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月對於王副將的質問,沒有半分慌亂之色。
“燧石木本身有沒有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它來生火之後,膳食會不會變質有毒。我已經調查過了全部的食材和水質,全都沒有任何問題。你早前也說了,你幾個月前,采集回來了十斤燧石木樣本。幾個月前,算算日子,是否就和第一次食物中毒的時間相吻合?”
葉凌月說著,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本帳簿,交給了王副將。
王副將翻閱之後,面色越來越難看了。
見王副將沒有再吭聲,葉凌月繼續往下說。
“最近的這一次食物中毒,據我所知,那一次,夥營的炊火籙剛好不夠用,夥頭兵們只能用一些新的柴禾代替了符籙。也是那一次,你采集回來的最後一批燧石木也用光了。我們也失去了證實燧石木和食物中毒有關的最後一絲線索。王副將若是肯配合,及早發現食物中毒的原因,還可以阻止事件惡化。”
王副將額頭,隱隱有了汗星閃動。
“所以,我們無論是為了搜查小隊,還是為了整個夥營,都必須去淚羅石林一趟。王副將,你還有沒有異議?”
葉凌月直視著王副將。
“拔營,將搜查小隊一分為二,一部分人運送著藥草和食材返回軍營,余下的一部分人,隨我和王副將一同前往淚羅石林。”
葉凌月說罷,下令道。
這一次,王副將沒有多說話。
就這樣,第七軍團的搜尋小隊一分為二,分頭行動。
另一方面,在葉凌月設計擊殺了那一批月魔蜥之後的第二天。
一片“森林”之中。
這片樹林,生長的密密匝匝,日光都沒法子照射進來。
說是森林,其實那並不是一片森林。
這裡所有的樹木,細看之下,都沒有樹葉,只有粗壯的樹乾。
而這些樹乾,在朦朧的光線下,樹乾上有一道道岩石才有的華美紋路。
樹乾呈黑紫色,和人界的炭木很相似,細細一看,這些樹乾都是岩石。
它們或臥或橫躺,這一整片樹林,都是如此。
這些就是燧石木,這一片森林,就是淚羅石林。
在淚羅石林裡,生長的不僅僅是燧石木,還有一塊塊凹凸不平的黑色岩石。
這些岩石,若是葉凌月見了,必定能一眼看了出來,那些晶石,就是早些日子,讓她備受折磨的弱水岩。
正如葉凌月預料的那樣,這一帶附近,分布著足以干擾精神力的弱水岩,這也是為什麽,葉凌月會無法和小吱喲、小烏丫等人聯系的原因了。
關於這一片石林到底是怎麽生長成的,外界說法不一,就連常年駐扎在這一帶的第七軍團的老兵們也說不出一個準確來。
有人說,它們乃是鍾乳石林,有人說是一場天火,將這裡的樹木全都燒死了。
也有人說,這裡來個一個些的方仙,將整座森林的木之神力吸取一空。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都沒有得到證實。
有一部分,王副將說對了,淚羅森林一帶,沒有神獸出沒,別說是大型的神獸,就連飛鳥昆蟲都沒有。
但是為什麽說王副將隻說對了一部分,因為他說的準確的只是白天罷了。
到了夜晚,淚羅森林就不同了。
到了夜間,月光灑落在整個大地上時,淚羅森林悄然發生了變化。
白日裡,一動不動的石林,猶如融化的陽春之雪,石頭般的外殼在褪去,一抹抹綠意噗爬上了枝頭。
不知名的花草,從貧瘠的土壤下生長了出來。
就連寂寥的夜色都在這些生機盎然的綠意之下,溫柔了許多。
這樣的生機,到了天亮前後,就會消失。
這一夜,淚羅石林和往常有些不同。
地面上,一陣沙沙沙的響聲,有一頭身形魁梧的月魔蜥在了月色之下,在林間爬過。
它最終停靠在了一棵大樹之下。
和葉凌月早前擊殺的那幾頭月魔蜥有些不同,這頭月魔蜥首領的額頭,有微微的凸起物。
細看之下,那塊凸起物乃是一塊晶體狀的弱水岩。
月魔蜥首領停留的位置,乃是在淚羅石林深處的一棵巨樹。
之所以稱之為巨樹,乃是因為這棵樹看上去,足有幾千年的樹齡。
它樹枝葉筆挺,足以參天,樹乾也足足要二十名男子合臂才能抱住。
那月魔蜥首領到了樹下後,發出了“嘶嘶”的叫聲,猶如蛇鳴。
“計劃失敗了,你手下的兵士沒有回來?”
大樹上,傳來了個悅耳的女聲。
那女聲聽上去,很是年輕,對方很顯然是個妙齡少女。
月魔蜥首領點頭不止。
“那些愚蠢的神族,居然能夠擊殺我的人,也是意外,看來這些年,神族比我想象的要長進了許多。”
女聲了,滿是輕蔑,同時還有幾分意外。
她的計劃,可是經過周密部署的。
附近一帶,尤其是河谷那一片區域,時常有神界神兵出沒。
女子暗中觀察了多時,才想出了應對之策。
她的目的,可不僅僅是控制一些月魔蜥那麽簡單,她要的是整個第七軍團,甚至是整個神界軍方的力量。
那些月魔蜥,可不是一般的月魔蜥,而是她用了特殊法子孵化出來的,它們體內的符籙,更是她的得意之作。
這些月魔蜥,除了月魔蜥具備的夜間隱匿的本事外,還能化為人形。
她的本意,是讓月魔蜥戰士擊殺了那些神兵,然後混入第七軍團。
畢竟據她所知,第七軍團是神界十三大軍團中,唯一一個還沒有元帥的。
群龍無首的情況下,都會方寸大亂,何況第七軍團如今還是群魔亂舞,若是能夠趁機控制一個神界軍團,她的聲望必定會大振。
至於那些被殺的月魔蜥,女子並不擔心。
她也完全不怕月魔蜥身上的秘密被發現。
在體內植入符籙,這種偉大的創舉,也就只有她才能做到。
神界的那些老古董的符師們,根本不會發現,深藏在神獸心臟附近的符籙。
想起了自己的符籙,女子的聲音裡就多了幾分愉悅之色,看族裡的那些老家夥,還會不會再重男輕女,看不起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