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之血,是驅魔辟邪的聖物,哪怕只有一滴,也是極其厲害的,更何況還是取自太陰天女身上的九十九滴血。
血網一點點收攏,根本無視魂石上的那些魂魄的求饒。
“那些是?”
饒是膽大如奚九夜看到這麽怪異的魂石,也不免膽戰心驚。
看樣子,巫王的肉身,早已被改變的面目全非了。
難道說,魂石的真正面目,就是這些多嘴多眼怪?
“那些都是這些年,被魂石吸收的鬼魂的殘骸。太陰之血會剝離那些屍骸,最終露出魂石的真面目。”
看出了奚九夜的困惑,巫王在旁解釋道。
他的言語間,還帶著幾分感慨,他用自己肉身封印魂石,可肉身反倒被魂石吞噬。
巫王的肉身,本是和王巫山同生共死的,只要王巫不滅,他的肉身就會不墜,可惜卻抵不過魂石的侵蝕,可想而知,那魂石的威力有多麽的可怕。
“真惡心。”
小鬼在旁看到了魂石的真貌,不禁覺得反胃。
可它這會兒也沒功夫理會魂石和巫王等人,它更在意的是……
小鬼目光鬼祟,朝著某個方向張望了下。
巫王和奚九夜都全副心思,注意著魂石和太陰封印那邊。
尤其是巫王,他由於巫術的緣故,已經將神識迷霧全都收了回來。
此時,他已經無暇顧及周圍的情況了,自然不會留意到,就在方才,鎮魔山壁附近,多了一縷氣息。
小鬼最先捕捉到了一股氣息,它還發現,那股氣息很熟悉。
分明就是早前和它分開的葉凌月的氣息。
小鬼大喜,它就知道,凌月絕不會坐以待斃。
“那就是魂石,果然如小鬼說的,長得奇形怪狀。只是,它當真和帝紂有關聯?”
葉凌月讓小烏丫前去找帝莘之後,待到奚九夜一離開,她就殺了守洞的幾名巫者,趕了過來。
也不知小烏丫那邊,是否一切正常,帝莘是否已經行動。
正如她早前預料的那樣,奚九夜等人果然選擇了今晚,煉化太陰神印。
她也如願看到了小鬼口中的那塊魂石。
葉凌月小心打量著那塊魂石,魂石醜陋的表面,讓葉凌月不禁皺眉。
滋滋滋,太陰血網不斷收攏,魂石表面的那些嘴和眼已經由求饒改成了哀嚎,它們在血網的煉化下,開始枯萎,化為了屑土,不斷剝落。
魂石迅速縮小了一圈,表面那些讓人作嘔的魂體殘骸終於消失了。
巫王的腳下,太陰神印也在不斷完善。
“魂石看樣子,就要被煉化完畢,怎麽還不見四大天獸的蹤跡?”
葉凌月留意著四周,除了她之外,並無其他氣息,帝莘和小烏丫沒有出現,四大天獸更是連鬼影都沒有,還有爹爹,也不見蹤影。
“那是?”
就在葉凌月留意四周時,她目光微微一縮,凝視著那塊被煉化了大半的魂石。
剝離了屍體殘骸後,魂石已經小了一圈,它的表面也跟著光滑了許多,從一塊凹凸不平的山石,變成了一塊光潔的大鵝卵石。
這樣一來,葉凌月也能夠更加清楚看到魂石的表面。
葉凌月在鵝卵石的表面,赫然就看到了一個“紂”字。
紂!
看到那個紂字時,葉凌月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幾分。
那個紂,是用妖族的文字書寫的。
就在葉凌月吃驚之際,巫王低喝了一聲。
葉凌月眼眸一縮。
光滑如初的鵝卵石,凌空飛了起來,血網化為了一片血雨。
猶如毛毛細雨,血雨落在了光潔的魂石上,它們迅速滲入了鵝卵石。
一陣痛苦的怒吼聲,從魂石裡傳了出來。
那是低沉的男人的聲音,男人猶如困獸,不斷掙扎著,魂石劇烈顫抖著,它的大小也跟著縮小。
“九夜,開啟第二天印。”‘
眼看魂石從大變小,從半人多高一下子縮成了眼球大小。
奚九夜聽罷,天力釋放,眉心第二天印也跟著亮起,他的身後也隨著出現了那一頭呼雪豹。
魂石飛向奚九夜的眉心,眼看就要沒入他的天印內。
“不好!魂石要被徹底煉化了。”
目睹這一幕,葉凌月大驚。
她腳下蓄勢而發,她沒想到,自己的九十九滴非心頭血,居然也能夠煉化魂石。
一旦奚九夜徹底控制了那塊魂石,可就麻煩了。
怎麽還沒出現!
葉凌月心底咒罵著,她若是這時候殺出,等於自暴行蹤,早前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也就白費了。
魂石距離奚九夜的眉心,只有一尺之遙,眼看向奚九夜就要徹底融合了那塊魂石。
葉凌月咬咬牙,就準備殺出。
可就在這時,只聽得一陣地動山搖的氣息波動。
地面,驟然離開了一條裂縫,天空烏雲沒頂而來,深山有虎嘯如雷鳴,空氣刹那被撕裂開。
卻見龍、虎、鳳、龜四大天獸,忽然殺出。
“兄弟們,上!”
龍獸抬首看去,就見了鎮魔山壁上,多了一個拱形山洞。
山洞後,似有煙霧迷茫,正是通天之路的入口。
等待萬年,終於等到了通天之路打開,四大天獸頓覺眼前一亮。
它們或是振翅,或是破土,或是凌空,或是遨遊,身形就如雷閃般,以驚人之速,朝著通天之路掠去。
“孽畜!”
巫王眼看就要徹底封印了魂石,沒想到,卻是中途生變,萬年前,曾經讓巫王頭疼不已的四大天獸,居然會在這種時候,殺了出來。
四大天獸在旁,已經蟄伏多時。
它們也是好耐性,眼看巫王行巫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才一下子殺了出來。
這時,巫王若是中段巫術,早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等同於白費了。
可若是他不中斷巫術,四大天獸就會闖入通天之路。
四大天獸,已經墜天多年,它們返回三十三天,沒有仙皇仙令,等同於忤逆,身為守門人,巫王也要受天罰責罰。
巫王眼底,幾欲噴出火來。
巫王心思混雜,氣息也不由跟著大亂。
行巫術,最避諱的就是心煩意亂,在一念之間,他的腳下原本已經近乎完成的太陰神印,也倏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