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陸總司令請說!”蘇炳紋微微坐直了身子,認真而鄭重的說道。
“東北抗日民主zf就要成立了,我想請你擔任這個zf的副zx,不知道蘇將軍的意思如何?”陸山道。
“請我擔任副zx,這恐怕不行,我現在這個情況,這不是站著茅坑不拉屎嘛?”蘇炳紋聽了,當即反對道。
“蘇將軍你聽我說,抗日事業需要我們所有中國人都團結起來,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您是東北抗日的一面旗幟,您就算什麽都不乾,這面旗幟往前面這麽一豎,那就能吸引無數的英雄豪傑匯聚到這面旗幟之下,我們要的就是您這面旗幟!”陸山這話說的已經非常耿直了。
換做另外一個解釋,那就是拉大旗作虎皮了!
但蘇炳紋卻不這麽想,要是東縱想要拉大旗,比他有資格的人多去了,不說別人,李杜和丁超歲數比他大,資歷比他老,他最多只能是排在這些大旗的後面。
“陸總司令太抬舉我了,我蘇炳紋不過是一個當兵的,不懂別的,就知道當兵就該保家衛國,其他的都不重要!”蘇炳紋道。
“蘇將軍,我是真心誠意的希望你能夠出任抗日民主zf的副zx。”陸山道。
“我知道,可我現在這個情況,實在是不合適擔任這個職務!”蘇炳紋道。
“這個蘇將軍不必擔心,您可以再醫院辦公。幫著處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等到蘇將軍完全康復之後,我還希望可以跟蘇將軍一起並肩作戰,馳騁沙場呢!”陸山道。
“真的?”蘇炳紋有些意動。
“當然是真的!”陸山點了點頭。
“既然陸總司令都這麽說了。這個副zx我就先掛上,如果有合適的人選,我馬上退位讓賢!”蘇炳紋說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要蘇將軍你點頭!”陸山道。
“何事?”
“張競渡將軍從蘇俄回來了,我想把他安排去蘇旅,您覺得如何?”陸山道。
“張競渡!”蘇炳紋微微一驚,“他不是轉到去歐洲了嗎?”
“沒有,悄悄轉火車回來了!”陸山微微搖頭道。
“陸總司令的意思我明白了!”蘇炳紋恍然大悟道。“你是希望讓張競渡替我帶領蘇旅,對嗎?”
陸山訕訕一笑,不太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陸總司令,我蘇翰章拉隊伍只是為了抗日。不為了擁兵自重,也沒有把隊伍視作為自己家的東西,不然我也不會主動要求將隊伍並入東縱了!”蘇炳紋有些激動道。
“蘇將軍,您是一位愛國將領,不計較個人名利。這一點陸山很清楚,可您和我明白,但不代表外面的人也都能看明白,況且。您一手拉起來的隊伍,傾注了多少心血。我們總不能連招呼也不打,就奪了去吧?”陸山解釋道。
聽到陸山這麽一解釋。蘇炳紋激動的情緒漸漸平複了下來,是呀,隊伍不是他一個人的,如果陸山什麽都不說,直接任命張競渡為蘇旅的負責人,那他心理也不會好過,而蘇旅的將士們會不會認張競渡這個新長官也不好說。
“陸總司令,張競渡將軍是難得的人才,蘇旅交給他我也很放心。就好!”蘇炳紋連忙搖手道。
“陸總,翰章有個想法?”蘇炳紋扭扭捏捏的說道。
“蘇將軍,您請說!”
“翰章虛長陸總幾歲,不知道能否有這個榮幸。可以跟陸總做兄弟?”蘇炳紋巴望的說道。
陸山一愣,迅即明白蘇炳紋的想法了。民國流行拜把子,老蔣不是跟張翰卿、馮老總他們還拜了把子嗎?
