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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日凌晨六點十分,北平,協和醫院。 m
“四小姐,我有急事面見副總司令,請您通融一下!”譚海低聲對趙四小姐道。
“再等等,譚處長,你是府上的老人了,不知道小爺睡眠不好嗎,等到七點,七點你再來不好嗎?”趙四小姐不讓步道。
為了自己男人的身體健康,趙四小姐雖然沒有正式的名分,但她還是不管外面如何對她的種種非議,她捍衛定了。
“可是,四小姐,軍情緊急,我怕耽誤了,副總司令會怪罪?”譚海為難道。
“軍情?”趙四小姐臉色一黑,現在北平城誰不知道張漢卿生病住進了醫院,東北軍的事情都扔給了輔帥張作相,還管哪門子的軍情?
“蔣先生停了小爺的一切職務,讓他安心養病,什麽軍情與我們小爺何乾?”
“四小姐,這……”
“小四,讓譚海進來!”病房內傳出一陣蒼白無力的咳嗽聲,顯然是張漢卿聽到外面的動靜,醒了過來。
“小爺,你怎麽醒了,才睡一會兒,你看你臉色這麽差,還是不要管那些事情了!”趙四小姐心疼的說道。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過這不是說不管就不管的,你先去,給我弄一碗吃的,我餓了!”張漢卿柔聲吩咐道。
“好,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做吃的!”
“譚海,這麽早來見我。有什麽事情?”張漢卿伸手去取水杯,但是他實在身體很弱。水杯距離有些遠,他手臂夠不著,譚海忙過去,將水杯取來放到他的手中!
“哎,我這身體,真該休息一下了!”張漢卿歎息一聲。
“副總司令,被子裡的水涼了,我給你換一杯?”譚海忙道。
“好。摻一下就可以了,太燙了,我喝不下去!”張漢卿點了點頭。
譚海走過去,拿來暖水瓶,給張漢卿的水杯中摻了半杯開水,然後再遞給他。
張漢卿喝了兩口,滋潤了一下嘴唇。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說吧,什麽事兒?”
“剛剛接到線報,東抗於今天凌晨四點突襲通遼,目前戰局還不清楚!”譚海道。
“突襲通遼!”張漢卿一驚,差點兒將手中水杯裡的水給撒了出來。
“是的,關東軍司令部亂成一團。通遼附近,除了退守八仙筒日軍36旅團,幾乎沒有可以救援的部隊,最快的也要一天時間才能趕到,以東抗的習慣。如果沒有把握,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攻擊通遼!”譚海道。
“一天之內拿下通遼。恐怕不容易,日軍在通遼經營有一年多了,雖然兵力不多,可城防堅固,堅守一日問題不大!”張漢卿思索道。
“也許東抗有破城之法?”略微頓了頓,譚海緩緩說道。
“或許吧,鄭家屯戰局如何?”
“東抗突襲通遼後,日軍也發起了對三江口的猛攻,現在還不清楚具體戰況,但東抗應該還不至於馬上崩潰,估計日軍也是急了,一旦通遼被東抗佔領,整個遼西、熱河地區就等於對東抗敞開了大門,這後果是相當嚴重的!”譚海道。
“也許,東抗此戰的目的就是通遼……”張漢卿猛然一驚,忽然想到了什麽。
“副總司令,您說什麽?”
“哦,不,沒什麽,沒什麽,你繼續說!”張漢卿神色很快恢復過來。
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東抗的那個人豈不是太可怕了,將他和日本人都玩弄於鼓掌之間?
不,這絕不可能,一定是東抗暴露目標之後,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吧?
攻佔新京的政治意義要大於實際意義,而攻佔通遼,看似舍本求末,但卻是利益最大化,因為此時東抗還沒有跟關東軍全面大戰的能力!
東抗沒有能力,日本人也沒有準備好,或者說根本還沒有想過,而如果東抗真的把新京佔了,就有大戰的危險了,日本人如此好面子,這打臉了,得把面子掙回來。
何公館。
“天才,你來怎麽沒打電話說一聲?”一身睡袍的何敬之接見了匆匆而來的犁天才。
“何代委員長,這是東抗今天一早發給我的電報!”犁天才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張電報紙遞了過去!
