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治療，北島優子的嘴巴已經大部分消腫了，說話只要語速不快，問題不大！

　也就是說，她可以接受審訊了！

　北島優子可不是木村毅夫，也不是佐佐木次郎，更加不是柳原美智子。

　對於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又被土肥原賢二這個日本軍界公認的情報大師收為弟子的女人，她絕對有著非常過人的地方，也許論整體實力，她還不如北島優子。

　不過，實力不代表輸贏，這一場戰鬥，她是最終的勝利者，所以她又足夠的自信，撬開她的嘴，徹底的戰勝她！

　蘭玉虎答應過她，審訊的時候由她來主導，汪二喜也只有參加聽省，不發表任何意見。

　吃過晚飯後，審訊在七點鍾準時開始！

　換上囚服的北島優子雖然竭力高昂著自己的頭顱，但事實卻告訴她，她曾經的一切已經遠去了！

　她，不再是那個在醫療站受人尊敬的美麗端莊善良的醫生了，而是一名可恥的間諜，一個可憐的階下囚！

　“走吧，還沒見過你這麽年輕漂亮的死囚，可惜你這張臉蛋了！”女獄警一邊催促北島優子往前走，一邊歎了一口氣道。

　北島優子手裡提著腳鏈，一步一步的朝前面走去，雖然腫著半邊臉，眼神目視前方，非常平靜！

　北島優子是被從女監牢提出來，然後在送到審訊室接受審訊的，出了審訊室後，還得帶上頭套，這是對間諜進行審訊的規矩，像北島優子這樣的人，記憶力十分強，什麽路線建築，只要她看一眼就全部記住了，如果她想要越獄的話，這是觀察環境的第一步。所以不能讓她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周圍環境如何！

　這是一種提前的防范！

　從這一點看，北島優子就已經看出抓她的這一夥兒人不一般。用她的話來說，這是一夥有專業素養的人，專門從事反間諜工作的。

　但是她又很困惑，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們的手法和手段說熟悉吧，又不熟悉，說不熟悉吧，又能夠看到自己在學習受訓時候的影子！

　奇怪了，難道有中國人在日本的間諜學校受訓。不，這不太可能，就算有，那事先也會清查三代以上的，必須完全可靠才行，且是有特殊需要才可以！

　這些人都是屬於絕密的，人數和姓名別說她不知道，就連接觸都沒有資格。

　“是那個女人。有點兒似曾相識的感覺。會是誰呢，一個中國女人，我怎麽會見過呢，而且見過了，我又怎麽會想不起來呢?”帶著這種疑惑，北島優子被推入了一個很空的屋子！

　撲鼻而來的一股鏽蝕的味道。北島優子一下子就斷定，這一定是一個刑訊逼供的地方！

　“把她的頭套摘了吧。到了這裡就沒有這個必要了！”上杉若雲命令道。

　“是，長官！”押解的獄警伸手取下了北島優子的頭套。然後退了出去。

　刑訊室內就只有北島優子、上杉若雲還有汪二喜三個人。

　“北島優子小姐，請坐！”上杉若雲微笑的對北島優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北島優子微微點了點頭，對於對手，北島優子還是比較尊重的，輸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輸給誰！

　“正式認識一下，上杉若雲，原隸屬於大日本帝國奉天總領事館特高課，上杉小組組長，代號:蝮蛇！”上杉若雲先自我介紹道，“現在是東北抗日縱隊安全局保衛處反間諜科日本組組長，這位是我的部下，也是副組長林久太郎！”

　北島優子平靜的眼眸瞬間瞪圓了，上杉若雲這個名字她太熟悉了，可以說是她的師姐，而且之別她高一級，按理說她是沒有資格知道這些的，但是她有一個好師傅，加上上杉若雲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因此她自然也就知道了有關上杉若雲的事情。

　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人，居然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面帶微笑，侃侃而談。

　“你是上杉前輩?”北島優子還是不相信，一個接受間諜學校洗腦的前輩師姐怎麽會搖身一變變成敵人的人！

　“優子小姐，我也許比你大不了多少，還是別叫前輩了！”上杉若雲道。

　“你真的是上杉師姐?”北島優子再確認一次。

　“怎麽，優子師妹覺得我有必要對你撒這個謊嗎?”上杉若雲微微一笑道。

　“真是不可思議，我還能夠在這裡見到上杉師姐！”北島優子說完，話中不無一絲鄙夷和諷刺之意。

　“我也沒有想到，能夠跟優子師妹這樣面對面坐著說話，而且還是以這樣的身份！”上杉若雲一點都沒有一絲不悅，反而微微一笑，回敬道。

　“如果我知道我的對手是師姐你，昨天晚上我就不會親自出手了！”北島優子道。

　“你會，你是個不願意把一絲把柄留給別人的人，殺木村夫人，對自己人都這麽狠毒，這就是土肥原賢二教導你的嗎?不折手段?”上杉若雲道。

　“沒想到你還知道這個，我想電台已經到了你手裡了?”北島優子冷靜的問道。

　“你猜的沒錯，電台確實已經到了我們手中！”上杉若雲緩緩的點了點頭。

　“恭喜師姐，為新主子立下大功了！”北島優子冷笑一聲，諷刺的說道。

　“優子師妹，中國人有句話，叫識時務為君子，咱們雖然是女人，可道理是共通的，你說對嗎?”

