姐阿姐日好壞。”
淺金色眼眸的小男孩怒視著漆黑眼眸的小男孩,他才剛說完,那漆黑眼眸的小男孩就揮了揮拳頭,抬起了腳,就要往小球的股上再來一腳。
哪知他腳下忽然一空,人已經被拎了起來。
“夜凌日!我說過多少次了,不準欺負凌光,不準不準不準!”
葉凌月吃驚地發現,自己的手腳如同失控了般,等到她找回了控制權時,她已經拎著那個小酷哥,一副凶神惡煞地模樣。
小酷哥的小臉一垮,黑色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氤氳。
“阿姐,最討厭了。”
他一氣之下,掙脫了葉凌月的手,負氣走到了一旁,蹲在了角落裡,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日日阿姐”小球見夜凌日那副模樣,也忘了哭,他晃悠悠地走到了葉凌月的身旁,踮著腳,抓住了葉凌月的手,搖晃了起來,“阿姐日抱。”
他知道,日只是討厭他一直粘著阿姐,才會踢他的。
日,也和他一樣,最喜歡阿姐了。
阿姐,是他們倆一起的阿姐。
“哎,真是兩個搗蛋鬼。凌日,不準哭,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忘了父親是怎麽教你的。”
葉凌月無奈著,抱起了小球,走到了夜凌日的身旁。
小酷哥哼了一聲,嘟嚷了一句,似乎是不承認自己哭了。
“死要面子的小孩。好啦好啦,阿姐也喜歡凌日,阿姐最喜歡你們倆了,我們仨,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在一起哦。”
葉凌月苦著臉,費勁地把夜凌日和夜凌光都摟在了懷裡,晃晃悠悠著。
三顆腦袋湊在了一起。
“阿姐,說好了,你以後都要和我們在一起。”
“阿姐當老婆。”
“笨蛋凌光,阿姐是我們的姐姐,你不能娶她當老婆。”
“日笨蛋。”
兩個小男孩就如鬥似的,你一句,我一句,誰都不肯相讓。
夜凌日,夜凌光,他們是誰……他們是誰,他們為什麽要叫她阿姐。
頭疼得厲害,心更是疼得厲害,像是要炸開似的。
“洗婦兒,洗婦兒,你怎麽了?”
葉凌月倏地從夢中驚醒,她睜開了眼,看到了帝莘焦慮的神情,帝莘正用手背擦拭著她臉上的
帝莘將她緊緊摟在了懷裡。
半夜時,他抓著葉凌月的那隻手,忽然發現了異樣。
榻上的葉凌月,嘴裡反覆說著“日、光,弟弟、是誰”之類的奇怪話語,她渾身都在冒汗,抓著他的手,怎麽也不肯放開。
他試圖叫醒她,可是凌月就如夢靨了般,就是不回答。
“帝莘。我沒事,我只是做了個夢。”
葉凌月見帝莘俊臉發白,也知道自己把他嚇壞了。
“噩夢嘛?”
帝莘見葉凌月總算清醒了過來,舒了口氣,可以就緊張地查看著她的情況。
“不是噩夢。”
葉凌月搖了搖頭,夢中的那兩個各有特色的小男孩, 怎麽會是噩夢呢,夢到他們,她感到很幸福很幸福。
“一定是這陣子太過奔波了,不要再多想了,凡事有我在。天還沒亮,你再睡一會兒,我陪著你。”
帝莘輕聲勸慰著葉凌月,就如她是個易碎的瓷器那樣,緊緊摟在了懷裡。
那場夢,也是耗費了葉凌月大量的精力,她枕著帝莘寬闊溫熱的胸膛,摟著他結實的腰身,在他的柔聲細語下,閉上了眼。
夢雖然是醒了,可心卻莫名地受了驚。
漫漫長夜中,葉凌月反反覆複夢到了那兩個小男孩的臉,一會兒黑眸小男孩不滿地看著她,酷酷地發著牢。
“阿姐,你為什麽騙我們,你說了,要永遠和我們在一起的。”
一會兒,那金眸小男孩出現了,他搖晃著葉凌月的手,可憐巴巴地說道。
“阿姐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