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內,空蕩蕩的沒有半點人氣。
只有神殿的角落裡,站著那個金甲人。
只是金甲人也是常年不動的,陽泉殿主天天對著金甲人,也是乏的緊。
過去的一百年來,葉凌月的肉身一直放在這裡。
每隔一年,那個叫做辛霖的小丫頭,就會來神殿。
雖然她很少和陽泉殿主說話,最多也就是坐在葉凌月的肉身旁,自言自語,和葉凌月說著自己過去一年的經歷。
可好歹,還有點人氣。
陽泉殿主也會在旁偷偷聽著,那小丫頭的自言自語。
時間一久,居然也習慣了。
如今,葉凌月的肉身不在了。
連那小鬼,也死了。
“哎,那小鬼的脾氣還真是剛烈,真是個討厭的小鬼……”
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輪回之火的溫度。
陽泉殿主歎了一聲,聲音有些暗淡。
金甲人依舊是一動不動。
“連你都覺得本殿做錯了?覺得本殿冷血無情?本殿也是無可奈何,昆侖天脈已經消失了,若非本殿一直明哲保身,陽泉神殿早已不複存在了。”
陽泉殿主自言自語道。
“縮頭烏龜就是縮頭烏龜,哪來那麽多借口。”
就在陽泉殿主自憐自艾之時,一個嘲諷至及的聲音,飄了過來。
“!!”
陽泉殿主大驚。
“小鬼,是你,你不是死了嘛?”
陽泉殿主這才發現,空無一人的神殿內,還有一股力量波動。
“消失只是我的肉身和一部分魂魄罷了,我的命魂還在。”
辛霖的聲音冷冰冰的,幾欲結冰。
當她發現,自己犧牲了肉身和大部分的魂魄後,還沒法讓葉凌月復活後,她第一反應,就是將陽泉殿主那老家夥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你那是什麽魂魄,連輪回之火都……咳咳,小鬼,你不會是想和本殿興師問罪來的吧。既然你魂魄還在,應該也聽到了,剛才本殿和他們說的話了。”
得知辛霖沒有死,陽泉殿主心底還有意思的竊喜,不過他可不願承擔什麽責任。
“上古秘法成功了,我留在這裡,只是想問你,凌月的命魂到底去了哪裡?”
辛霖質問道。
“命魂?你說什麽?秘法成功了,可那丫頭明明還沒重生。”
陽泉殿主也是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辛霖到底是什麽意思。
“雖然很微弱,可是在生死符潰散之前,生死符內,已經孕育出了一縷微弱的命魂。那縷命魂,沒有意外的話,就是用我的太血融合生死符凝聚而成的新命魂。那氣息很熟悉,我不會弄錯。”
在場所有人中,包括陽泉殿主在內,魂力最強大的,就是辛霖。
方才,最後關頭,所有人都以為生死符潰散了,上古秘法失敗了。
可唯獨辛霖,已經化為了命魂的辛霖發現了,那一縷微弱的魂力波動。
“所以,那丫頭真的重生了?不對,她既然重生了,為何沒有回到她的肉身內?”
陽泉殿主嘖嘖稱奇。
按理說,命魂應該第一時間回歸到自己的肉身才對。
葉凌月只要有了命魂,留存在肉身內,再好生滋養一番,假以時日,就能夠重新凝聚其他魂魄。
可命魂離體,那就麻煩了。
命魂和肉身兩者,都會不斷衰竭。
更重要的是,葉凌月的命魂去了何處?
陽泉神殿內,可沒有半點她的氣息。
這一點,也是辛霖和陽泉殿主都沒法子弄明白的。
“生死符原本應該將凌月的命魂送回體內,可是最後關頭,它崩潰了。我能感覺到,有股外力,將其強行驅散。凌月的命魂,也是被那股外力給帶走的。當時情況太過突然,我又困在了輪回之火內,根本無法制止。”
整個過程極快,辛霖根本來不及反應。
“這就麻煩了,那丫頭沒了命魂,肉身又要抵禦天罰,時間一久,命魂沒法強大,等於沒活成。”
陽泉殿主唏噓著。
“雖然不知道那股外力來自何方,可是我可以肯定,那股外力是天力。”
辛霖琢磨了片刻後,沉吟道。
“天力?等等,丫頭,你不會是開玩笑吧,你是說,奪走葉凌月的魂魄的,乃是三十三天的人?”
陽泉殿主愈發吃驚。
他們凝聚葉凌月的命魂之事,非常隱蔽。
在鴻蒙方仙和玉手毒尊出現前,也不過辛霖和陽泉殿主、燭照以及方仙盟的關千秋知道罷了。
那幾位方仙,都是葉凌月的故交,和三十三天也沒有什麽關聯,按理說,應該不會泄露秘密才對。
那三十三天的人,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我只是這麽懷疑罷了,至於對方到底是什麽目的,又是什麽人,我也只有找到凌月的命魂後才能知道。”
辛霖說道。
“追查?小鬼,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還打算去找葉凌月的命魂?就你現在這副孤魂野鬼的模樣,還要去找她的命魂,光是三十三天,你都沒法子前往。”
陽泉殿主冷哼一聲,覺得這小鬼,簡直是異想天開。
對於九十九地的凡人而言,前往三十三天,除了通天之路這個法子之外,就只有白日飛升。
通天之路已經封死了,至於白日飛升的機會,萬年一次,辛霖顯然已經錯過了。
就算是白日飛升能抵達,可辛霖這副命魂狀態的模樣,又怎麽可能白日飛升得了。
“我是沒法子靠我自己前往, 不過,你有法子,不是嘛?”
辛霖語氣淡定。
“……”
陽泉殿主一陣啞然。
這小鬼,怎麽知道自己有法子前往三十三天?
這個秘密,他可從未和任何人說起過!
“陽泉神殿,曾經是昆侖天脈上的存在。這會兒卻出現在九十九地,你可別說,它是憑空出現在這裡的。你哦身為上古守護人,一定有特殊之法,可以來回穿梭天地之間。”
辛霖慢慢說道。
她和陽泉殿主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足足一百年,除去燭照,辛霖關系最密切的就要從未見過面的陽泉殿主了,她也已經把陽泉殿主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