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櫃,來一壺香片,再來點甜點、瓜子什麽的!”馮雲招呼一聲,就帶著杜心雨和齊放一起上樓了。m
三人坐定。
“對了,你們不是還有一個英國人,他幹嘛去了?”馮雲問道。
“別提那個家夥,在女兵營采訪呢!”杜心雨露出一絲鄙夷的眼神道。
“呵呵,是這樣,我還以為他是不是跟你們鬧了矛盾呢!”馮雲呵呵一笑。
“馮長官,您的香片來了!”老佟掌櫃親自提著茶壺上來了。
“佟掌櫃客氣了,我這裡您不用招呼了,忙去吧!”馮雲接過茶壺說道。
“好咧,三位慢用!”
“聽口音,馮先生不像是本地人?”
“是呀,我是江蘇人!”馮雲笑呵呵道。
“江蘇,那離南京可不遠呢!”杜心雨驚喜的道。
“不遠,我老家離南京還挺進的呢!”馮雲道,“好多年沒回去了,這還有些掛念呢!”
“家裡還有親人嗎?”
“有,但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哎,這世道艱險,日寇猖獗,軍閥混戰,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只能苟活於世!”馮雲歎息道。
“馮先生年紀不大,怎麽有一股厭世的情緒?”
“我不是厭世,只是想躲避這塵世間的紛爭,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躲過去!”馮雲道。
“以馮先生的才華,若能振作起來,必定能成就一番事業!”杜心雨道。
“呵呵,那就多謝杜小姐吉言了,來,喝茶,這裡的茶還是不錯的!”馮雲呵呵一笑招呼道。
“馮先生,我想進天慧地局采訪,為什麽那守在門口的士兵會不允許呢?”杜心雨淺嘗則止道。“我聽說這天慧地局在這之前是為興安警備軍在通遼城內的辦事處,通遼被光複後,就被東抗接管,之後就成了禁區了?”
“呵呵,杜小姐了解的還挺細致的,不錯,天慧地局在這之前確實是為興安警備軍在通遼城內的辦事處。不過,東抗大軍光複通遼後,這裡就成了主管大軍物資供應的軍需處,被列為軍事禁地,不允許采訪,這也是應當的!”馮雲解釋道。
“心雨。我說人家為啥不讓進,這是軍事禁地,軍事禁地那是隨便進的?”齊放埋怨杜心雨一聲道。
“我怎麽知道這裡是軍事禁地,再說門口連一塊牌子都沒有!”杜心雨道。
“沒有豎牌子,那是因為這裡只是一個臨時的辦事處,沒有必要這麽做,而且。老百姓看到有士兵站崗,誰會胡亂闖入呢?”馮雲笑呵呵解釋道。
“馮先生,我們加入戰地記者團也沒有多久,對東抗也不是很了解,您能接受我的采訪嗎?”杜心雨問道。
“這個,我也是加入沒多久,杜小姐怕是問錯對象了?”馮雲說這話也沒錯,他加入東抗也就不到三個月的時間。算起來,時間並不長。
只不過他的職位太特殊了,因此對東抗的了解要比很多人要深一些,但太多的機密,那都是不能說的。
“馮先生總比我們這些外面的人清楚多了吧?”杜心雨道。
“好吧,杜小姐,如果我今天不答應接受你的采訪。恐怕我以後的日子會不得安寧,這樣吧,我可以讓你采訪,但對於你的問題。我有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的權利?”馮雲道。
“為什麽呢?”
“你是記者,有采訪的權利,我雖然是被采訪者,可我也有不回答問題的權利呀?”馮雲道。
“好吧,我同意!”杜心雨道,“我們是現在開始,還是找一個更合適的時間?”
“現在吧,剛好我有時間!”馮雲道。
“也好,我們開始吧!”杜心雨沒有像齊放那樣掏出一本厚厚的紀律本,而是直接就問道,“我的第一個問題是,請問馮先生為何加入東抗,東抗對您的吸引力有哪一些?”
“這個問題似乎我在之前回答過?”馮雲呵呵一笑。
“那不是主要的理由,如果馮先生不願意回答,可以不回答!”杜心雨道。
“杜小姐還真是得理不饒人,好吧,這個問題你讓我想一想!”馮雲點了點頭。
“首先東抗是一支真正抗日的隊伍,在這一點上面,他們從來沒有動搖過,而且事實上他們也是這麽做的,其他隊伍我就不說了,東北軍在這方面就做的太令人失望了,這算是一個理由吧?”
“嗯,可以!”
“第二嘛,東抗隊伍雖然很雜,很多舊軍人還有土匪,學生,更多的是放下鋤頭的農民,這也是日軍瞧不起我們的地方,但是他們偏偏再跟日軍的戰鬥中,一次有一次的勝利,憑什麽,又為什麽?”馮雲道。
“是呀?為什麽?”齊放問道。
“憑我們都是中國人,都不願做亡國奴的氣概,還有我們的血還未冷!”馮雲激昂的說道。
“說的好!”
