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葉凌月沒有半點動靜。

　“嬤嬤，您怎麽有空過來，老太君不是差您去前院幫忙去了?”

　兩位婢女對於裡頭的葉凌月，毫無顧忌。

　葉姑娘住在楚府百年，是出了名的沒脾氣。

　除了幾日前的那次，她從未何人置過氣，再說了，她們說的也是事實，廢物就是廢物。

　別說是整個楚府，就是整個蒼芒大陸的人都知道，葉凌月是個無法凝聚天印的廢物。

　“我只是來看看，你們不要掉以輕心，這幾日，一定要好好呆在浣花居。”

　說著，黃嬤嬤的聲音壓低了幾分。

　“老太君說過，不許任何人在葉姑娘面前提起她丹田的事，誰若是敢忤逆了老太君的話，立刻驅逐出楚府。”

　黃嬤嬤的聲音很低，就是水碧兩人，也只能勉強聽清。

　楚府的月錢比起外頭來，豐厚了不少，能在楚府立足，是多少尋常天民人家的心願，兩名婢女連聲答應了，不敢再多說。

　果然是丹田的問題……

　葉凌月卻將外頭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可到底是什麽原因?

　葉凌月皺眉沉思著。

　黃嬤嬤說罷，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了。

　兩名婢女果然沒有再多說。

　葉凌月思忖著。

　夜間，兩名婢女依舊是守在葉凌月的屋外，一刻不敢怠慢。

　“你先去休息，我一個人看著好了。”

　午夜前後，隻留了水碧一人在看守。

　屋內，燈火早已熄滅。

　到了半夜前後，身後，是一陣異響，水碧微微一驚。

　“葉姑娘?”

　屋內，並無人應答。

　水碧推門而入，卻見屋內的床榻上空無一人。

　不好！

　葉姑娘逃了。

　水碧吃了一驚，正欲喊人，可這時，她忽覺得脖頸上一涼。

　有什麽東西，鑽入了自己的體內。

　不等她反應過來，她的眼眸發生了變化，原本清澈的眼眸變得渾濁。

　“好在天人和凡人沒什麽區別，傀儡符依舊能夠生效。”

　葉凌月從門後閃了出來。

　方才，她趁著水碧推門而入的一瞬，將一張傀儡符，拍入了水碧的體內。

　她用了白日買的符筆和空符，繪製了幾張符。

　“葉凌月”的這具肉身雖然廢了點，好在葉凌月當初的畫符技藝沒有荒廢。

　水碧神情呆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水碧，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

　葉凌月走到了水碧面前。

　“是。”

　水碧諾了一聲。

　葉凌月詢問了幾個問題，水碧都如實回答。

　看上去，她的確是被葉凌月的傀儡符徹底操控了。

　“我問你，葉凌月的丹田，到底有什麽問題?”

　葉凌月審問道。

　後者的眼神閃了閃，似在掙扎。

　好在過了片刻，她的眼神又再度呆滯了下來。

　“葉姑娘的丹田，不能聚氣。老太君曾經下令，不準任何人提起此事。”

　“為何不能聚氣的原因，老太君可有提起過?”

　葉凌月逼問。

　“奴婢不知，老太君當初找了銘師工會的會長前來診斷，想要試著治好葉姑娘的丹田，可最終不了了之，除了這些之外，奴婢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水碧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了葉凌月。

　水碧是老太君手下的三等婢女，所以才會知道這些事，銘師工會會長的事，連楚秦氏都不知道。

　“還有這等事，為何葉凌月的記憶裡，完全沒有這段記憶?”

　葉凌月聽罷，思索著。

　“葉凌月”的記憶似乎是出了差錯，治療、無法聚氣的原因諸如這些，她一概不記得了。

　見再也逼問不出什麽，葉凌月揮揮手，示意水碧出去。

　水碧掩門退了下去。

　“看樣子，葉凌月的丹田問題，只有老太君和靈犀工會的會長知道。也許，我可以去找找溪芸，她應該能帶我見一見銘師工會的會長。”

　葉凌月沉吟道。

　靈犀工會在靈犀城的地位還是很高的，是和楚府並駕齊驅的存在。

　別說是葉凌月這樣的廢材，就算是她真的成了銘文師想要見到靈犀會長還是很有難度的。

　除非又人引薦，葉凌月醒來不過幾天，在蒼芒大陸認識的人委實有限，想來那個看著還算是友善的溪芸，應該能夠幫她。

　不過，眼下還不是去找溪芸的好時機。

　畢竟最近楚府戒備森嚴，她又剛“偶遇”了楚暮等人。

　用葉敏的技藝雕刻出來的金蟒隱紋的優點，很快就會顯露出來。

　楚暮等人這時候只怕已經在找尋那名護衛了。

　好在一臉也早就有所準備，那名護衛身上所有的線索，都已經被葉凌月抹除了。

　雖然水碧中了葉凌月的傀儡符後，就成了葉凌月傀儡。

　可葉凌月也發現了一個問題。

　同樣都是符，用了一樣的材料，但是在神界可稱之為天符的符，雖然能用在天人身上。

　但其能發揮的作用很是有限，像是早前，水碧就曾經出現掙扎的狀態。

　這還只是一印武者，若是用在了二印三印想來普通的天符也難以發揮作用。

　“看樣子，要在三十三天立足，尋常的天符根本不管用，必須用十大天符級別的存在，還有銘刻。”

　葉凌月心想道。

　想到了十大天符，葉凌月又不禁神情一黯。

　也不知燭照老前輩怎麽樣了，她在最後關頭，將其強行驅逐成了自己的虛空意識海，以燭照的脾氣，應該大發雷霆才對。

　“但願，老前輩逃過了黑死星的劫難。”

　葉凌月心底唏噓著。

　這一夜，葉凌月徹夜難眠。

　第二天，水碧前來服侍她梳妝更衣。

　“主人，你面上的紅印似乎比以前淡了一些。”

　水碧中了傀儡符後，變得很是溫馴。

　她替葉凌月梳妝時，留意到葉凌月面上的紅斑只剩了右臉上一片。

　記憶中，葉姑娘身上的紅斑很是猙獰，足足從臉上延伸到身上，也是因為這片紅斑的緣故，葉姑娘一直被嘲諷為醜女。”

　經水碧這麽一提醒，葉凌月也留意到了那片紅斑。

　這片紅斑，據“葉凌月”而言，是她那早夭的雙胞姐姐留下的。

　不過……葉凌月心念一動，她如果每記錯的話，在“葉凌月”和“楚暮”第一次相遇時，“葉凌月”的臉上可沒有這片紅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