“哦,是什麽?”何敬之接過來。
“什麽,長春作戰計劃只是掩人耳目的一個幌子?”何敬之驚的豁然站了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何代委員長,我也是剛剛接到這張電文,我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
“這個陸厚德,他把我耍了不算,怎麽連你也……”何敬之驚詫的問道。
“要想瞞過敵人,就得先騙過自己人!”犁天才苦笑道。
“你是這麽想的?”何敬之坐了下來。
“我還能怎麽想,不過如果東抗真的把全盤計劃告訴我們,那我們能否保住這個秘密呢?”犁天才反問道。
這回輪到何敬之苦笑了,犁天才這個問題算是問道點子上了,如果人家不玩這個心眼兒,那份被動過的計劃書,此刻日本人應該就會洞悉東抗的全部計劃,這後果遠比比欺騙他們要大的多!
“話雖如此,可他東抗擺明了就是不信任我們!”熊秘書氣憤的說道。
“我們連一份假的計劃都保不住,憑什麽人家要信任我們?”何敬之問道。
“這……”
“以屬下愚見,東抗並非不信任我們,而是我們保密工作太差,如果不能加強我們的內部人員的審查工作,凡是有懷疑對象,如不能查實,必須調到普通崗位上去,重要核心崗位的人員任命必須進過嚴格的政審才能予以任命!”犁天才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在軍分會內部進行一次大篩查,對嗎?”何敬之道。
“是的,這項工作不能公開進行,以免引起人心浮動,我建議秘密進行,挑選一個可靠之人負責!”犁天才道。
“你認為什麽人合適呢?”何敬之道。
“憲兵團的蔣團長,他是最合適的人選,憲兵團相對**,跟軍分會關系相對簡單,由他們來查,最合適不過了,而且蔣團長還是委員長的親侄孫!”
“這……”何敬之有些難住了,如果給蔣孝先這個特權,那他的憲兵團的權力可就膨脹太大了,到時候,恐怕連自己都要受製於他。
而且蔣孝先的另外一層身份,也讓何敬之有些忌憚。
“天才,蔣孝先是軍人,政審方面的工作不適合他,讓他配合抓人還行,這樣吧,還是由你牽頭,讓蔣孝先配合你,盡快把北平軍分會的人員篩一遍!”何敬之下定決定了,自己前不久差點兒送命,要不是犁天才舍命相救,此刻哪有他何敬之?
他看的出來,犁天才是個不甘寂寞的人,這樣的人有功名利祿之心,這是好事兒,如果犁天才什麽都不求,他反倒不好辦了!
拋出蔣孝先,明顯就是一個引子,蔣孝先不適合乾這個,他難道不知道?
現在北平軍分會內,除了犁天才,還有誰適合做這件事,複興社的那些人?
在哈爾濱的表現,讓何敬之是失望透頂,這些家夥們一個個嘴上說的動聽,可做起事情來,根本就是一群眼高手低的家夥,用他們還不如用犁天才呢!
雖然犁天才曾經是東北軍的人,可人往高處走,東北日薄西山,難道抱著一塊腐朽的木頭一起沉下去嗎?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麽乾,有人會說,忠臣不事二主,現在又何來二主之說,不都是在南京方面的轄下嗎?
“我初來乍到,會不會……”
“不會,你也說了,這件事需要秘密進行,自然不會有那麽多人知道!”何敬之笑道。
“我是擔心這件事即便是想保密,也可能保不住,所以必須要有一個人公開出來負責這件事,我不適合!”犁天才道。
“你的意思高調出面,低調處置?”何敬之問道。
“是的,咱們越是高調,那暗伏之人越是不擔心,因為所有都在明處,他可以從容的毀滅證據,或者將自己摘出去!”犁天才道。
“還是那句話,我在暗,蔣團長在明,我們配合行動,才能最大化的肅清軍分會內的潛伏分子!”犁天才道。
“好吧,就按照你說的辦,今天我找機會跟蔣孝先談一談,看他的意思!”何敬之點頭道。
“謝謝何代委員長!”
“不用謝我,東抗如果收復通遼,東北戰局將會有大的變化,不知道東北軍那邊會做何決策!”何敬之道。
“以我對張副總司令的了解,恐怕還是會按兵不動,東北軍已經不是當初入關時候的東北軍了,人心散了, 想要再聚起來,就難了!”犁天才歎息一聲。
“部長,電話!”
“誰打來的?”
“軍分會的熊參議!”
“熊斌?”何敬之略微訝然的道。
“是的!”
“天才,等一下我們再說,我去接個電話!”何敬之起身抱歉道。
“何代委員長,您請!”
何敬之上樓後,大約過了不到五分鍾就下來了。
“天才,通遼拿下了!”何敬之走到犁天才面前,坐下來,深呼吸一口氣道。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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