　“中國也有一句話叫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跟賣國求榮的人沒什麽可說的。”北島優子道。

　“你怎麽就知道我們的道就不同呢?”上杉若雲道。

　“我尊稱你一聲師姐，是看在你我都同為大日本帝國效力份上，而現在，你已經不是我北島優子的師姐，充其量不過是支那人的走狗！”北島優子道。

　“北島優子，你說誰是走狗！”汪二喜勃然大怒，上杉若雲畢竟跟他有夫妻之實，不是夫妻，卻也算是他的女人！

　“太郎！”上杉若雲製止汪二喜發怒道。

　“哼！”汪二喜想起他只是旁聽，上杉若雲才是主導。

　“走狗也好。叛徒也罷，我現在過的很快樂，起碼我在這裡得到了信任和尊重。你呢?”上杉若雲道，“你的恩師除了傳授你取悅偽裝勾引男人的技巧之外，還給了你什麽?”

　“上杉若雲，你自己下賤。還來說別人！”北島優子憤而斥道。

　“我承認，我下賤，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已經跟以前一刀兩斷了，我現在叫香草。上杉若雲這個名字只是我記憶的一個符號！”上杉若雲道，“而且我現在有了太郎，中國人不會逼我們出賣美色換取情報，給了我足夠的信任和尊重，他們給我的和我付出的成正比，我現在非常自由，就算退出來，他們也不會把我怎樣！”

　“支那人會這麽好。你小心別給騙了！”北島優子嗤之以鼻道。

　“看看。這是真金白銀，還是匯豐銀行的本票！”上杉若雲取出雷冬剛給她的銀票說道。

　“上杉，你哪來這麽多錢?”汪二喜瞪大眼珠子問道。

　“雷總剛給我的，這是我的工資和獎勵，還有咱們活動的經費！”上杉若雲不無得意的說道。

　“乖乖，我的天。一萬一千六百大洋！”

　“你的那份，你自己取。得你自己簽字取錢！”上杉若雲麻利的將本票的收了起來！

　“我現在明白了，師姐給支那人做事。原來是為了錢，難道大日本帝國就虧待了師姐了，你能拿到的要比這個多吧?”北島優子冷冷的一笑道。

　“不錯，以前我是可以拿到比這個更多的報酬，可你也知道那個錢從何而來，有多少不是自己拿命拚來的，有時候，還要出賣自己的身體，這樣的生活我不願意在活下去了，我們現在年輕，可幾年後呢，若是死了，倒也一了百了，要是死不了，落下殘疾，我們會被軍隊掃地出門，到時候我們靠誰，你還有一個老師，不過你的老師可不是你一個學生，他能照顧得了幾個。”上杉若雲道，“這是一場野心家發起的戰爭，而我們卻要為這些野心家付出一切，最後卻一無所有，你覺得這公平嗎?”

　北島優子呆住了，上杉若雲說的這一切，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甚至說根本就沒有想過。

　這些事情太遙遠了，遙遠的她覺得沒有必要去想！

　“中國，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孱弱！”

　“北島優子， 你這張漂亮的臉蛋還能夠漂亮幾年，如果有人在你的臉上劃上一刀，你覺得你還會得到土肥原賢二的重用嗎?就算你的謀略出眾如何，在日本軍隊中，男人的地位永遠在女人之上，女人的智慧只能配合她美貌才能發揮作用，光有美貌而沒有智慧只能去做軍妓，而又有美貌又有智慧，才有受重用的可能，而有智慧沒有美貌，就算做軍妓也沒有人要，因為男人不喜歡比自己還聰明的女人，尤其是她還不漂亮！”上杉若雲侃侃而談，條條分析道。

　“北島優子，如果你繼續在特高課待下去，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死在中國！”

　“一派胡言，你這是危言聳聽，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北島優子大聲反駁道。

　“想一想你受訓的時候，他們是怎麽摧殘你的吧，他們為了折磨我們，什麽手段都用上了，如果不是怕損壞我們這具皮囊，也許我們早已是傷痕累累了！”上杉若雲情緒略顯激動道，“你有過被八個男人嗎?我就有過，為此，我付出了終生不育的代價，這就是我們為之效忠的國家和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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