這就是結義兄弟。親兄弟都未必比得上。
陸山只有跟化名趙子龍的趙尚智結拜過,其他人到不曾正式結拜,何況現在趙尚智遠赴德國留學了,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莫非陸總看不上翰章,不願意?”蘇炳紋看陸山臉色有些猶豫,有些不太高興。
“不是,蘇將軍,你這一說,到讓我想起了遠在德國慕尼黑學習的兄弟趙子龍!”陸山忙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這位趙子龍趙老弟在德國?”蘇炳紋小小驚訝了一下。
“是呀,中國需要一場大的軍事變革,追趕世界的腳步,就必須走出去,學習別人的長處補充自己的短處,所我我挑選了一些頭腦靈活,文化較高的年輕人,先把他們送到北京大學學習一段時間的德語,讓他們先簡單接觸一下語境,然後再送他們去德國學些軍事,德國雖然一戰中戰敗了,但是在陸軍方面,還是非常強大的!”陸山解釋道。
“世人都以為東縱的崛起只是僥幸,日本人也是這麽認為的,現在看來,東縱的崛起絕對不是僥幸,陸總謀略如此深遠,我等遠遠不及,結拜的事情不談了,不談了!”蘇炳紋連連慨歎道。
“不,蘇將軍,陸山願意認你這位哥哥,有哥哥這樣的人在身邊時時提點,這也是陸山的最大榮幸!”陸山真誠的抓住蘇炳紋的雙手道。
蘇炳紋才四十歲,人生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如果不是遭遇日本人的刺殺,接下來他會成為馳騁在沙場上的一員悍將。
“真的?”蘇炳紋一下子眼睛瞪圓了,欣喜的表情躍然於臉上。
“當然,雖然趙子龍不在,我這個做哥哥的替他也認下你這位哥哥!”陸山認真的說道。
“好,好,太好了,我蘇炳紋也有結義兄弟了!”蘇炳紋激動的淚水縱橫!
蘇炳紋是個很感性的,從他的那張方方正正的臉蛋和濃眉大眼就能夠看的出來。
這就是人說的,相由心生!
只有心正的人,相才會正,心不正的人,外表都是斜的。
“陸總!”
“翰章大哥,還叫陸總?”陸山微微一笑提醒道。
“這個,我還不知道賢弟的表字?”蘇炳紋囧然一笑道。
“這個,我出身低微,成年了,也沒人給我取字,要不這樣,翰章大哥幫我取一個吧。”陸山道,雖然漸漸的取表字這種傳統習俗漸漸的消失了,但在這個時代,只要是有身份的人,都會有一個表字,這是傳統,代表一種社會地位。
“讓我想一想,賢弟儀表堂堂,又是一方節鎮,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這表字一定要取的有氣勢才行!”蘇炳紋有些激動的道。
陸山配合的笑了一下,表字有沒有氣勢他並不太看重,只要是別拗口就可以了!
“山本厚重,我看陸賢弟的表字就叫厚德吧!”蘇炳紋說道。
“厚德,這兩個字太重了。我怕承受不起,厚德載物,這個詞兒還真是非一般人能用。
“不重不重,陸賢弟當的這兩個字!”蘇炳紋說道。
“好吧。就叫厚德!”既然取了,拒絕就不太好了,何況,他也沒有吧這個表字看的太重!
“厚德賢弟,本來應該沐浴焚香昭告,但是現在我這個身體實在不行,這結拜的儀式我們押後怎麽樣?”
“沒關系,儀式只是一種形式。只要咱們心裡結拜過了,那就是兄弟,何必在乎那些虛的呢?”陸山道。
“既然如此,那就沒那個必要了。”蘇炳紋也是一個乾脆的人。當即笑道。
“翰章大哥,時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改天我再來看你!”陸山忙起身道。
“等一下,厚德賢弟!”
“翰章大哥。你還有事嗎?”陸山奇怪的問道。
“蘇戰,進來一下!”蘇炳紋支起身子,張嘴大聲衝著門外喊了一聲。
“叔,您叫我!”蘇戰一溜小跑進來了。
“小戰。叫陸叔叔!”蘇炳紋一指陸山對蘇戰吩咐道。
“叔,您這是……”蘇戰一下子愣住了。陸山論年紀,恐怕還不必蘇戰打。管陸山叫“叔叔”,這他還真開不了口。
“翰章大哥,我們還是各交各的吧。”陸山忙道。
“不行,這輩分不能亂的,否則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我蘇翰章不懂規矩呢!”蘇炳紋執意道。
蘇戰傻眼了,看來他今天不叫這一聲“叔叔”他是沒辦法向蘇炳紋交代了。
“小戰,去倒杯水來,給你陸叔叔敬茶!”蘇炳紋吩咐道。
“翰章大哥,不用那麽麻煩了,這敬茶就免了,心意到了就可以了!”陸山道。
“小戰,愣著做什麽,還不叫陸叔叔!”