“這第三,東抗用人不重出身,哪怕曾經有過之人,只要肯改,並且願意改,有才能就能得到重用,像我這種,雖然上陣打仗不行,可寫寫算算,也不愁沒有用武之地!”
“嗯。”
“這第四,就是東抗紀律嚴明,不侵擾百姓,這一點是最重要的,很多隊伍也打著抗日的旗號,可他們抗日的同時也坑害自己同胞,這樣是不得民心的,一支不得民心的隊伍是不會有前途的,東抗從不擾民,反倒制定了各項規定,保護老百姓為第一要旨,它得民心,所以才能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內發展壯大!”
“馮先生這四條理由讓心雨對東抗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他們確實做得不錯,不過,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卻遊離於F管制之外,這畢竟不算是一件好事,抗日應該有一個統一的領導,適當的時候應該顧全大局,不可逞一時之快,而破壞整個國家的戰略!”杜心雨道。
“哦。杜小姐是說東抗不顧大局了?”
“我沒有,我隻覺得東抗在很多方面都是自行其是,若人人都像它們這樣,這國家豈不亂套了?”
“杜小姐似乎對東抗有偏見?”馮雲問道。
“偏見到談不上,心雨只是覺得要戰勝敵人,一定要堂堂正正的戰勝對方,總是利用一些陰謀詭計取勝。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杜心雨道。
“杜小姐是說我們東抗取的勝利都是以陰謀取勝的嗎?”馮雲很不高興,這個杜心雨未免太過狂妄了,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如此口出狂言。
“馮先生,我研究過東抗的不少戰例,雖然最終取得了勝利。但並不是建立在你們真正的實力上,而是日軍對你們的不了解,你們才得以搶佔先機,日軍敗的有些冤枉,這固然有他們輕敵的思想,但你們如果繼續想用這樣的辦法,也許就離失敗不遠了!”杜心雨道。
馮雲聞言。不由的臉色一變,驚得一身冷汗,杜心雨的話雖然難聽,但尖銳的點出了東抗眼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自我膨脹!
一個局外人能夠看的這麽清楚,那日軍呢,他們能不能看到這一點呢?
“鄭家屯一戰,我軍已經具備了跟日軍打陣地戰的實力!”
“那是因為日軍的後勤出現了問題。如果日軍後勤沒有出現困難,你們能否堅守到援軍到達還難說!”杜心雨道。
“杜小姐只是一個記者,沒想到這麽精通軍事,還知道的這麽多,真令人感到驚訝!”馮雲冷靜下來,杜心雨說的,東抗高層並非沒有意識到。陸總早就就部隊產生驕傲輕敵的情緒做出重要批示,端正思想,嚴肅軍紀,這些都是采取的措施。
“心雨班門弄斧了!”
“不。杜小姐說的很對,我軍跟日軍整體實力還有很大的差距,但這個差距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可以彌補,甚至是超越的,也許一兩場勝利不能代表什麽,但我相信,今後我們的勝仗會越打越多的!”馮雲道。
“馮先生,我也希望貴軍能夠一直勝利下去,早日將日寇趕出華夏,還老百姓一個太平日子!”杜心雨道。
“這是一定的!”
“齊放,馮先生貴人事忙,我們還是不打攪了!”說完杜心雨拉著齊放起身告辭了。
“這個杜心雨,還真不簡單!”馮雲自言自語一聲。
“馮雲,我說你什麽好呢?”陸山聽了馮雲的報告,微微一歎,衝著他連連搖頭。
“陸總,我沒說錯話吧?”
“你是沒說錯話,你是缺心眼兒!”陸山道,“那杜心雨為什麽要在咱們門口鬧,你以為她真的想要進來?不是,她是吸引咱們的注意,咱們要是搭理她了,那她就贏了,咱們要是不搭理她,那她就拿咱沒辦法,明白不,你還吧嗒吧嗒的送上門去,你說,你不是缺心眼兒,是什麽?”陸山歎息一聲,解釋道。
“陸總,您早就看出來了,為啥不提醒我一聲?”馮雲懊惱的撓頭道。
“我都對你說了,不要管她,你倒好,憐香惜玉了?”
“陸總,我沒有,我只是看他一個姑娘家……”
“你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家有如此心機吧?”陸山歎道,“行了,這會兒估計她也該懷疑你的身份了,找個機會表明身份吧!”
“表明身份,陸總,這……”
“難不成你還想裝聾作啞下去,人家小姑娘該鄙視你的人品了!”陸山道。
“陸總,萬一這個杜心雨她……”
“她要是間諜,我一槍把你給嘣了!”陸山罵了一聲,看馮雲一臉錯愕的樣子,陸山沒忍住笑了,“笨蛋,真以為我舍得殺你?”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q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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