“陸叔叔!”蘇戰脹紅了一張臉,扭捏的對陸山叫了一聲。
這叔叔可不是那麽好當的,有了這層關系,蘇戰日後在軍中必然會擁有一層超然的身份。
只是這小子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蘇炳紋心理可清楚了,就算他日後去了,蘇戰有陸山照顧,也能混出一個摸樣來,除非他自己不爭氣!
“小戰,你陸叔叔答應了,讓你去一線部隊,先當一個營長,要是乾得好,再說,乾的不好,你自己心理清楚!”蘇炳紋重重的訓斥蘇戰道。
“二叔,這是真的?”蘇戰驚喜萬分。
“這還有假,你二叔什麽時候騙過你?”蘇炳紋道。
“謝謝二叔,謝謝二叔!”
“要謝你陸叔,咱們蘇旅現在都是你陸叔的部下,包括你二叔我也得聽你陸叔的命令!”蘇炳紋道。
“謝謝陸叔叔!”蘇戰這一次叫的比上一聲要情願多了。
“蘇戰,你二叔說你希望去一線部隊歷練一下,我給你這個機會,你要好好乾,但是有一條,下去之後不準提我的名字,也不準提翰章大哥,明白沒有!”陸山可不是因為蘇戰是蘇炳紋的侄子就會網開一面,一線部隊,那一個小小的錯誤就是幾十上百人的生死,容不得他有半分任人唯親的想法!
“小戰,你現在明白為什麽我不讓你去一線嗎,誰都知道你是我侄子,你下去之後根本得不到真正的鍛煉,這一次你去的是另外一支部隊,這支部隊可不管你是我我蘇炳紋的侄子,要是帶不好兵,乾脆回家娶親生孩子,伺候你老爹去吧,省的他整天說我把他兒子給拐走了!”蘇炳紋道。
“二叔,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您還生我爹的氣!”蘇戰道,當年家人反對蘇炳紋從軍,蘇戰的父親反對的最激烈,鬧的很凶,差一點就斷絕兄弟關系了。
“混帳小子,我要是生你爹的氣,還會對你這麽好?”蘇炳紋忍不住張嘴罵道。
“別,二叔,我錯了!”蘇戰連忙認錯道。
“行了,到了一線部隊,可不能像在我身邊這樣,要嚴格要求自己,東縱的軍規比我們要嚴格多了,可不能犯錯誤,犯了錯誤,二叔也救不了你!”蘇炳紋嚴厲的斥道。
“是,是,二叔,我明白了!”蘇戰道,“可是,我要是走了,您這裡誰來照顧?”
“這麽多人,你還怕我沒人照顧不成,再說呢,你這毛手毛腳的,還照顧我,不讓人照顧你就不錯了!”蘇炳紋道,“趕緊給我滾蛋,省的一天到晚的耳根不清淨!”
“二叔,當著陸叔叔的面,您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蘇戰尷尬的說道。
“已經給你面子了,記住了,以後要是……,聽你陸叔叔的話,他說的話比你二叔有道理!”蘇炳紋道。
“二叔,您這是……”
“蘇戰,你放心吧,我會極力的治好你二叔的,我還等著跟他一起並肩作戰呢!”陸山道。
“謝謝陸叔叔!”這一次,蘇戰是真心誠意的,沒有一點兒別扭,從小他就跟蘇炳紋親,比他親父親還親,他也把蘇炳紋當做是他的親父親一般。
“蘇戰,我們走吧,讓你二叔休息,他這一天折騰的,很累了!”陸山起身對蘇戰道。
除了蘇炳紋的病房,陸山蘇戰將蘇炳紋的主治大夫西蒙叫了過來,詳細的了解了蘇炳紋的病情!
現在主要的手段就是控制和觀察,如果病情繼續好轉,那麽就可能不需要動刀,他自己就慢慢痊愈了,這是最好的結果,如果病情反覆,或者惡化的話,那就要動手術了!
但是動手術的風險很大,成功的可能性不到一成,這手術要是去國外做的話,成功的幾率能提高一倍!
這一倍,也就是百分之二十左右!
如此高危險的手術,等於說拿命去搏,還有一點,那就是即便手術成功了,還要看恢復的情況,這樣折騰下來,沒有一年半載的是不可能痊愈的。
而所要花費的治療費用更是天文數字,對蘇炳紋這樣的抗日將領來說,那就是傾家蕩產也花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